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成为大雍第一权臣世家，就看齐王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了。

目光微转，魏丞相看向昭明帝座下的那张龙椅，雕刻着五爪龙纹的黄金座椅是权力的象征，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尊贵身份。

多少人为了这张椅子争得头破血流，多少人成为这张椅子之下的踮脚石，父子反目，兄弟相残……

“子姝，这次回来打算住几天？”太后温柔地开口，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多住几天吧，往返一趟不容易，带着孩子更是辛苦。”

莫子衿淡淡一笑：“是打算多住几天的，多谢太后。”

太后笑了笑，转头看了昭明帝一眼，“皇上，秦言和莫子衿既是东幽之主，又是我们的亲人，于情于理都需好好招待才是。”

“母后说得是。”昭明帝端起茶盏，朝众人遥遥示意，“为了大雍和东幽两国的友好，为了我们密不可分的关系，也为了两国百姓从此安居乐业，朕与诸位共饮一杯。”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大雍朝臣们喝了酒，随即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无非就是希望大雍和东幽和平相处，共结友好盟约。

“东幽和大雍如今是关系最好的两国，多亏了嫡公主殿下。”魏丞相收拾好情绪，端起酒盏，“臣谨代表大雍满朝文武敬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杯。”

“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善饮酒，我跟丞相大人共饮一杯。”皇甫凌风俊美的脸上泛起笑意，如春风般和煦，“东幽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吞并西疆，也多亏了皇后娘娘，我相信东幽以后会越来越强大繁盛，国祚绵延，千秋万代。”

魏丞相神色僵了僵，其他大臣表情也有些不好看。

这番言语交锋虽彼此态度温和，然而句句锋芒暗藏，大雍想求的是两国和平，想得到东幽友好的承诺，然而东幽却句句不离野心，好像成为天下霸主才是他们势在必得的最终目标。

这无疑让大雍君臣感到忧虑。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秦言态度冷漠，莫子衿亦有几分疏离的样子，众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心里猜测莫子衿心里应该还有些怨气。

毕竟莫子衿从小到大并没有得到一个嫡公主该有的待遇，那些年里，不只是后宫嫔妃和公主莫对她有敌意，甚至连皇上这个亲生父亲都不待见她。

如今人家成了最强国的皇后，风风光光回来省亲，摆一些架子在所难免，并且就算真有吞并大雍的心思，那也是人家强国的底气。

可是……身为弱国，他们不想被吞并啊。

气氛稍稍有些凝滞，好在很快就有舞姬上场，乐音一起，大殿上才终于热络起来。

昭明帝沉眉不语，目光偶尔从秦言和云子时面上掠过，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和不安，东幽的野心已经不欲掩饰，可是身在大雍的地盘上，他们如此无所畏惧，难道就不担心被困在这里？

毕竟若真的撕破脸，就算秦言武功高强，双拳也难敌四掌吧？大雍皇城内外御林军近万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暗影阁统领？

大雍皇宫内外守卫森严，东幽只来了皇帝和两位世家公子，以及仅有的几个护卫。

他们是仗着什么底气在这里大放厥词？

昭明帝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凤辞。

他以保护东幽帝后的名义，带了多少人进城？

昭明帝心头一跳，抬手招来杨喜。

“皇上？”杨喜凑过来，躬身听旨。

昭明帝压低声音：“传个话给明重锦，让他带人去巡视一下外面的防守布置，同时注意凤辞带来的那些兵马，不许他们轻举妄动。”

杨喜心头一沉：“皇上？”

“另外，”昭明帝咬了咬牙，“让明重锦想办法控制凤家，不许凤家任何人擅自出入府邸。凤辞若回了家，就把他困在家里，不许他再外出。”

杨喜眼角余光瞥了太后一眼，却见太后神色从容地坐在凤椅上，像是根本没注意到皇上的异样，端着茶盏的动作雍容华贵，手指上精致的护甲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立刻去办。”

杨喜回神，恭敬地领命，“是，奴才遵旨。”

昭明帝眉头紧锁，心里还是不安。

今日京畿卫指挥使顾城不在，如果凤辞把五千兵马都安置在了内城，这就意味着能指望的人只有御林军——这是身为一个帝王最大的疏忽。

东幽来的人太少，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子姝是真的回来省亲，可是短短几句交谈之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京畿卫驻守在城外，没有圣旨不得擅自调兵入城，万一双方起了冲突，凤家会护着谁？

若真的发生了冲突，他的旨意能不能顺利传到城外？顾城有没有机会带兵护驾？

昭明帝眉头深锁，今日一早他就应该直接带着朝臣们迎到皇城外，这样既不失礼于人，又能顺理成章地把凤辞带来的人留在城外。

千金难买后悔药。

昭明帝极快地在心里思索着应变之法，坐在席间的莫子衿却早就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变化，嘴角细不可查地轻扯一下，眉眼一派平静如雪。

第486章堵心

宫宴之后，昭明帝命人单独办了一场家宴，参加家宴之人除了昭明帝之外，只有太后、淑妃、贤妃、德妃、子姝和秦言，还有一个即将在二月嫁去南齐的云子柔。

人不多，地位上相比两年前却是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尤其是云子柔，看着如今风光归来的莫子衿，再对比自己曾万般抗拒联姻甚至不惜低头认错的自己，如今依旧逃不过联姻的命运，心里的恨意和嫉妒几乎把她淹没。

早知道当初她不抗拒去东幽，如今风风光光回来的人就是她而不是莫子衿，母亲也能因她而继续荣宠后宫，而不是像现在那般无人问津。

德妃就更不用说了，莫子衿的风光归来无疑证明了景徒婉的落败，她的姐姐没做成太子妃，也没做成皇后，那她现在是什么身份？贵妃？淑妃？

亦或者只是个寻常的妃子？

景徒家的命运怎么样？皇后姑姑为什么没能让姐姐做成太子妃？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可是看着莫子衿那张明艳更甚往日的容颜，心中无法克制地嫉恨不已，只恨不得好好质问她一番。

“今儿还能参加这场有子姝在的家宴，哀家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高兴。”太后住在主位上，看着眼前这几个人，转头看向莫子衿，“子姝，你给我们讲讲这两年里发生的趣事？”

“好啊。”莫子衿淡淡一笑，“去东幽的第一年，我还是太子妃，东幽想做太子妃的人很多，所以找我麻烦的人也很多，她们都以为我是外族来的女子，不配做东幽太子妃。”

“真是可恶！”太后冷道，“你是大雍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血脉纯正，更肩负着联姻重任，谁敢跟你作对就是与上苍作对，绝不会有好下场！”

这番话一出，在场之人几乎齐齐变色。

昭明帝脸色阴沉，“血脉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