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相思在她身边继续待几天,她会内疚到不行。
贺骁时有句话说的没错。
制造的羁绊越多,往后回忆起来,就越是伤人。
她不希望相思念着她,她宁愿相思忘了她。
小相思伸着小手,摸了摸桑软的脸:“妈妈,你要好好的,外婆走了,还有我和爸爸呢。”
“嗯,妈妈知道了。”
疗养院的院长,将温晴的遗物转交给桑软。
“这是你妈妈的遗物,我昨天让院里的人收拾的,你看看还落下什么。”
桑软看了几眼,重要的东西都在。
温晴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
“谢谢院长。”
……
在停车场,彼此分道扬镳。
贺骁时牵着小相思背过身,走向车边。
桑软终是回眸,看了他们一眼。
眼眶里,终是微微湿热。
到了车里,南初开车。
桑软一个人坐在后座,她打开那箱东西,发现温晴留了一封遗书。
难道,母亲早就知道自已会遭遇不测?
桑软好奇的打开那封遗书。
遗书里写道——
“予予,见字如见晤。”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因为愧疚,一直说不出口。”
“贺骁时的父亲陆诚业临死之前,我是在场的,那时,我想救他,但乔帆把我拉走了。后来,他母亲叶清禾找到我,想要我给她作证,可那时我是乔帆的妻子,因为恻隐之心,我没有帮她。”
“后来,每每想起这件事,我都会后悔。前不久,我在疗养院又遇到叶清禾了,她精神失常了,但她还是认出了我,她一直叫我去帮她作证。”
“予予,我决定了,帮她作证。”
“等帮她作证完,我心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总说,让我活一百岁,一百岁太长啦,妈不想再拖累你了。”
“要不是因为我,你和贺骁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妈对你来说,就是个负累。予予,你才二十四岁,你还这么年轻,你应该去过更好的日子。”
“如果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好孩子,别难过。妈这条命,在十几年前就该结束了,一直靠着呼吸机吊着一口气,来祸害你。我醒过来的这三年,过的很幸福,已经赚了。”
“予予啊,你尽管往前走吧,妈不会再拖你后腿了。”
“这辈子,你能做我的女儿,我已经很知足很幸福了。”
“如果有来生,我们再做母女。”
——温晴绝笔。
桑软看着这封信,死死捂着嘴。
眼泪,却夺眶而出。
泪珠子大颗大颗的砸在信纸上,将那些字迹氤氲。
桑软哭出了声。
原来,妈妈早就想解脱了。
她到死,都在想着,不能再拖累她这个女儿。
可温晴怎么会是她的负累?
就算是负累,那也是让她甘之如饴的甜蜜负累啊。
桑软抓着信,胸口痛到窒息。
……
西洲乔家的事,闹得风风雨雨。
很快,桑软接到了西洲法院的传问。
再次遇到贺骁时,是一周后,在西洲法院上。
上一次,在这里,还是六年前。
当时贺骁时站在被告席,她站在证人席。
而这一次,她依旧站在证人席。
但被告席上,却成了乔帆和乔子安。
“予予,你千万别做傻事!贺骁时都是在骗你!”
“姐,你可千万要帮我们,我们才是一家人啊!他贺骁时算什么!”
乔帆和乔子安恳求的看向她,希望她能包庇他们。
他们这种作恶过多的人,根本不会悔改。
桑软没有搭理他们。
法官敲响法槌:“证人桑软,2017年6月6号的晚上十点,你在哪里?怎么证明,那一晚开车撞死刘平的肇事者不是贺骁时?”
桑软拿出一部白色的老旧手机。
她一字一句道:“2017年6月6号的晚上十点,我和贺骁时在雅仕苑小区租的房子,正在庆生。那一晚,我录了视频,发在社交账号里,但是私密了。现在那段视频依旧在那个账号动态里,可以查看。”
桑软打开社交账号,将那条动态翻出来,亮在众人面前。
视频里,桑软戴着生日帽,正坐在生日蛋糕面前许愿。
贺骁时就坐在她身旁,目光深邃的注视着她。
“如果这个还不能证明的话,可以去找雅仕苑小区8栋一单元902的业主,邓秋。那一晚,邓秋上门来收房租,我和贺骁时都见过她,她得知我过生日,还对我说了生日快乐。”
贺骁时早已找好证人。
当年,他不是没有证据,物证和人证,他都有。
但当年乔帆在西洲的势力太大,那时,他还什么都不是,根本无法与乔帆对抗。
可如今不同了。
乔帆落败,而贺骁时,屹立于权利巅峰。
邓秋被带上来。
她如实说:“法官,桑软说的都是真的,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六年多了,但是我真的记得。因为桑软的生日是6月6号,比较好记,再加上,贺骁时和桑软长得太惹人注目了,我不可能记错。当时,要不是桑软有男朋友了,我都想把桑软介绍给我儿子,这姑娘人美心善……”
“哐!”
