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云文德陈柔和岳明慧在正厅里断亲的事情,他是没有看到的,只听陈柔添油加醋扭曲事实的复述一遍,讲出来的只有岳明慧大逆不道,威胁生父,仗着王妃什么仗势欺人。
云修听着听着,脸色渐渐沉下去。
云知音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抽抽噎噎的道:“大哥,不……不怪姐姐,是音音自己摔倒的。”
“姐姐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气,都怪我,要不是我……她也不会嫁人,我明天……明天就去离王府,给姐姐请罪道歉。”
云莫冷脸道:“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云遇也道:“都是岳明慧的错,她想断亲就断吧,反正家里又不缺她一个。”
云知音哭哭啼啼:“可是……可她还是我的姐姐啊!”
“音音别哭了!”云羡心疼的给她擦眼泪:“她害你受伤跌倒连句话都不会说,不配做你的姐姐。”
云知音继续哭,眼泪止都止不住。
向来宠爱的妹妹此时哭的梨花带雨,眼睛又红又肿。
“岳明慧这次做的确实过分了。”
云莫看不下去的站了起来:“我要去找她,让她给父亲和音音道歉。”
云遇:“二哥,我和你一起去。”
云莫做事有些鲁莽,碰到云知音的事更鲁莽。
云遇也是不喜岳明慧。
两兄弟达成共识,气呼呼的往外走。
云修开口阻拦:“这是干嘛,都给我回来!”
兄弟们一向敬重他这个大哥,停在了门口。
云修也心疼云知音,却还能保持理智:“今日的事关乎到云府名誉,还是不要外传了,免得让人看了笑话,而且岳明慧现在在离王府,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的。”
“老四还有半年就要会试了,这个时候更不能出一点岔子。”
听着他冷静的分析,云莫和云遇只得暂时平息火气。
云莫一拳打在门框上:“那怎么办?难不成就让父亲和音音白受委屈?”
云修:“暂时不急,离王生性凉薄冷漠,岳明慧又断了亲,她接下来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好过,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后悔回家的。”
云知音闻言,红着眼睛抬头:“大哥,姐姐……姐姐真的会回来吗?”
“肯定会回来,离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真的看的上她?”云遇一边说一边挥拳。
等岳明慧回来,他一定新仇旧账一起,跟她算个明明白白。
不让她跪着给音音道歉,他名字就倒着写。
兄弟们的愤怒被暂时压制住。
云修疲惫的揉了揉眉,看了一眼四周:“老三呢?”
云遇撇嘴:“三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问他他也不说。”
“?”云修皱眉:“他一向最疼音音,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大概是今日在宫里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吧!”
云遇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云知音:“音音听话,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不吃饭,五哥让厨房给你煮碗阳春面?”
云知音低垂着脑袋,眼里恨恨的。
又委屈巴巴的抽泣了两下,才吸着鼻子,装作懂事坚强的模样:“谢谢五哥。”
云遇更加心疼:“音音这么懂事还无端受委屈,再看看那个岳明慧,我早就说她和她娘一样不是……”
“老五!”
云修皱眉呵斥住他:“她娘亲已经去世多年了,已故之人不可轻易冒犯。”
云遇话语顿住。
过了一小会儿,才嘟囔了一句:“我说的是事实!”
正厅陷入沉默。
几个人各有各的想法,都不再说话。
*
离王府书房。
穆云森让人唤了太医院院首的许太医过来。
烛火摇曳,四下安逸。
许太医为穆云森诊脉,小心翼翼的抬头询问:“王爷感觉最近状态如何?”
他没说话,而是将佛珠放在了桌上。
最上面的两颗珠子皆是出现细细的裂纹。
许太医拿起佛珠仔细端详:“王爷今天发病了?”
“险些!”
穆云森抬手揉了揉眉心:“两次!”
