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霜十分镇定,她看到了药篓打翻的药,被那些高家的下人踩在脚底,笑着高声道:“高家有你们,是难得的福气。”2
沈迟霜话音刚落,几个高家下人就转过头来看她:“你谁啊你?”
沈迟霜指指他们的脚:“你们鞋上沾上的这些草药呢,叫诱虫草,蜚蠊最爱这种味道了。等你们回了高府,夜深人静的时候蜚蠊会来啃你们的鞋底。他们吃了还不满足,就会来啃你们。这么折腾下来,高家其他人最起码有三天时间不必受到蜚蠊的祸害。”
高家下人大惊,连忙脱了鞋子甩开:“蜚蜚蜚……蜚蠊!我才不要沾这种脏东西!”
所有人此时都看向沈迟霜,只见沈迟霜依旧不急不慢:“晚了,你们裤腿都沾到了,若是不把裤子立刻脱了,气味会渗透到你们的肌肤,到时候蜚蠊可就直接飞过去咬了。”
高家下人连忙又要脱裤子,可是他们突然意识到不对:“你他妈谁啊,你是在耍我们是不是?”
沈迟霜微微一笑:“是真是假,你问问大夫不就知道了。”
高家下人看向楚鹤汀,楚鹤汀冷淡出声:“把皮削掉一层,方能去掉诱虫草的气味,若不这么做,晚上会被蜚蠊啃食殆尽。”
高家下人鬼哭狼嚎一下子跑开了,沈迟霜此时看向楚鹤汀。
她以为她已经编得够离谱够恶毒了,没想到楚鹤汀简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围观的人群听见诱虫草这么可怕,纷纷散开了,生怕那打翻的药篓里的草药气味会沾到自己身上。
此时,原地只剩下沈迟霜、孔妙仪和楚鹤汀。
孔妙仪拽着沈迟霜的袖子:“迟霜,咱们赶紧走吧,这诱虫草好可怕啊。”
沈迟霜看向孔妙仪:“我瞎编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诱虫草,普通草药罢了。”
孔妙仪瞪大眼:“啊?迟霜你可真厉害,居然能这么把他们骗走!”
沈迟霜但笑不语,毕竟对付不要脸的人,得比他们更不要脸才行。
此时此刻,楚鹤汀看着沈迟霜,他走过来:“多谢。”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子能在小混混打劫的时候站出来,镇定自若地胡说八道一番。
沈迟霜微笑:“小事。”
突然,楚鹤汀伸出手抓住沈迟霜手腕。
一旁的孔妙仪大叫:“别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轻薄迟霜!”
她想要把楚鹤汀推开,但是沈迟霜制止孔妙仪:“没事,他是在帮我把脉。”
楚鹤汀的指尖搭在自己的脉搏上,Zꓶ冰冰凉凉,酥酥麻麻。
他收回手,严肃地告诉沈迟霜:“我刚一瞧见你,就觉得你面色不对,果然,你有心疾,得尽快吃药。”
第13章
孔妙仪此时震惊地看着沈迟霜:“你有心疾,我怎么不知道?”
沈迟霜语气淡淡的:“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原来上辈子这时候,她就已经有心疾了。
但是症状不明显,所以无人发现。
等到发现时已经太晚,她整日咳血,很难救治了。
如果上辈子这时候,她遇到了楚鹤汀,是不是之后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可以身体健康地和傅司厌分开,然后自己再过上全新的人生?
楚鹤汀看向沈迟霜:“你要是不忙,就跟我进来,我给你配药,你按时吃,身体不会出岔子的。”
沈迟霜跟着进去,孔妙仪也想进去,却被急匆匆赶来的小丫鬟叫住:“小姐,老绿舟爷叫您回去呢!”
别无它法,孔妙仪只好和沈迟霜依依不舍地告别。
此时此刻,医馆内药香扑鼻。
药童们要么在打扫,要么在煎药。
楚鹤汀带着沈迟霜进去,先给她写了药方,随后命令药童去抓药。
他看向沈迟霜:“记得按时吃,一日一次,连服七日,然后你再来找我。”7
沈迟霜很感激:“多谢。”
楚鹤汀皱眉:“也是难得,遇到你这种不害怕的病的病人,这样吧,今天的这份我给你熬了。”
沈迟霜心想,她都已经在上辈子死过一回了,还能有什么好怕的?
