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主你们身为臣子,便不要一直过问主子的私事。”
“若无它事,便退朝吧。”
第16章
阿福看谢宴池没有说话,ʝ在心中庆幸自己没有多此一举。
随后他便抱着身着凤袍的谢长舒回了寝殿。
阿福默默地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太医昨日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谢长舒放在谢宴池后颈的手竟已经开始腐烂。
陛下如此抗拒将皇后入土为安,该怎么向陛下提这件事?
还是就等着陛下自己发现?
隐隐约约间阿福听见谢宴池在叫自己,马上应声。
便听见谢宴池的吩咐:“阿福,去问问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防止身体腐烂。”
也是,陛下天天和她待在一起,怎么也会察觉到的吧。
“是。”
谢宴池轻轻地把谢长舒放在榻上,却见谢长舒身上还穿着华服。
刚想开口让谢长舒乖乖坐好,看着她坐不稳才反应过来。
便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再轻手轻脚地把那些发髻和华服脱下。
他把动作压的很轻,生怕会把谢长舒弄疼。
边弄边道:“今日我去见了冷宫里的青雁,她还是死性不改。”
“我也去拜了佛,皇后是不是想知道我去寺庙做什么?”
谢宴池卖了个关子,跟小孩似的瞧着谢长舒,歪着头道:“皇后亲我一口,孤便大发慈悲的告诉皇后。”
见谢长舒一直没有动静,谢宴池顿时觉得她肯定是害羞了。
就自己凑到她跟前,假装是谢长舒主动亲了他一口。
嘴角虽扬着,眼尾却流下了一滴泪。
然后自顾自地跟谢长舒说着自己今日去寺庙是为了求一个平安喜乐的愿望。
夜色渐凉,屋外开始下起了濛濛细雨。
阿福守在迎春宫外守了许久,看着细雨化作了大雨。
身上的衣衫都湿了一半。
见谢宴池上了榻,阿福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惹得谢宴池怎么也睡不着。
他推开门,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雨里。
谢宴池都有些分不清了,在自己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
阿福很早便找到了太医院,里面聚集着宫内所有学医的人。
但当阿福提出这个要求之时,几乎所有人的脸都暗沉了下来,面露难色。
他当然也知道防止尸体腐烂的方子很难,但若是一直找不到办法,陛下很有可能会随着曲皇后一起走。
只有找到保留尸身的办法,或许还能给陛下多一点从悲伤和自责当中缓过来。
他们在太医院整整待了三日,得出了一个结论。
第17章
“阿福公公,恕我等直言,保尸身不腐之法,便如同扭转乾坤,那是不顺天命,人力不可为啊……唉。”
等来的却还是这么一句话。
阿福对这句话并不感到意外,但还是有些失望。
这办法是寻不着了,阿福最担心的还是陛下。
若是知道没法子能够保留尸身,又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刚想回去找陛下禀告这一切的时候,却见陛下今日破天荒的在书房批阅奏折。
虽知谢宴池不喜打扰,阿福还是想要再确定一番。
站在那站了许久,谢宴池边看折子边道:“一直站在外面做什么?”
阿福这才踏进书房的门。
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您今日怎么……”
谢宴池见他话只说半句,抬眸茫然地瞧着阿福。
然后放下手中拿着的奏折,挑了挑眉。
原本想着问陛下今日为何会在书房,而后转念一想,陛下批阅奏折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阿福没跟谢宴池说实话,“奴才方才一直在找陛下,未曾想陛下会来书房。”
谢宴池淡然道:“这几日奏折堆积的太多,想着来看看。”
并没有反应过来的阿福又听陛下需要为皇后修建一个陵墓的时候,完全愣在了原处。
仿佛站在那的只是一座人像。
谢宴池问:“为何还不去?”
阿福连忙接话:“去!去,奴才告退。”
在修建陵墓的这几日,谢宴池时而会抽空去看一眼,其余的时间要么就是待在书房,要么就是在和大臣们商议一些朝中之事。
阿福起初觉着陛下每日日理万机,早朝奏折两不误,就是最好的一种的状态。
但是……
他不禁开口询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陛下最近很奇怪?”
谢宴池身边的内侍就只有阿福一个,其他的奴才也只是偶尔能够见上陛下一面。
这专心上朝,处理朝政的陛下,“哪里奇怪了?”
是啊,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为什么会觉得和之前别无二致的陛下奇怪呢?
这时谢宴池不知怎的竟折返了回来,阿福回神:“陛下,还有何吩咐?”
