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边的服务员为了不让气氛继续尴尬,走上前说道:“女士,宠物需要寄养。”
洛宁牵着笑笑和秋田离开的时候,一步一回头,边走边暗自窃喜,对孟昭宁频频点头微笑。
2.
“我刚才是不是演得有点过头了。”
“我好像也有点过头。”
“我妈她就是这种性格,你别介意。”
“我现在可比你了解你妈妈。”
服务员总是作为化解尴尬的最佳工具适时出现:“两位打扰一下,刚从那位洛女士点的单,您二位看下有没有补充。”
“就按照这个来。”
沈暮将玫瑰花插在饭桌预留的花瓶内,然后时不时地看着手腕上大得离谱的手表。孟昭宁正在把餐巾在桌面铺开。
两个人寻找着一切自己可以预先操作的程序,等待着对方的开场白。
两人在黄山的时日里,不是在民宿的土院子内吃大锅饭,就是在路边吃地沟油大排档。此刻典雅别致的就餐环境,让久别重逢的尴尬氛围又浓烈了几分。
“这……”
“那……”
“你先说……”
孟昭宁本来以为这样套路的默契对话,需要咖位超群的演员对着镜头排练无数遍才能达到效果,没想到这尴尬的氛围,居然塑造出两名天才的演员。
“这家餐厅是很地道的本邦菜。”
刀光剑影的场面让孟昭宁以为要面临生死抉择,没想到沈暮接地气的开场白让孟昭宁也不那么紧张了。
两人从上海菜的特点聊到了上海的工作情况,又回忆了在黄山一起生活的日子。
孟昭宁的连锁店越来越多,已经很少亲自代课了,洛宁是她为数不多的学员之一。
沈暮在动物园的工作虽然又脏又累,但是职业要求高,收入可观,并且他喜欢每天与动物亲近地工作。
沈暮似乎比在黄山的时候要更加健谈一些。
气氛逐渐缓和。
服务员上菜的速度也是一流,很快满满一桌菜便铺满了桌子,那瓶高傲的玫瑰花不得不屈身,被挪到了其他位置。
砂锅内的腌笃鲜冒着热气,肉片肥而不腻、笋块色泽鲜明。
沈暮拿起孟昭宁的碗,指骨修长的手拎着汤勺,将热气腾腾的腌笃鲜盛了满满一碗。
“这家腌笃鲜全上海最正宗,汤汁清澈才是腌笃鲜的上品。”
孟昭宁接过碗,趁着沈暮给他自己盛汤的间隙,才仔细打量了他的样子。
他先看了一眼手表,才温柔地将汤汁舀入碗中。
孟昭宁第一次见沈暮穿这么正式的西装。西装的裁剪恰如其分,完美地勾勒出了他三角肌的曲线,肩宽臂长、胸部饱满,活似一个行走的衣架。
被发箍卡着的头发被打理得根根分明,下颌线依然如刀刻般清晰。皮肤比一年前更加白皙,脸上几颗调皮的雀斑变得更清晰了。
他的容貌真的是耐看,在不同的环境中都有很高的匹配度。比起来在市井乡村中,在浮华都市的他少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优雅。
“这个季节的笋不是最好的,但是对于他们家的手艺绝对是瑕不掩瑜。”沈暮目光随即投来。
来不及躲闪四目相对。
“沈暮,我们的三年之约还没有到。”
孟昭宁见对面的男子一直找不到挑明话题的理由,无法回避的目光,让她先开了口。
沈暮停在空中的汤勺凝固了几秒钟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们可以再一起等剩下的两年。”
“我是说,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为什么?我妈那个人不会说软话,她这样做就表示已经接受了你,还有什么顾忌呢?”孟昭宁第一次见沈暮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们三年之约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吗?”
“洛姨她是个好母亲,跟她没有关系,是我不好,都怪我。”
“是,我知道你曾经受到过伤害,你的父母,你的兄弟,你的同学,你的前男友……你已经习惯了用恶意去预判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你害怕为此受伤,因此你总是隐藏着自己的感受,谨慎地做着每个决定,把最痛苦的纠结留给封闭的自己。可是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沈暮的眼眶被泪水浸湿,在皙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红。
孟昭宁第一次见他流下泪水。
面对着无情的饿狼他没有流泪、面对着凶残的盗猎者他没有流泪、被人冤枉陷害时他没有流泪,而此刻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却哭了。
孟昭宁的心像是一个被封闭了很久的铁门,上面锈迹斑斑,钥匙孔都已经被铁锈封堵。而他留下的泪,悄无声息地腐蚀了铁门的一角,露出一点柔软的有温度的心脏。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失去你的每一个日夜,对我来说都是难熬的春秋。”
孟昭宁自己不忍剖析的内心,被沈暮洞察得清楚,言简意赅地总结给她的那一刻,字字如同百发百中的子弹,她彻底破防了。
她并没有恼羞成怒,而是陷入深深的无助之中。
“可是我凭什么?”
“就凭你的善良,为了救可怜的土狗夜闯竹林;就凭你的正义,为了解释我的清白向所有人证明;就凭你的阳光,你的笑容能消除我的一切抑郁;就凭见你第一面,你让陷入绝望的我一见钟情。”
十三点十四分。
上海中心五百多米高的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几个大字:
“孟昭宁,我喜欢你。”
本来计划的一场浪漫表白,没有踩到精准的时间点。被程序控制的大屏幕,孤独地向全上海展示着一个痴情男子的心意。
孟昭宁第一次听沈暮讲述了自己的过去,自己被母亲的控制,自己在家里缺失的关爱,自己作为家族产业工具人的无助,自己前女友抛弃自己的痛苦,自己远离家庭无人问津的孤独。
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少爷。过着衣来伸手的生活;可以无忧无虑地体验世上所有的职业,把别人的饭碗当作消遣的玩票;身边有数不清的姑娘投怀送抱,江湖走一遭玩腻了便继承家业……
她的内心动摇了。
“对不起竹月,我失态了。”
“……”
“我不强求你,可是答应我,做我的临时女朋友好吗?期限两年。
因为我妈的主治医师说,她的癌症有 80%的存活率,这两年至关重要。
她是个要面子的女强人,我知道她很在乎我的人生大事,虽然她不说,可我知道,我不想让她失望。
我答应你,我们的三年之约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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