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梁清宁笑着挂掉电话,雨下大了,她抬脚加快脚步。
过斑马线时,碰到一位年轻妈妈,怀里抱着孩子,另一手还推着童车,里面坐着个小姑娘。
梁清宁走过去说:“这雨太大了,我帮你推童车吧,你抱着孩子撑伞。”
年轻妈妈赶紧道谢,说家就在对面,出来散步还遇上大雨了。
沿海通道的马路很宽,走到一半已经是红灯。
梁清宁推着童车,回头等年轻妈妈,跟她说不着急。
她那把伞全部落在小女孩头顶,身上都被雨淋湿。
的确不着急,要是往常,着急过马路的车辆早就开始或鸣笛或开窗扯嗓子催促,但今天没有。
等候的车流最前面的是一辆黑色的库里南,连号车牌,防窥膜贴着。
一看便知身份不低。
车主不急不缓,也不催促,压着后面的车更不敢造次。
等年轻妈妈抱着孩子艰难走完斑马线,梁清宁朝那辆库里南看了眼,霍然怔住。
后排车门打开,长腿下迈下来,随后是窄腰宽肩,再往上,是沈西辞那张脸。
一身黑衣黑裤,衬衫收在腰里,挺拔颀长。
他手里拎着一把伞,绕过等候的车流,径直朝她走来。
“上车。”他走到跟前,在她头顶撑开伞,攥住她手腕,不容置疑的口吻。
梁清宁匪夷,下意识要挣开他手,“不用麻烦,前面就是地铁口了。”
沈西辞攥着没松开,墨眸垂着,语气沉笃:“我的车就在那等着了。”
梁清宁看了眼压着白线的那辆库里南,后面排成长龙,其他车主开始鸣笛催促了。
她最终还是把伞留给那位年轻妈妈,跟着沈西辞上了车。
沈西辞从车后绕到另一边坐进去。
伞收起来递给副驾上的助理骆川。
司机问:“沈总,现在还是往药博会方向走吗?”
沈西辞看了眼梁清宁,说:“回酒店。”
梁清宁身体朝前一磕,打了个喷嚏。
沈西辞将放在身旁的西装外套递给她,意大利品牌定制款式,袖口有精致的万宝龙纽扣,价格昂贵。
他手就那样在半空晾了半天。
梁清宁没接。
沈西辞执意给她披上,哑着嗓子说:“感冒没好透,披一下吧。”
“沈西辞!”
梁清宁忍不了了,湿漉漉的鼻音大声喊他名字,大大的眼睛瞪着他,眼圈红了。
红的刺眼。
太难受了,明明已经分手了。
她看到他半边肩膀都是湿的,离得近,那右眉眉尾的断痕清晰入眼,她看得清楚,那是一道疤。
第050章 这么好
梁清宁之前不是这样的,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滚蛋,谁也不能叫她受一点委屈。
她最大的跟头就栽在沈西辞身上。
高高捧起,又狠狠摔下。
到酒店门口,梁清宁把外套还给他,自己开车门下了车,脚步匆匆。
沈西辞跟上去,外套没拿,四月天里只穿一件单薄衬衫,头也不回地追过去。
车内,司机纳闷:“骆助,沈总这都跟三天了,最后被人姑娘劈头盖脸骂一顿,到底图啥啊?”
