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碍事,只是汤少主要想小心些,年纪轻轻手脚就不利索,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汤临笑意不达眼底,他一字一顿地开口:「我还年轻,不劳温大师兄费心。」
他们两人句句交锋。
谁也不肯落后半步。
周围的所有人注意到这幅场景,皆是害怕得噤了声。
开玩笑。
汤临是剑宗捧在手心的天才,年纪轻轻就修为卓越。
而温夏白是玄谨宗的首席弟子,其才华盖世,前途不可估量。
这两人若是打起来了。
只怕是这座山头都不够他们两人拆的。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汇林院,因为这两人的剑拔弩张,院子里顿时陷入了静谧。
只剩下汤临与温夏白两人大眼瞪小眼地龇牙。
在这样鸦雀无声的环境里,师姐却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一般,自顾自地举起杯中的酒。
在方才无人看顾之下。
她似乎是喝了不少,双颊酡红,眸子里泛着水雾。
她笑盈盈道:「杜若,喝酒!这酒好喝。」
本来坐在温夏白身旁,我就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
生怕他俩打起来殃及我这条池鱼。
这骤然一下被师姐点名。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我身上。
看得我浑身汗毛倒竖。
5
我眼珠子在席间转了一圈,没找到能为我解围的东西。
无奈之下,只能尴尬地往师姐身边凑了凑,试图寻求庇护。
我按下师姐手中的酒盏,讪笑一声:「师姐……你好像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道是我话中的哪个词语触动了正在对峙的两个男人。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然神色一动。
不约而同地朝着师姐伸出了手,异口同声:「常春,我送你回去。」
说完,他们发现对方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又不由得狠狠剜了对方一眼。
看着汤临与温夏白这同出一辙的动作。
我扶着额,有些无语。
干脆你们俩当亲兄弟算了。
亲兄弟都没你俩这么同步。
6
汤临与温夏白谁都不肯示弱。
气氛又陷入了僵局。
师姐靠在我的肩头,小声地打呵欠:「杜若,我有些困了。」
诚然,夹在中间当个工具人,导致我也有些疲惫。
我眼珠子一转,干脆道:「这样吧,你们俩去边上打一架,谁打赢了谁送师姐回房。」
「但是千万别把对方打死,也别波及我们这些无辜。」我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
汤临与温夏白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个主意妙极。
温夏白微笑着,朝着汤临拱手:「久闻汤少主青年才俊的美名,不日就是修真界大比。刚好今日借此机会,可以提前指教汤少主一番。」
汤临冷笑一声:「温兄败在我手上了可别哭。」
修真界十年一度的大比,半月后就在玄谨宗举办。
因此这段时间,玄谨宗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其他门派的精英弟子。
剑宗修士就是因此而来。
汤临年少成名,他此次的目标,就是在大比中拔得头筹。
因此实力自然不俗。
所以说话的口气也不小。
剑宗的人皆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他们也想瞧瞧这两位才俊的比试。
于是。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在他俩身后围住了院子的一角。ӯƶ
兴致勃勃地要看他俩比画。
人群散去后,一时间,原地就只剩下了我与师姐。
说对这场比试不感兴趣。
自然是假的。
我也伸长了脖子,意兴盎然地想瞧瞧热闹。
但就在此时。
师姐突然一把抓起我的手,往她额头上探去。
这一摸不得了,我此刻才惊觉,师姐浑身都烫得厉害。
师姐的一双眸子涣散,虽然是望着我,却几乎像是找不到焦点。
师姐下意识地就往我身上蹭,即使如此,她仍旧是一脸茫然:「杜若,我身上好烫,我感觉自己好难受。」
7
「我怎么了?」师姐的一双眸子泛着水光,看起来像极了一只纯白无辜的羔羊。
我愣了片刻,却在电光石火间意识到了什么。
这两个人渣!
他们在酒里下了东西!