法官再次敲响法槌。
“本庭宣判,刘平一案,贺骁时无罪。”
很快,贺骁时放出越来越多的证据。
直到……证人余泽仁上场。
“证人余泽仁,你确定,28年前,在诚帆集团亲眼目睹乔帆将陆诚业的药瓶踢走?”
“我确定,就是他,当时陆总突发心脏病,想吃药缓解,结果药瓶掉在地上,乔帆一脚将药瓶踢远了。我当时撞见这样一幕,害怕的不行,立刻就辞职回老家了。就在前不久,乔帆竟然派人来杀我!还好薄总及时赶到,将我救下来。”
乔帆站在被告席,激动怒斥:“你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有派人去刺杀你!至于陆诚业,那是他自已发病死的,我没有踢走他的药瓶!”
“哐!”
“肃静!”
“乔帆,你可认罪?”
“不认,法官,这些都是他们在诬陷我!我怎么可能会去做那些犯法的事情!”
忽然,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走向证人席。
乔帆愣住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乔州长,好久不见啊,当年,你让我在狱中刺杀贺骁时,说事成以后就捞我出来,可你不守承诺,等我出来,你就要杀人灭口。要不是我命大,我现在早死了。”
“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第96章 赴死
“哐!”
“保持肃静!”
乔帆委屈道:“法官大人,我真的不认识这个刀疤男啊!一定是贺骁时找来的骗子!他们都是串通好的!”
刀疤男拿出一张银行汇款记录单子,“这是三年前,你让我刺杀贺骁时,给我的报酬。汇款方虽然不是乔帆本人,却是乔帆名下注册的公司,他是以工资名义汇给我的。我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小混混,还有案底,进公司能干什么职务,一个月挣二十万?”
刀疤男将那张银行单子递上去。
乔帆劣迹斑斑,身上涉案过多,再加上身份特殊,又拒不认罪,所以暂时无法宣判结果。
“哐!”
“一审结束!”
“所有呈上来的证据,我们会尽快去核实!”
“二审时间,等法院通知!”
很快,工作人员将乔帆带下去。
路过桑软时,乔帆恶狠狠的瞪着她:“桑软,你别忘了,你姓乔!是乔家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个逆女!连亲生父亲都敢出卖!你应该下地狱!不得超生!”
这诅咒,倒是够恶毒。
不过,她不在意。
六年前,她帮他做假证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地狱了。
如今再站在法庭上翻供,她得到的就只有解脱。
至于超生……若是有来生,她不想投胎成人,她想做一粒沙子,随风飘摇,无拘无束。
一审终于结束。
桑软从法院出来,忽然围上来一大群记者。
“乔小姐,你身为州长千金,六年前帮父亲做假证,六年后又站出来翻供,请问这种心态转变是有什么原因吗?”
“听说sy的贺骁时是你的初恋男友,六年前你亲手把初恋送进去,六年后你又为他翻供,现在你是选择背叛亲生父亲,投奔初恋男友吗?”
“乔小姐,你和薄总是打算重修旧好吗?”
“请问您父亲的审判结果如何?”
“你为了初恋男友,大义灭亲,请问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记者的长枪短炮,将桑软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涌上前。
桑软被挤的退无可退,撞上一具宽阔的胸膛。
男人的大手,扶住了她的腰,稳住她。
那些记者跟疯了一样,反应更激动了。
“薄总也出来了!薄总!请你谈谈时隔六年洗刷冤屈是什么感觉!”
“当年你和乔小姐真的是初恋情人吗?”
“她背叛你,你会原谅她吗?”
“薄总,现在乔小姐为你翻供,你还恨她吗!”
贺骁时抬手,挡住那些长枪短炮。
他将她护在怀里,沉声说:“你先走,我来善后。”
桑软还没反应过来,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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