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明煦不希望自己拖累她,言纤韵同样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慕明煦的拖累。
偌大的皇陵中,慕明煦疾步走到言纤韵的墓前,竟直直的跪了下来。
颓废低迷的声音在空旷的皇陵中响起:“月兮,对不起……”
飘在一旁的言纤韵,看见慕明煦这般模样,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心爱的男人,应该永远都做那个无所畏惧、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而不是跪在她的坟前朝她忏悔。
慕明煦膝行几步,靠在了她的墓碑旁,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口中轻声呢喃:“月兮,我爱你……”
一旁的言纤韵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慕明煦的唇角突然流下了血污。
可慕明煦浑然不觉,面上甚至还挂着一抹罕见的笑意。
言纤韵大惊失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来到她的皇陵前,慕明煦就已经服下了毒药,想要与她同生共死。
“不……景湛,不要!”
言纤韵在一旁疯狂嘶吼,只可惜,慕明煦却根本听不见。
明明已经是魂魄了,可是为什么她竟会觉得心这么痛。
慕明煦的手缓缓垂下,彻底失去了生气。
“不……不!”
第十七章
“不——!”
言纤韵惊呼出声,猛地坐了起来。
平复了急促的呼吸之后,言纤韵才突然发现,她竟坐在床上。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床上醒来?
难不成,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她做的一个梦?
言纤韵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发现不再是透明的魂魄质感,而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可之前的事情,桩桩件件发生的如此真实,又怎么可能是在做梦?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言纤韵脑海中产生了,她不会是……重生了吧?
言纤韵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白府,她的寝室内。
她向房间外看去,屋外的天已经黑了,侍女也不在她的房中。
言纤韵不知道现在是几更天了,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迫切的想要见到慕明煦。
慕明煦为她殉情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种切实的心痛感,让言纤韵的心现在都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匆匆穿上外袍和鞋袜,便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言纤韵跑到慕明煦的寝室门口时,正好撞见他从侧门回来。
此时慕明煦穿着皇城司的衣服,一看就是刚刚结束晚间的公务回来。
以前看着慕明煦这张庄严肃穆、不苟言笑的脸,言纤韵心动之余,总不免有些害怕。
但如今,她已然是死过一次的人,明了了慕明煦对她的心意后,言纤韵再次看见这张脸,她只觉得好亲切。
看见慕明煦的那一刻,言纤韵的眼眶就忍不住湿了。
慕明煦在看见言纤韵的时候,显然也有些意外。
这个点了,她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只不过,还没等到他的责问出口,言纤韵便已经小跑过来扑进的他的怀中。
被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慕明煦的身子陡然一僵。
他想要拉开言纤韵,却听见她哽咽着声音喊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景湛……”
听见言纤韵带着哭腔的声音,慕明煦停下了想要把她拉开的手,而是转而揽住了她的背,放低了声音问她:“怎么了?哭什么?”
得到了慕明煦略显温柔的回应,言纤韵抱着他劲腰的手却愈发的收紧,“景湛,我梦见我死了,我好害怕……”
原来只是做了噩梦,慕明煦还以为她又受了谁给的委屈。
平日里他公务缠身,鲜少在家,母亲时常为难于她,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言纤韵竟一次都没拿这些事情来向他抱怨过,慕明煦有些意外。
见言纤韵靠在他怀中抽泣,慕明煦轻拍着言纤韵的脊背,算是安慰。
谁能想到,白日里冷血肃杀的冷面阎王,深夜里竟也会在月色下做出这些哄自家夫人的温柔举动。
“别害怕,那只是梦。有我在,没人能要你的命。”
言纤韵靠在慕明煦的怀中,小声的啜泣,慕明煦就这样站着,一直默默地安慰着她。
也正是这个时候,言纤韵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慕明煦虽不善言辞,但那些举手言谈间对她的维护,却是有迹可循的。
前世,她深陷慕明煦不爱自己的泥沼之中,却从未发现过,慕明煦虽生性淡漠,但对她本依旧比对其他人不同。
如今重活一世,言纤韵得知了慕明煦对她的心意,就定不会让他们二人之间走到前世的悲惨结局。
这一世,她要解开慕明煦的心结,好好的和他在一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定不能再让沈若雪此等小人有机可乘!
