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山路崎岖坎坷,谢云初不下心绊了一跤,一下跌坐在地上,而此时那几个守卫已经越来越近了。
正在她心下发急的时候,突然轰的一声!
这一声震耳欲聋,似乎大地都跟着晃了一晃,而南边山上升起白烟,火光染红了半边天。
“怎么回事?”一个守卫喊道。
“不知道,赶紧去看看!”
这几个守卫当下朝南边跑去了,谢云初望着那边的火光,缓了一下才回神儿。
婉婉被吓到了,瑟缩着身子,小声哭着。
谢云初自冷雨霰背上把她抱下来,温声哄着,“婉婉别怕,没事的,我们会保护你。”
“我想我娘了。”小丫头仰起头,泪眼模糊的看着谢云初说道。
谢云初想到土坑里的那具尸体,不由叹了口气。
“婉婉乖,我们这就带你回家。”
谢云初说着抱起婉婉,而冷雨霰已经打灭了附近的火把,看周围没有守卫,冲她招了招手。
二人进了村子,村子里到处黑漆漆的,但见有巡逻的过来,二人赶忙躲进了一条巷子里。
因为太黑,谢云初不小心踩到了什么,弯下腰一看,竟是一个人。
一个年轻男人,但这人一动不动的,面色青沉,竟已经死了。
“你们是刚被抓进来的?”
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冷雨霰拿出火折子打开,照亮了一小片,这才发现这条小巷子里竟有许多人。
他们或靠着或躺着,这里面或许有很多已经死了。
在看近处说话的人,一位老妪,半靠着墙,头发和衣服都脏兮兮的,神色萎靡的样子。
谢云初靠过去,偷偷往老妪手里塞了一个饼子。
那老妪先一愣,随即赶忙转过身去,对着墙大口吃了起来。
很快,那老妪将一个饼子吃完了,吃完她却叹了口气:“哎,其实早晚都是死。
第369章更大的秘密
谢云初拉着冷雨霰,二人在老妪旁边坐下。
“您也是被抓进来的?”
老妪点了点头,指着这巷子里的人,道:“大家都是。”
谢云初心下转了一转,道:“官府说我们得了疫病,便不由分辨的将我们抓到这里来了,可我们的身体,我们自己知道啊,根本没察觉得病。”
“你们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知。”
“哎,确实很多人被抓到这里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真以为自己染上疫病的,其实都是官府的谎言,不然他们哪有理由抓你。”
“为何抓我们?”
“还不是因为……”
老妪说到这儿,顿了一顿,下意识往旁边看了看。
“渝州督军谢胜茂造假军籍,吃空饷一事,朝廷知道了,派了一位王爷下来调查。这谢胜茂怕事情败露,便把我们这些人抓了起来,好让朝廷的人查不到什么线索。只要是被抓到这儿,定是有家人被按上军籍了,那谢胜茂吃着这空人头的军饷,据说有上万人!这一人一个月是一两,那一万人就是一万两,一年十二个月就是十二万两啊!”说着,老妪自己都倒抽了一口气。
谢云初转头去看冷雨霰,他脸色又冷又沉。
他确实该恼火,他的南州守军驻守边疆,条件艰苦,又时常有战争。这些真正为北金打仗的战士们,却因为粮饷短缺而挨饿,逼得他不得不来渝州抢粮,为此被皇上重罚。
而渝州军守着渝州这个粮仓,没有战争,没有艰苦的条件,竟还吃空饷。
光听一人言,许有偏差,谢云初带着冷雨霰问过好几个人,大家说辞是一样的。
从巷子里出来,来到村里唯一一条街上,那里也坐满了人,一个挨着一个的。
这谢胜茂胆子是真大,竟妄想将这么大的事瞒住,为此囚禁了这么多人。
“事情我们算是了解清楚了,殿下您……”
谢云初话还没说完,又是轰的一声,她身子跟着大地晃了一晃,下意识往南边看,见那边又升起浓浓白烟,火光乱撞。
“这,怎么回事啊?”