药童很快把药包拿来,沈迟霜拎在手上,沉甸甸的,满满的药香,和楚鹤汀身上的香味一样。
而楚鹤汀也忙活起来,把药放进捣药罐中,用药杵碾碎。
随后又放入烧开水的小锅中,慢慢熬煮。
沈迟霜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楚鹤汀的动作。
楚鹤汀细长的手指搅着那锅里的东西,清瘦的侧脸看起来认真无比。
不知怎得,沈迟霜很想去捏一捏。
结果等到楚鹤汀把药碗递来时,沈迟霜真的忍不住,上手摸了楚鹤汀的脸。
“你们男人的脸,也这么软吗?”
楚鹤汀脸色一惊,差点把碗打翻。
沈迟霜则是接过,自己吹着热气慢慢喝起来:“好烫啊,希望别太苦。”
楚鹤汀静静立在一旁,神色复杂。
他刚才是被自己的女病人调戏了吗?
沈迟霜喝完药,便准备走了。
在临走前,楚鹤汀却又叫住她:“你一个姑娘,下次别再那么急着见义勇为,那些来闹事的,我自有办法对付。”
沈迟霜却笑着看向楚鹤汀:“我没什么的,我父亲是尚书,谁能动我?”
楚鹤汀惊讶:“尚书?”
沈迟霜点头:“对啊。”
楚鹤汀像是有些不相信:“我以为你这种千金小姐,是不能出来的。”
沈迟霜笑了:“有些被管得很严,至于我嘛,我父亲宠我,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子养,肆意妄为惯了。”
她又眨了眨眼:“所以刚才摸了楚大夫你的脸,还请见谅。”
说完这话,沈迟霜就招手坐上马车离开了。
而楚鹤汀则是皱眉,他是第一天在京都开馆行医,刚才又一直没告诉这个尚书家的千金自己的名字,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姓楚的?
第14章
翌日,沈迟霜用完早膳后喝了楚鹤汀给她配的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来了兴致,于是在家中画画。
秋日照的那红枫叶愈发绚烂,她在院子中叫人摆了桌子和墨水,细细描绘起来。
越画,却越是楚鹤汀的样子。
沈迟霜将那纸捏成一团扔掉,原来自己的心已经乱了。
不一会,外面一阵声响。
丫鬟和小厮在拦着:“高公子,这里您不能进!”
可是高家公子扯着公鸭嗓在喊:“把沈迟霜叫出来见我!”
沈迟霜此时放下毛笔,她看向院门外,一个长相极丑却穿金带银的纨绔大步走进来。
高家公子看着沈迟霜,因着姐姐在宫里当贵妃,于是闹事的底气很足:“沈迟霜,我的下人去收保护费,你阻止干什么?我高家跟你尚书府有仇?”
沈迟霜面色平静:“大夫悬壶济世,来京都为大家治病是福事,你的手下却去闹事,是要给大家带来霉运吗?还说说想在天子脚下,给圣上带来霉运?”
高家公子脸色一变,他生气地跺脚:“尚书府就把你教出这个德行?我的丫鬟都比你更像大家闺秀!看来我得告诉我姐姐,让她向皇上问问你们尚书府的事了!”2
沈迟霜微微一笑:“你尽管去做,我就在这等着。”
她指指一旁的书册:“很巧,我这有你这几年来做的一些‘好事’的记录,不知道圣上知道您仗着姐姐在京都为非作歹,会怎么想呢?”
高家公子脸色大变,自己是来找沈迟霜的茬的,怎么反倒被沈迟霜找茬了?
他自知理亏,正要走,院门口却突然传来声音:“你不是高家的么?你在干什么。”
沈迟霜看过去,居然是傅司厌!
她突然想起,就在今天,傅家的人来沈家说媒。
傅司厌此刻看着高家公子,神色中是冰冷:“你怎么能擅闯沈小姐的院子?”
高家公子咬牙:“你管我!”
他想要推开傅司厌离开,傅司厌却两下将他制伏:“最近城中多了偷花贼,你跟我去官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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