第十八章
言纤韵擦干了眼泪,湿润着一双眼抬头看向慕明煦,糯声道:“景湛,今晚你能陪着我吗?我好害怕。”
慕明煦低头看向依偎着他的言纤韵,姣好的面容在柔光的月色修饰之下更显动人。
尤其是那一双美眸之中,还挂着莹莹泪花,让慕明煦已到唇边的拒绝之词根本说不出口。
慕明煦顿了顿,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说了句:“好。”
虽然明知自己不该耽误她,明知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但每当言纤韵用这样充满期许的眼神看向他时,他根本无法拒绝。
三年前,在他和言纤韵的洞房花烛夜当天,慕明煦借着“紧急公务”的由头,连她的盖头都没掀开,便匆匆离去。
其实,哪里有什么紧急公务等着他去处理?
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不想污了言纤韵的清白罢了。
皇城司人数众多,就算真有什么紧急公务,也未必要他堂堂指挥使亲自到场。
他们成亲这三年来,不管是言纤韵的生辰,又或是各种节日,慕明煦总爱用“紧急公务”的借口,对她避而不见。
其实这些日子他都记得,但他许不了她一世长安,就不要给她这些短暂的虚妄,这是慕明煦的考量。
他既然选择担负起皇族的安危,就意味着他此生都难以真正回归到家庭。
于是慕明煦只能一次次的躲避她,假装看不见她的失落。
成亲不过几日,慕明煦便将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的从新房搬到了隔壁的偏室,说是自己时常半夜出公务,会叨扰她的睡眠,也会耽误皇城司的公务。
言纤韵虽然失落,但也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慕明煦作为皇城司指挥使的职责所在,更是慕明煦对她体贴的表现。
实则,慕明煦只是想保全她的名节,同时也不想让自己和她对这段终究会结束的姻缘越陷越深。
这么算起来,成亲这么多年,今晚,还是慕明煦第一次在夜晚和言纤韵共处一室。
更深露重,言纤韵穿的不多,此时夜风一吹,她忍不住偎在慕明煦的怀中抖了抖。
慕明煦注意到了她这一动作,立马解下外袍,包裹住了言纤韵消瘦的身躯。
他将言纤韵拦腰抱起,稳步朝她的寝室走去。
如今将她抱在怀中,慕明煦才猛然发觉,这么轻的分量,她实在有些过于清瘦了,难道府中的厨娘竟没有好好为她准备膳食吗?
言纤韵双臂环住了慕明煦的脖颈,心中是一片暖意。
她的心上人,容貌举世无双,武艺绝步天下,怀抱沉稳有力。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一心一意,简直是全上京城最好的男子。
慕明煦将她放在软塌之上,拾起被子裹住了她的娇躯,随即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言纤韵猛地抓住了手臂。
慕明煦没有挣开,而是回身看向她,对上了她一双湿漉漉的,显然有些委屈的水眸子,“景湛,不要走……”
第十九章
慕明煦感觉,自己好像被言纤韵那炙热的眼神一烫,心也不受控制地重跳了一下。
他放软了声音,安慰道:“我只是去隔壁沐浴,很快便会回来。你若是实在害怕,我把春桃叫过来陪你。”
春桃是言纤韵从夏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同她感情极好,只是如今夜已经深了,春桃也早已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了。
听见慕明煦说自己还会回来,言纤韵的心便安了下来。
她其实并非是害怕,只是想慕明煦陪着自己。
于是言纤韵松开了抓着慕明煦手臂的手,摇了摇头,“不用叫春桃,你快些回来便好,我想要你陪我。”
这是成亲三年来,言纤韵第一次如此露骨的说,想让他陪在她身边,慕明煦的心又是一跳。
他一直觉得,言纤韵嫁进白府是因为夏父的一意孤行,所以她对自己也该没有感情才是。
可是既然没有感情,言纤韵怎么会对他如此依恋?
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哪里像是没有情意的样子?
慕明煦虽性子冷淡了些,但也并非完全不懂情爱。言纤韵如今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对自己有情。
可……她不是被迫嫁给他的吗,而且这三年来他这般待她,她怎么会对他有情?
在皇上跟前当差多年,又统领着偌大的皇城司,慕明煦自诩自己应该算得上是个灵活机警的聪明人。
可这个问题,他直至沐浴结束回到房中的时候,还没能得出结论。
慕明煦回到房中的时候,言纤韵还没有睡下。
沉浸于死而复生的巨大喜悦中,言纤韵显然有些兴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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