骆川跟着沈西辞身边有三年,这位太子爷手段狠辣诡谲,生意场上冷血无情,极少表露私人情绪,哪怕应酬上喝得烂醉失态,送到住处也只是沉默地坐在书房抽一支烟,一言不发地看完整部电影。
昭华上下甚至都以为小沈总喜欢男的,但骆川知道不是。
也是某次,沈西辞又喝醉,坐车回家的路上,执意要解锁手机给人打电话,拨了无数个过去,那边一直是空号。
后来沈西辞攥着手机,埋下头,有点狼狈。
手机滑落在地,骆川忙捡起来,看到亮起的屏幕壁纸,是一张合照。
背景是夏日海边,一片湛蓝明媚。
一个明艳可爱的少女,一身白裙,手里捧着一只小海龟,笑意盈盈地仰眸与少年对视。
那少年手掌揉她脑袋,垂眸凝视,嘴角笑意直达眼底,是独倾一人的温柔与宠溺。
骆川认出来,那少年是沈总。
他赶紧按熄屏幕,借着车顶灯的光,看见屏幕上一滴泪晕开的潮湿。
“谁知道呢。”骆川云淡风轻地,不再多言。
梁清宁没进电梯间,这间酒店被昭华包下来,住的全是药博会的参会人员和企业代表。
她走进安全通道,在二楼楼梯拐角处,停下脚步。
车里有空调,湿发吹了一路,几乎全干,只身上针织裙还有薄薄潮湿。
沈西辞站在低她两节的楼梯上,因她的脚步停滞,他也停下。
虽有阶梯高度加持,梁清宁也没有比他高出多少,堪堪平视。
他额前头发被雨打湿,显得眉眼更加深邃漆黑。
梁清宁攥紧手心,眉眼低垂,音质清泠泠:“沈西辞,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我们已经分手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红得吓人,有一滴泪在眼眶里盘旋许久,猛地砸下来,像是烧得滚烫的铁烙,按在沈西辞的心口,疼得他说不出话。
“所以你又是帮我摆平酒吧闹事,游艇上动手打人,在照顾我一整夜,特意叫酒店给我定制早餐,又让我能终生免费登岛!”梁清宁一桩桩一件件列给他听,声音嘶哑:“你现在又对我这么好,到底是要干什么?!”
是在药博会第二天,梁清宁作为讲解员,休息间隙,偶然听闻昭华太子爷的一则最新轶闻。
说的是几天前,太子爷在自家游艇将一位青城富二代揍得满地找牙,原因无他,就因为这二世祖说了几句梁清宁的坏话,激怒了太子爷。
梁清宁听到这里,眼睫颤了颤,又听那两人继续道。
“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也没几个了,而且沈家第一时间澄清了,沈西辞与卿宁没有任何关系,搞不懂太子爷在气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当年卿宁拿到《海岛日记》的女主资格就是暗箱操作,电影的编剧可是太子爷亲妈,卿宁长得那么漂亮,我不信其中没有权色交易,关系的确是没有,银货两讫嘛!”
“你就扯!”那人根本不信,“太子爷亲妈在他十岁那年就因为坠海意外离世了好不好!说得怪渗人的!”
“爱信不信,我姑妈当年就在最大的网络媒体就职,太子爷亲妈是诈死的!当年消息一放出来,十分钟内就被沈家公关撤掉了!”
······
第051章 曾珥珥
对峙不欢而散。
梁清宁回到房间,背部紧阖房门,滑坐在地,尖尖下颌抵在膝盖上,双手抱紧。
一分钟前,她歇斯底里地质问。
沈西辞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嗓子哑透了,回答她:“梁清宁,我对你好,从来不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我只想对你好。”
兜里手机不住地响,她这才想起蒋安然还在会场等着她。
忙接起电话,说明情况:“你等我十分钟,我这就换身衣服下去。”
蒋安然没了脾气,问她怎么回事。
“见面聊吧。”
十分钟之后,梁清宁在会场门口与蒋安然汇合,她手里有多准备的访客证,套到蒋安然脖子上。
蒋安然发现她异常,把人拉到跟前,摸了摸眼睛:“你哭了?”
梁清宁抽噎了下,哭嗝已经打出来:“很明显么?”
“······你说呢。”蒋安然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背,一语中的:“见着沈西辞了?”
梁清宁还没回答。
“别否认了。”蒋安然戳穿,“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他能让你这样,小公主。”
梁清宁从她怀里出来,揉了揉眼睛,瓮声瓮气地说:“蒋蒋,我想喝酒。”
蒋安然:“······”
这回蒋安然不敢造次,毕竟梁清宁是一杯倒的量。
她找了个清吧,拉着情绪低沉的姑娘坐到角落,要了一小扎啤酒。
“你少喝点哈,感冒没好透呢。”蒋安然给她倒了一小杯。
梁清宁闷头干了一杯。
“······我去。”蒋安然连忙把酒杯夺过来,“有话说话,别只顾着喝。”
梁清宁托着腮,倏然傻傻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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