或许是汤临费尽心机追求师姐无果,他决定剑走偏锋。
这才千方百计地邀师姐来赴宴,所以才殷切地向师姐劝酒。
又或许是大师兄温夏白倾慕师姐已久,汤临的来到让他有了危机感,他才出此下策。
但无论如何——这两个败类。
以后休想再近我师姐的身。
方才我还觉得他俩谁输谁赢都无所谓。
谁想送师姐回去都行。
但此刻发觉了他们阴暗的心思,我恨不亲自上场戳死他们俩。
只能盼着他们在比试时,能手重一些,最好打个两败俱伤、双双残疾。
而师姐这副模样,决计是不能在此地多留,我更不可能让这两个心怀不轨的男人送师姐回去。
这导致我原本看热闹的心思瞬间散得一干二净。
我冷下脸,一把揽住了师姐的腰,扶着她站了起来:「师姐,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去。」
刚好趁着汤临与温夏白在比试,无人把注意力放在我们的身上。
我堂而皇之地扶着师姐出了汇林院。
一往回走,师姐身上的药效就发作得厉害。
她靠在我的肩上,不自觉地往我身上蹭:「杜若,好奇怪的感觉,我好热,我的脚有些软。」
见师姐实在走不动,我拦腰一把将师姐抱了起来。
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些不解气。
我忍不住瞪她:「下次不要为了一把剑,就随随便便参加别人的宴席,谁递的酒你都敢喝吗?」
我本以为,师姐如今已长大,能够自己做选择。
自然无须我多照看。
却没想到,刚放任师姐学会独自与人交往。
就出了今晚这个篓子。
我一方面对师姐恨铁不成钢。
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今晚上没看顾好师姐,不禁有些埋怨自己。
师姐在我的怀里安静地垂着眸子。
半晌后,她才拉了拉我的衣角邀功似的举起了一直抱在怀中的那把剑。
是通体银白、尤为锋利的宝剑定光。
她乖巧地用脑袋在我的下巴上蹭了蹭,微笑道:「杜若,别生气啦。这是一把最适合你修炼路子的剑,我特意为你找的,现在送给你。」
「你别生气。」
我知道,很久以前,师姐就有收集宝剑的癖好。
而这把定光,名闻修真界许久,师姐苦心积虑找了很多年。
却没想到……是为我找的?
我垂眸看着师姐,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再重的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无奈地接过剑,干咳了一声:「师姐,不枉我跟了你这么多年,还算你有点良心。」
师姐搂着我的脖子,笑盈盈往我怀里凑,她的眸子在月色下亮晶晶的:「杜若,你最最最最重要啦。」
「连我的长相都记不得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我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
师姐醉得厉害。
她定定地望着我,一张脸被酒气熏得娇艳。
师姐伸出手,捧起我的脸,凝视了片刻:「杜若,我怎么会认不得你你呢?」
「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我能一眼认出的人。」
骗子。
但明知道师姐是在随口诓我,但被这双漂亮的眸子注视着,仿佛我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依然还是会为其所欺骗。
我的心猛地一颤,慌乱地同师姐错开了视线。
心脏的跳动像是鼓点一般,又急促又响亮。
我只能庆幸,此刻师姐喝醉了,她没察觉到我的快要跃出胸腔的心跳。
我因为紧张,说话时嗓喉咙带着些许艰涩:「嗯,那就勉勉强强相信你一回。」
8
好不容易把师姐送回了房间。
我给师姐吃了药,安顿好一切,刚准备离开。
身后,却蓦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衣角。
师姐斜斜地靠在榻上,一双眼睛生得波光粼粼,温热的吐息带着些许的酒气。
她眨着眼睛,拉长了嗓音,皱着眉显得困惑极了:「别走,杜若,我难受。」
师姐茫然不解地,晕晕乎乎地,随意地扯散了自己的衣领。
她带着水雾的眸子望向了我:「杜若,好师妹……求你了,我不舒服,帮帮我。」
我简直要被师姐给气笑了,有些无语。
「师姐,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懂得你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吗?」
师姐是一个只知道修炼的笨蛋美人。
她对这个世界属于黑色的一切,都是懵懂无知的。
她懂什么?
她连自己喝下的那杯酒里放的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别胡思乱想了,师姐。」我把她的手拽了下来,塞回到被子里。「好好睡一觉,睡着了等药效发作就不会难受了。」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一只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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