这么大的响声还地动山摇的,她从未见过这种阵仗。
冷雨霰看着南边,沉冷的脸上也露出困惑之色。
这响声惊动了村民,一家打开了门,一妇人跑出来看,看到南边的火光,嚷了一句:“怎么又喷发!”
谢云初忙问那妇人:“大姐,什么喷发了?”
“火山啊!”
“火山?”
谢云初看了一眼那火光,再转头看冷雨霰。
“不像吧?”
冷雨霰摇头,“确实不像。”
“咦,这不婉婉么!”那妇人看到冷雨霰背上的小丫头,忙跑近了几步,“还真是婉婉!”
婉婉看到妇人,眼睛瞪大,“大娘!”
“欸,你娘呢?”
婉婉摇头,带着哭腔道:“我娘丢了。”
那妇人忙看向谢云初,“这怎么回事啊?她娘呢?你们怎么带着这孩子?”
这时有一队巡逻的往这边走来,谢云初忙道:“大姐,咱们能进你家再说吗?”
那妇人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快进来吧!”
进到院子里,有个老妪出来了,看到谢云初他们,竟忙抄起了靠在墙边的铁锹。
“娘,他们不是来抢粮食的,您别慌!”妇人忙解释了一句。
“那他们是?”
“您看这是谁。”
妇人自冷雨霰背上抱下小丫头,小丫头看到老妇人,哭着喊了一声:“香奶奶!”
老妇人看到婉婉,忙丢下铁锹,上前拉住小丫头,“哎哟,婉婉,你怎么回来了?你娘呢?”
又提到娘,婉婉不由哭了起来。
妇人怕院子里动静太大,惹官兵注意,忙把他们请到了屋里。
里屋里还有一个小男孩儿,五六岁的样子,比婉婉大一些。
谢云初坐下后把他们遇到婉婉和她娘的事从头说了一遍,但没说在山上发现那妇人尸体的事。
听后,这妇人叹了口气,“婉婉家就住在东头那儿,我们是一条街上的邻居,但她家已经没人在村里了。”
“她父亲呢?”谢云初问。
“别说她爹了,我孩儿爹,还有我们整个村子,所有年轻力壮的都征兵征走了。”妇人无奈道。
“那官府封你们村,不是为吃空饷一事?”
他们这是实打实被征兵了,便没有吃空饷一说了。
“一帮丧尽天良的,按着朝廷规定,一家只有一个年轻劳力的,不用参军,有两个的才去一个。可前年渝州下了文书给我们村,不说一家几个劳力,也不说年纪,只要能下地干活的统统都招走了,一共是一百多人。这一百多人一走,我们村也就剩老弱妇孺了,去年庄稼都慌了,大家日子难过,不少离开了村子,成了乞丐。”老妇人气愤道。
“那官府没有给你们发月饷?”冷雨霰问。
朝廷征召去参军的,地方官府会给被征召的人家发月饷。
“先开始是有的,可去年刚入春的时候,官府的人下来说西边发生战争,我们村这一百来号人全牺牲了,只发了一点体恤金,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全牺牲了?”谢云初吃了一惊。
提到这个,老妇人气得直拍大腿,“真要全部牺牲了,我们也没办法,可真相根本不是这样的!”
冷雨霰皱眉,“这话怎么说?”
妇人让老妇人缓一缓,她接着说道:“今年入秋的时候,我们村上一个叫杨树的年轻突然回来了,这可把我们村村民吓得不轻,本该是已经牺牲的人就这么活着回来了!可这年轻受了重伤,只来得及说了一句,那些被征召的人根本没有去参军,他便晕了过去。之后官兵追来,说他是逃兵,就这么把人抢走了。可我们的人到底有没有去参军,是死是活,总的有个说法吧,我们村民就去找官府。哪知官府不管,还抓了几个带头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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