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晚上在屋子里就不对劲,他们三个怎么能进来,怎么就知道那段时间我是一个人在屋子里。
郑诗雨后来和我说她去卫生间,去的路上碰见值班老师,老师问她休息室有没有人,她把我忘了,说没人,老师才锁上的门。
可我当时明明就是我刚走到更衣室门口,郑诗雨在我身后都没走进休息室,她当时待在门口,她也没说她要去卫生间。
我越想越不对劲,而且付明涵是高二的,郑诗雨也是高二的,他们还是一个班级。
这两天又在食堂听见有人说什么校霸付明涵和高二校花郑诗雨在一起的传闻。
他们是认识的。
可如果这件事跟郑思雨有关系,她为什么要帮自己男朋友做这种事情?
正想着,英语老师一个粉笔头抛了过来。
正中我眉心。
我愣了愣,随后站起身来。
“我叫了你三声,薛宜宁,你在想什么?”
讲台下同学们明目张胆窃窃私语。
我红着脸“抱歉老师,我有点不太舒服注意力就没集中,您可以再说一遍问题吗?”
她只是淡淡瞟了我一眼,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英语老师一向是温柔的,记得刚开学有一次我们班有个女生上课生理期痛的不行,她还很大度地给女生一节课假,从班级出去的时候,还嘱托女生路上小心,休息好再回来也不迟。
这次对我态度这样冷淡。
我看了眼卷子,这道题我错了。
“我不会,老师”我摇了摇头。
她什么也没说,一旁却有一个男生说“老师,薛宜宁只会和校霸谈恋爱”
教室里哄堂大笑。
我死死咬着嘴唇,低着头。
台上的英语老师只是等同学们笑完后说了句“别笑了”
而后淡淡地看着我。
“老师,薛宜宁还会丢脸,她最擅长这个了”
我实在忍不住,转头冲那人喊道“你闭嘴!”
下面安静了一秒钟,那女生立刻站起身“不是么?薛宜宁,自从分班以后,你给我们班丢了多少脸了。还动不动就去和你原班同学吃饭,你要是不喜欢我们班你就直说。”
我没想到她在课堂上会讲这样的话。
“出去。”
台上英语老师说这么一句。
我低下头,看着书桌前的课本。
那女生却还是没动弹。
我刚抬起头,对上英语老师那双审视的眼睛。
她正看着我。
所以刚那几句她?
“薛宜宁,我叫你出去。”
我一回头,看见那女生和她周围人都一脸得意挑衅地盯着我。
我脑袋里乱成一团,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让我出去,但脚下的动作却没停,把椅子推进去后往门口走着。
“真是没有规矩。”
我回过头,英语老师看着我的背影说出这么一句话,她却转过身继续在黑板上写着什么。
那天我在走廊里,确定下来两件事情。
第一, 我要去找郑诗雨问个清楚,这关乎我个人清白。
第二, 我要从理科班转出去,转到三楼的文科班。
果不其然,第二天几乎全校都看到我那张照片,这很难不成为十六七岁叛逆少男少女课下闲谈。
还有不少人传着说,我已经和校外的社会人睡过好多次了。
说我表面看着清纯高冷,实则是个骚逼,谁都能睡。
在走廊里走过去对我的指指点点也不再遮掩,甚至直接对着我喊“骚逼”。
后来班主任把我叫过去谈话,依旧是冷着脸,说我再这样就退学处理,还通知了我家长。
十一月初的午后,干燥烈日,风却像冰刀,干冷干冷,剌人。
我妈妈赶到学校,在校长办公室里看到那张照片后,甩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班主任,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就在一旁看着。
她甚至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也没问我照片上是怎么回事。
脸上火辣辣地疼。
那天他们在办公室说什么我记不得了。
再后来就是我跟在妈妈身后,走出教学楼。
路过那么多下课在走廊闲逛的同学。
我还听见有人说,“看,婊子的妈来了”
眼镜片一片模糊,眼泪什么时候落下来的都不知道。
母亲从进办公室到现在上车,没和我说一句话。
坐上副驾驶后,我刚要开口“妈,我...”
她甩手又是一个耳光。
“我真是上辈子积了不少德,生出来你这么个不是物的东西。”
这是她知道这件事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薛宜宁,你老实交代,你跟人睡过多少次了?”