“今日用膳之后,陪孤出宫一趟。”
“是,陛下。”
第18章
谢宴池换上了便衣,马车也不坐。
阿福跟在谢宴池的后面却也不知陛下这是要往哪去。
走了约莫是三里路,前方有一户人家。
这茅草屋瞧着应是有些年头了,窗户也不太能合得上。
门口站着一个妇人、一个看起来三四岁的男孩。
妇人见到谢宴池便要拉着男孩行跪拜礼。
他便挥手示意不必行这些礼数,妇人就开始向谢宴池介绍这个男孩:“陛下,这个孩子叫小安,是草民这几日从大街上带回来的,无父无母,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蹲下仔细地观察了一眼,长得倒是蛮清秀。
想必以后会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接下来的这几天。
谢宴池一旦能抽出空,就会出宫陪着他玩。
陛下这一天一直在和这位叫小安的孩子处在一起。
莫不是……想要纳妃生皇子了?
“大哥哥,我要吃糖葫芦!”
谢宴池点头,便拿了一根糖葫芦给孩子。
就叫阿福拿钱袋付钱。
谢宴池叫阿福一直叫不应,便上手拍了下阿福的肩膀。
“给钱。”
阿福这才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掏出钱袋给老板付了银子,“不用找了。”
老板捧着手里那锭银子,“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谢宴池牵着小安的手,“你这几日为何总是心不在焉的?”
阿福挠了挠头:“公子,我就是觉得这几日公子的变化很大,有些意外……”
听到这话,谢宴池的眸色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不都是应该的吗?坐在那个位置上,有些事总得要看得开。”
或许,陛下是真的想通了。
阿福心中的疑虑就彻底的打消了。
今夜,谢宴池看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圆。
起了兴致在地下密室中去说给谢长舒听。
谢长舒的尸身只能存放在寒冰床上,否则的话很快就会腐烂。
“悠悠生死别经年,皇后都不曾入梦来。”
他默然垂首而坐,眼睛紧盯着谢长舒,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偶尔有一些轻微的动静响过,他才会缓缓地抬起头来。
这才想起有件事情还没同皇后讲呢。
谢宴池眼神恍惚地爬起来,这冰床很冷,但他貌似感受不到寒霜般的刺骨。
坐上去,轻轻地摸了摸谢长舒越发惨白的脸。
自顾自地说道:“皇后,陵墓已经修好了,我们很快就可以永远的待在一起了。”
“皇后再等等孤,很快的……”
谢宴池手指微颤,眸色深敛。
不曾想倒是应了自己那句话。
和她同房后说的那句话,应验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谢长舒还是死了。死在了战场之上。
便自此以后,让谢宴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他已经在筹备了,只要有了一个新的皇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一个叫谢宴池的就不再重要了。
谢宴池今日不上朝,去了一趟地下密室,将谢长舒从冰床之上抱了上来。
怀里的人变得越发的冰了。
抱起来也十分的轻盈。
一路把她抱进了陵墓,都丝毫不费力。
谢宴池抱着谢长舒放进了棺椁中,站在那,眸中饱含眷恋。
这时,他低眸侧脸,先叫阿福带着人出去,自己还想在里面多陪皇后一会。
阿福便先带着人离开了。
谁知他们刚一出去,陵墓的门便嘣的一声关上了。
陵墓之外的大臣们都不明所以,只有阿福顿时明白了这一切。
难怪陛下会突然之间开始整顿朝纲,会收了萧洛安做儿子。
原来这一切就是为了现在。
所以这门,定然是打不开了。
陵墓之内的谢宴池和谢长舒同躺进了一个棺椁中。
他亲手将棺椁封上。
满眼深情地瞧着身旁的谢长舒。
说到底,陛下原来没有一刻忘记过皇后。
阿福跪在地上,拜别。
“臣等,恭送陛下。”
泽安初年,帝薨,同棺而葬。
第19章
“殿下!殿下!”
谢宴池眉头紧皱着,心想着谁在这里打搅自己和岁歌独处。
突地转念一想,陵墓的门只要是从里面关上的,外面就不可能再打开。
这声音……分明就是阿福!
他是怎么进来的?
刚准备睁眼问清楚,那光亮是瞬间刺得谢宴池睁不开眼。
缓了好一会,慢慢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棺椁当中。
而是在自己先前在洛城的王府!
这是怎么回事?
阿福见谢宴池还未彻底的清醒,便又叫了几声殿下。
萧衍ʝ时不解地看着他,问道:“阿福,你叫我什么?”
阿福微蹙着眉:“叫您……殿下啊?殿下,您莫不是昨晚喝多了酒,还未醒吧?”
殿下……
难不成,他回到了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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