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靠药养着,要是再受刺激,怕是只能动手术了,这个年纪手术风险有多高你们应该知道?”
陆景年和姜瑜沉默地点头。
医生走后,两人进了病房。
陆夫人靠着床,看见陆景年,脸上怒意又起。
“你不是翅膀硬了要走吗,你滚……”
陆景年终于敛了满身的刺,哑然道:“妈,我错了,您别生气,我不离婚了。”
说完他主动握住姜瑜的手。
姜瑜指尖一颤,看了他一眼,才强撑着勾起一个笑:“妈,我跟阿景说过了,以后会好好的。”
陆母心口堵着,不愿看见陆景年,摆手让他出去。
待只剩两人后,陆母拍了拍姜瑜的手,语重心长。
“小瑜,我知道你委屈,妈也心疼你,不过有句话不得不说,你们还是要尽快有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孩子……
姜瑜心猛然一颤。
手不自觉捂住小腹。
一个孩子难道就真能拴住陆景年的心?
这三年,她已经卑微至此,不都换不来他一个回眸……
一踏出病房,陆景年竟然还在。
他的眼眸一片晦涩,冷笑一声:“姜瑜,你现在满意了?”
姜瑜默然半晌,唇边亦勾出一个冷淡的笑:“你想听见我什么答案?满意?还是很满意?”
陆景年一噎,一张脸凛如霜雪。
“这么喜欢陆太太这称呼,那就守着过一辈子吧!”
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转身远去,姜瑜眼中露出凄然的悲哀,她无力地抬手撑着墙边。
下一瞬,小腹竟剧烈地疼痛起来。
额头沁出薄汗,她迈着沉重地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倏地重重摔倒在地。
旁边路过的护士惊呼一声,连忙过来扶住她。
病床上,做完检查的姜瑜望着窗外发呆。
医生拿着病例推门而入。
他翻了翻手上的单子,问道:“生孩子了吗?”
姜瑜一怔,摇了摇头,又嗓子干涩地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看着面前年轻的女人,眼中出现一丝怜悯。
“初步判定,是宫颈癌!”
第7章
宛如一道惊雷降下,姜瑜久久无法回神。
医生继续道:“我看你的病例,两年前有过流产,或许也是引起癌变的病因之一。”
姜瑜眼睫猛然颤动起来。
医生又安抚道:“没关系,只要放平心态,好好配合治疗,宫颈癌是可以治愈的。”
默了默,医生又问:“要通知家人吗?”
姜瑜想起陆景年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颓败苦涩的笑。
“不用了,谢谢医生,我……不想他们担心。”
若是陆景年知道了,只怕会拍手称快,嘲讽她活该。
夜凉如水。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混着不知哪个病房传出婴儿啼哭,宛如奏响了一出生命的交响曲。
躺在病床上的姜瑜想起医生的话,脑海中又蓦地浮现出两年前的场景。
那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因为知道了陆景年出轨的消息,情绪激动之下,她没保住那个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孩子。
孩子没了那天晚上,崩溃的姜瑜在病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陆景年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
姜瑜一直打,直打到最后手机关机也没听到那个名为丈夫的人的声音。
那天晚上,是姜瑜第一次怀疑自己非要嫁给陆景年的意义。
第二天,陆景年终于出现在病房。
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孩子没了就没了吧,不然生出来,我也为我孩子有这样的母亲为耻。”
一句话,便让姜瑜浑身血液凉透。
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委屈和质问全部逼回心头。
心尖呕出的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
也从那一天起,她心脏上伤口再也无法愈合,而是溃烂流脓,连着她的爱意一起腐烂。
……
陆母出院后没多久,姜瑜收到了楚飘然离开这座城市的消息。
而陆景年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是除了回陆家见陆母,其他时候他都将姜瑜当做隐形人。
这日,从陆家出来,姜瑜看着面无表情开车的陆景年,低声道:“你可以不用每天回家,我不会跟妈告状。”
很快,她也会开始治疗,她不想陆景年发现。
只要陆景年愿意维持表面的体面,她就能陪他演一辈子。
尽管这场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残破不堪。
医院里。
姜瑜正在看医生给出的第一期治疗方案时,手机突然响起。
对面传来纪之远急切的声音:“姜总,您在哪ʟʟʟ儿?钟副总在生产线上动了手脚,有人吃出事了,现在公司楼下有受害者家属聚积在一起拉横幅闹事……”
姜瑜脸色骤变,猛地想起钟副总之前威胁自己的话。
待她匆匆赶到公司时,面对的却是召开董事会的姜夫人。
姜夫人坐在主位上,神色疏冷。
“姜瑜,姜氏创建以来,从未出现过这种丑闻,现在发生这种事,你责无旁贷,引咎辞职吧,我会亲自接手!”
姜瑜忍不住唤了一句:“妈……”
“叫我白董事!”
姜夫人冷冷打断,眼里闪着怒意:“别忘了,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
的确,若是没有她的出现,姜父死后姜氏集团的一切都会是姜夫人的。
姜瑜心脏一痛,手不自觉攥紧。
看着愤怒的姜夫人,她不禁一阵恍惚。
其实……她刚到姜家时与姜夫人也曾有过两年温情记忆。
姜瑜的生母生她不过是为了找姜父要钱,从未对她有过什么疼惜。
直到遇见姜夫人,姜瑜才感受到什么叫母爱。
犹记得小时候发烧,姜夫人守了她一整夜,细心为她降热,还将她搂在怀里喂她喝姜糖水。
那姜糖水的味道她现在也忘不了。
直到后来——姜夫人发现了她不是姜父收养的养女,而是姜父的亲生ʐɦօʊ血脉。
姜瑜现在还记得,姜夫人那时看她的眼神,好似她是一个叛徒。
从那以后,她不准姜瑜再叫她妈妈。
姜瑜回过神,扫向一个个事不关己看戏的股东董事。
她眼眸一定,将眼底的水光压下去:“我不会卸任,我是姜氏最大的股东。”
她很清楚,姜夫人嘴硬心软,就是被他们推出来的靶子,根本对付不了这群老狐狸。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奈何不了谁,一场会议最后不欢而散。
姜夫人刚走,姜瑜便捂着抽痛的腹部几乎瘫软下去。
纪之远忙扶住她,担心不已:“姜总,您怎么了?”
姜瑜缓了缓,颤抖着唇道:“送我去医院。”
去医院的车上,姜瑜手机不停响。
她打开一看竟是一个许久没动静的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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