一次是看到岳明慧的断亲书时。
另一次是想要吻她,马车却到了宫门口时。
两次他都险些克制不住。
外人传言离王生性残暴,并不是谣传。
穆云森有很严重的暴疾,真发起火来任谁都控制不住。
这么多年皇上一直在想办法帮他治疗,他也控制的很好。
佛珠是几年前皇后亲自去京外的普陀寺所求,听说有高僧开光,穆云森一直带在身上。
这是他第一次气到把佛珠弄裂。
光是抚摸着上面的裂纹,许太医就能想象到他当时的状态,忍不住颤了颤。
“但王爷的脉象还算平和,并无大碍,应该是您最近心事太多,微臣等下给您开一张新的药方。”
许太医细细嘱咐:“王爷最近一定要注意休息,饮食也不可吃太过油腻的食物,还有……还有……”
说到后面,许太医忽然不敢说了。
穆云森:“但说无妨!”
许太医深呼吸,小心观察他的神色:“王爷肝火旺盛,容易急躁,最近还是……不要行房事了。”
穆云森:“……”
男子脸色黑了几分。
许太医吓得跪在地上。
“王爷,您的身体要紧,一定要谨遵医嘱,而且,而且如若控制不住,还会伤到王妃,您年轻力壮,万事都不急于这一时啊!”
第10章 他隔着空气,描摹她的眉眼
说完这话,许太医就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穆云森。
只听到佛珠咯吱咯吱响。
没过一会儿,响动声变得清脆。
穆云森捏坏了第三颗佛珠。
淡淡的紫檀木气息萦绕鼻尖。
他一闭眼,就是岳明慧眉眼弯弯,朝着他笑的样子。
又过了几秒钟。
男子声音淡淡,恢复如常:“本王知道了!”
……
夜凉如水。
岳明慧洗的干干净净,换了一套厚实的衣衫从沐浴房间出来,回到房间。
房间本是穆云森一个人的,很大很空旷。
她今日回来时,房间内多了一个红木梳妆台。
雕花精致好看,红木香气淡淡。
梳妆台的小盒子里装了很多好看的金银首饰,台面上摆放着琉璃阁的上等胭脂水粉。
琉璃阁的一小盒胭脂就价值千两。
用来护肤的面脂更加精贵,常人想买都买不到。
岳明慧一下就拥有了好多。
床边的柜子里也放了很多女子衣衫,样式简洁好看。
穆云森是用了心的。
岳明慧摘下繁琐沉重的头饰,乖乖坐在床边等着穆云森。
烛火渐渐变暗。
她今日又是断亲又是面圣,紧绷了一天,等着等着,便等睡着了。
直到烛火熄灭。
穆云森才推门而入。
房间里昏暗着。
岳明慧乖乖躺在床上。
安静的站了一会儿后,穆云森靠近过来。
男子半蹲在床边,帮她脱掉鞋袜,又掖好被子。
修长的手指伸出来,停在岳明慧小脸上方,隔着空气凌空描摹她的眉眼。
穆云森停留了一炷香左右,才起身离开。
待他走后,岳明慧睁开眼。
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便又很没良心的浅浅睡去。
一夜无梦。
*
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总要磨合上一些时日。
穆云森不愿同房,他不解释,岳明慧也没去问。
次日。
王府的周管家找到了她,恭敬送上库房钥匙。
“王妃,王爷说日后府上的大小事情,您都可以随意做主。”
王府里一共只有两把库房钥匙,管家一把,又给了岳明慧一把。
岳明慧还有些受宠若惊。
前世的她以庶女身份替嫁,自卑胆小,加上小彤在身旁总会冷嘲热讽,即便是想着穆云森也不敢去找他,只会一个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哭泣,可没有这种待遇。
库房钥匙是纯金打造,雕刻精致繁琐的花纹,放在手中沉甸甸的。
岳明慧接了下来,询问道:“我可以在王府种一些花吗?”
“还有一些杯盏家具,可以换成瓷器吗?”
离王府的风景实在不怎么好看。
花圃里没有花,有的只是黑土和杂草。
府上所有的家具,都是木头或者石头打造的,包括吃饭的碗筷,喝水的杯子,红木杯确实能让茶水味道更好,但用起来灰扑扑,沉重又不好看。
岳明慧前世在心里吐槽过无数遍。
现在当家做主,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为她以后的家增添色彩。
周管家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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