我低着头大口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豆大的眼泪迅速划过燥热的脸颊落到紫色座椅垫上,不一会儿印出一大片水滴。
“一次都没有。”
“呵”
她不屑地笑着,嘲讽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我是被强迫的。”
嘴角已经麻木了,这句话几乎是被我挤出口的。
可下一秒我的头就被她提起来,一下又一下砸到车前方空调那处。
我瞪大了眼睛吓得张嘴想哭喊出来。
她死命地拉着我的脖子撞到前面,力气很大,眼镜已经被撞掉了,我胳膊挣扎着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去死吧,你他妈怎么不去死呢,操你妈了个逼的死逼崽子,真他吗上辈子欠你的”
“我一辈子的脸被你丢尽了”
我的呜咽声被她的咒骂声盖住了。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跟她解释我真的没有谈恋爱,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但她不停地抓着我的脑袋撞前面,又撞车窗。
头发大把大把被她扯掉,过了好久,我目光呆滞着被她掐着脖子,感受着她的手在我耳边,脸上挥舞着。
一阵火辣的麻木,一阵辛辣的酸痛待她停下手的时候才在脸上蔓延开来。
主驾和副驾中间掉落着大把大把被她拽下来的头发。
她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我却感觉头上一阵湿热,眼前昏花,逐渐没了意识。
闭上眼睛前只听见一句“草他妈的,你就是被人操死了,你看看他会不会管你。”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我听见屋外有妇人崩溃的大喊“我就是没控制住啊,那我也是被她气的”
是妈妈。
我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被纱布包裹住了。
“你明明都知道薛宜宁她差不点被人强奸了,你都能对她下 那么大死手,你果真是她亲妈。”
是爸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
但是他说,他说妈妈知道我是被强迫的。
我感觉手臂一阵的麻木,眼睛还是酸涩的。
“是,苏国海,我就是知道,但我就是受不了为什么她能这么丢人,这种事怎么还能被人拍成照片,还传出去了”
“那你也不能玩往死里打啊,那是你亲生女儿,而且她还是受害者!”
“是!她是受害者不假,监控上我看的一清二楚。我就是知道,我全都知道,但她ʝ也是你亲生女儿,苏国海,要怪就怪她命苦!摊上个心思全在别人家姑娘上的爹!”
“你有完没完?”
“没完了!我一看见她我就能想起来你,要怪,她也不应该怪我,还是那句话,苏国海,我问你,今天你女儿遭受的这些,你心不心疼?”
“你差不多够了!”
“她快要被我打死了,她差不点被人强暴了,苏国海,你一点都不心疼?”
“你看看你有没有一个当妈的样子!这话你也说得出来!”
第四十四章
说着就被别人拉开,我妈还在门外骂骂咧咧的。
我看着天花板,再次闭上眼睛。
我妈她在见我之前,就看过监控了。
所以她是知道,她的女儿那一晚经历了什么。
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为什么我会这么丢脸,为什么这些不幸的事情在我身上遭遇了。
她只在乎我经历这些能不能让她的老公心疼心疼,能不能把心思放在家庭身上。
她在乎的有很多,她的脸面,她的家庭,她的老公以及自己在老公心理的分量。
好像还在乎自己的买卖,自己的生意能不能一直红红火火,在乎她的应酬。
或许她还在乎自己的儿子。
但唯一肯定的是,我明确地知道了,她不在乎我。
一点都不。
甚至可以拿我的生命作为她老公回心转意的筹码。
更可笑的是,在自己的亲生父亲眼里,我的命并不值钱。
一时间不知道是我还是我妈谁更可悲,谁更可怜。
眼睛酸涩地疼,感觉眼眶湿了许多,但我感觉不到有眼泪滑出来。
脑袋像是裂开了一样,头皮,脸,还有胳膊,全是麻木的,像有什么压在身上。
就像那一晚付明涵把我摁在墙上一样,挣脱不开。
我还是闭着眼睛,这时候门开了。
来人进屋后站在门口,并没有往前走。
我眯着眼睛瞟向门口,没戴眼镜,什么也看不清,但我能感觉到妈妈靠在门上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