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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如叶轻舟正版》 小说介绍

我从地下车库绕到一楼，完美避开安保。电梯镜子很亮，我看见自己背着双肩包、穿着白T恤，头发张牙舞爪，鞋子上还沾有昨天不小心踩到的黄泥。这一切都与电梯里西装革履tຊ、戴着工牌的白领精英们格格不入。但好在大家都很忙，没人注意到我。前台小妹正在对着镜子刷睫毛，我说自己是来应聘技术开发岗的（来的时候我在招聘软件上查到这个岗位在招人），请她通报一下。趁她离开的间隙，我拐进公司办公区，成功找到宋志明的办公室。

《陈君如叶轻舟正版》 第14章 免费试读

　　2个小时后，我抵达金融大厦B栋楼下。抬头仰望，这摩天大楼好像一个钢铁怪兽，巨大的身体伸进云雾中。
　　56层是君华集团海城总部。写字楼戒备森严，凭门禁卡出入，没有预约恕不接待。
　　我从地下车库绕到一楼，完美避开安保。电梯镜子很亮，我看见自己背着双肩包、穿着白T恤，头发张牙舞爪，鞋子上还沾有昨天不小心踩到的黄泥。这一切都与电梯里西装革履tຊ、戴着工牌的白领精英们格格不入。但好在大家都很忙，没人注意到我。
　　前台小妹正在对着镜子刷睫毛，我说自己是来应聘技术开发岗的（来的时候我在招聘软件上查到这个岗位在招人），请她通报一下。趁她离开的间隙，我拐进公司办公区，成功找到宋志明的办公室。
　　宋志明正在打电话，看到我很惊讶，还以为搞推销的。我把跟陈家华的聊天记录拿给他看，坦诚相告自己是来做采访的，想跟他聊聊。
　　他显然不相信，还点开对话框上陈家华的头像看了看，确认我不是在糊弄他。他吩咐秘书去我倒茶，然后在大大的办公桌后面迅速地点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过一会他跟我说，“行，叶记者，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有一点，咱们就随便聊聊，不能录音。”
　　“放心，上市前我是不会发布的。”我说。
　　“你是陈总邀请来做专访的，我相信他不会看错人，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他爽朗地说。
　　宋志明说他很愧疚，懊悔自己跟陈家华喝酒，反复说如果自己当时劝劝他就好了。
　　“他平时虽然喜欢喝点小酒，但不会喝那么多。而且我感觉他也没感冒啊，为什么要吃感冒药？我跟警察说了，警察说他们自会判断，让我不要多想。喝酒喝死了，他一辈子谨慎小心，到头来成为了一个‘酒鬼’，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宋志明说自己2003年就到公司干了，那个时候君华集团还是深城的一个小工厂。他之前是湖南的一家国企的技术员，当时正逢下岗潮，厂子发不出工资，他南下来打工，结果刚到深城就被飞车党抢的只剩裤衩。
　　他身无分文，在蛇口的公园里睡了好几天，被蚊子咬了一身的包。恰好碰到陈家华夫妻带着小陈诚坐船从香港回来，攀谈了几句，得知他是材料专业的技术员，就给带回了厂子里，从此跟着陈家华夫妻南征北战，在公司一呆就是十几年，自己也从小员工混到了市场部副总。
　　“你要问我陈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一时也说不上来，但我觉得他很有底线。”宋志明说，“你不要觉得有底线没什么好说的，其实做生意的，底线这个东西真的很稀缺，这些年我见过太多人了。如果不是这个，我才不会跟他干那么久。”
　　我让他举个例子。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说“环保”、“税收”和“慈善”三个方面吧。其实早些年管的不严的时候，这些都可以走灰色途径省不少钱，但陈总说不行，该怎么样做就怎么样做。不仅如此，还每年拿出一部分利润做慈善。
　　说这他拿出一本杂志，封面上写着“情暖夕阳红，爱洒老人心”、“乡村儿童营养改善计划”，上面还有宋志明跟地方领导握手的照片。
　　我讶异，“这不是你吗？”
　　“他做慈善都挂我的名，有钱人做慈善大多是为了‘名’，但他完全不在乎。这已经连续做了十几年了，给平原省农村孤寡老人、留守儿童献爱心。一开始比较少，随着公司越做越大，捐的钱也越来越多了，去年捐了500万呢。”他说，“有时候我觉得他的兴趣点，可能不是开公司赚钱。他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就只好这么一路走下去。”
　　“前天晚上你去找陈家华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我问。
　　“说一些上市的事情，他问我如果公司不能上市了，我能不能接受。”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他有点过于焦虑了，其实我们已经拿到了批文，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保持现在的节奏就行。”
　　“那你能不能接受呢？”
　　“我能不能接受？我当时就很生气，他居然问我这种问题。当年要不是他们夫妻，我现在不知道在哪要饭呢！我现在业绩不错，工资加奖金也不少的。不能上市就不上市呗，我对这些都没啥感觉。”
　　“你有1%的股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按现在的行情，公司上市后的估值能到45亿元，上市后你的身家能达到4500万！”我盯着他的眼睛。
　　“啊！我知道挺高的，但没想到这么高。”宋志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即恢复镇定，
　　“不过这些都是虚的，涨涨跌跌都是纸上数字，公司做不好再多的股份都白搭。上市后股权会被锁定，几年都不能卖出去。而且我在公司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一上市就卖掉股权的。这些都抛去不说，我1%股权，公司每年也会给我分红的，1%的利润也不少。”
　　“我对公司是有感情的。”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看他滴水不漏，于是换一种问法，“你觉得他最近一个月有反常的地方吗？”
　　“反常？我觉得他一直都挺反常的。”
　　“怎么说？”
　　“他低调的有些过分了。刚才说的那个做慈善不挂名算不算？公开大小活动从不抛头露面，都是我参加。好像我是公司代言人一样，他们两口子躲就在幕后。”宋志明说，“所以刚才你说你是陈总叫过来采访的记者，我还真吓了一跳，他这辈子像躲避传染病一样躲避媒体，对记者可是避之不及啊。”
　　他发现我在瞪他，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说媒体不好，而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在逃避一切抛头露面的机会。而且我觉得他有自虐倾向。”
　　“啥？！”我讶异陈家华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我说的自虐不是说身体自残啊，我是说他精神上虐待自己，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我举个例子，每次出去玩，正在兴头上呢，他突然就会眼神哀伤起来，好像有心事，好像不配过得那么开心。不过这两年可能年纪大了，感觉人都放松了很多，没那么自虐了。”
　　他身子往后一靠，四肢呈大大的X型躺在老板椅上，“希望陈诚赶紧接手。以后我就好好带带他，带出来了我也享享清福。”
　　“不过你要是问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但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他接着说。
　　“什么事？”
　　“前天跟他喝酒的时候，他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宋志明皱起了眉头，“他问我，如果人不是自己了，那他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