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嘉宁是本宫与皇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皇上定然舍不得让她前去和亲。”贵妃说着,便站起了身,“本宫这就去找皇上。”
“小白你好好陪着嘉宁,别乱跑。”贵妃叮嘱了下苏叙白,又拍了拍阮芷音的手,“放心,一切有母妃呢。”
见贵妃如此维护自己,阮芷音感觉心中淌过一阵暖流。
说罢,贵妃便匆匆离去。
“表哥,我听说漠北兵强马壮,近几年也多有异动,对大凉早有不臣之心。”阮芷音问他。
“漠北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次前来,定然也是早有准备。”苏叙白拍了拍她的肩,“你且安心,有姑母在,她不会让你涉险的。”
“我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如非必要,不宜起战乱,受苦的还是老百姓。”阮芷音抬起头看向他。
“阮芷音,你不会……”苏叙白的心中燃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猜到了阮芷音要做什么,表情严肃了起来,“不可!”
阮芷音微微叹了口气:“表哥,我知道你们都待我好,我不想让父皇为难,也不想百姓受苦。”
“那姜浔呢!”听闻此话,苏叙白有些急了,“他绝对不会同意你去和亲的!”
提起姜浔,阮芷音心中一痛。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垂下了眼眸:
“我与他早就再无瓜葛了。”
第六十八章
宣政殿。
大臣们正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更是心烦意乱,贵妃在一旁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嘉宁公主到!”
阮芷音款步走了进来,向皇上行了个礼。
“嘉宁,你怎么来了?”皇上示意她起身。
阮芷音仍跪在地上:“启禀父皇,儿臣自愿前去和亲。”
一时间鸦雀无声。
“嘉宁,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上皱紧了眉头,“此事,不可儿戏。”
“儿臣知道。”阮芷音接着说,“和亲,事关国家大事,儿臣不敢妄言。”
“儿臣自小虽不在父皇身边长大,却也流离失所过,未免百姓受战乱之苦,儿臣自愿嫁去北漠。”阮芷音看向皇上,“既身为公主,自当履行其责。”
“公主殿下大义啊!”闻言,众大臣纷纷行礼。
皇上挥手让他们先行退下,只留下了阮芷音与贵妃。
“嘉宁,你当真想好了吗?”皇上看起来似乎苍老了不少。
贵妃在一旁低声啜泣。
“父皇,儿臣想好了。”阮芷音看着他们,“儿臣能找到亲生父母,已是上天垂怜。况且,我这残躯,还能为父皇,为大凉解忧,更是嘉宁之幸。”
贵妃走过来,将她搂在了怀里:“是母妃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
“母妃,不要伤心,这是儿臣自己的选择。”阮芷音拍了拍她的手。
待贵妃松开她,阮芷音向二人行了一个大礼:“求父皇成全
!”
“准奏。”皇上纵使有些不舍,却也还是答应了她。
若能不起干戈,自然最好。
他不止是阮芷音的父亲,更是大凉的皇帝。
皇上更多的要以大凉的百姓为主。
身在皇家,自古公主都难逃和亲的命运。
阮芷音又怎么会例外,她知道就算自己不主动提出,皇上最后还是会让她去和亲的。
她不怪皇上,命该如此,如何能逃?
“儿臣多谢父皇!”
……
苏叙白自知劝不动阮芷音,便去寻了姜浔。
两人等在了宣政殿门口。
待阮芷音与贵妃出来,看到姜浔在门口,微微有些讶异。
贵妃看得出两人是有情的,只是可惜了。
她看向阮芷音:“去吧,有些事情,总要说清楚的。”
阮芷音点点头,虽然她觉得自己早已与他无话可说。
姜浔将她带到了御花园的一处凉亭。
“你同意嫁给巴特尔了?”姜浔紧盯着她。
“是。”阮芷音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这似乎不关薄大人什么事吧,我记得,我们已经和离了。”
“为什么?”姜浔强压着怒气,“你就这么讨厌我?宁愿嫁给那个巴特尔,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是去和亲。”不是非要嫁给巴特尔,虽说结果都是一样。
阮芷音根本都不曾记得巴特尔的样貌。
姜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阮芷音!”
“薄大人,圣旨已下,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以皇命为职责,你难道要抗旨不成?”阮芷音看向他。
姜浔愣住了,他喉结一紧:“你当真想好了?”
“我意已决。”阮芷音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朱唇微启:
“还请薄大人,自重!”
第六十九章
三日后。
阮芷音一身嫁衣,凤冠霞帔,格外得光彩照人。
城墙之下,迎亲的使团已经到了城门口。
“儿臣拜别父皇,母妃。”阮芷音向二人磕了几个头。
“好孩子,快起来。”贵妃将她扶了起来,眼中含着泪,她怜爱地摸了一下阮芷音的脸庞,“此去北漠,山高水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儿臣记下了,也愿父皇与母妃,洪福齐天。”阮芷音向他们微微欠身。
“好,好。”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愧是朕的嘉宁,大凉的百姓都会记得你的。”
阮芷音微微颔首,她瞥见一旁的苏叙白,款步走到他的面前:“表哥,今日是阮芷音出嫁的日子,怎么还哭丧着个脸,该多笑笑才是。”
苏叙白伸手轻轻抚过她头上的步摇,扯出了一个微笑:“我们家阮芷音真好看。”
“往日,多亏了表哥的悉心照料,我才能有今日。”阮芷音冲他笑笑,“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阮芷音在此谢过表哥了。”
话落,阮芷音便准备向他行个大礼。
苏叙白忙扶起她,阮芷音制止了他:“表哥,你受得起的,只有这样阮芷音才能心安。”
苏叙白只好松开了手,看她向自己行礼,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不曾想他心爱的女子,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苏叙白一把扯过站在锦衣卫中的姜浔,将他推到了阮芷音的面前:“既是最后一面了,便好好做个道别吧。”
姜浔看着眼前的阮芷音,一袭嫁衣,娇艳欲滴,当真是美不胜收。
只是这一次,她的嫁衣不是为他而穿。
他第一次觉得心中难掩的酸涩,还带着些难过。
“你当真要嫁给巴特尔?”姜浔沉下声,“若你不愿,我……”
阮芷音抬眼看向他:“行到此处,早已没了退路,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薄大人,不必为我担忧。”
这是她第一次从姜浔的脸上看出他焦急的神色。
他在紧张,这就说明他的心里是有她的,这便足够了。
看着眼前一身红色飞鱼服的姜浔,她忽然觉得所有的前尘往事都不算什么了。
“薄大人,过往的事,我都不愿再计较了。”阮芷音看着他,“此一别,应当再无相见之日,还请薄大人珍重。”
阮芷音冲他嫣然一笑,明眸善睐,顾盼生姿。
她对于姜浔爱也好,恨也罢。
今一笑泯恩仇,就当全了那三年的夫妻之谊。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把他的样子镌刻在心里。
从少时初见他起,便是一眼万年。
阮芷音朱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转过身,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此去,便是真正的诀别了。
有些话,再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说出口了。
她用手绢轻轻擦去,抬起头,向城外的和亲队伍走去。
眼睁睁看着阮芷音离去,姜浔却无能为力。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痛的滋味。
他好像真的再也抓不住她了。
阮芷音最后说的那句话,虽未出声,他却看得真切,让他心中一颤。
她说:“我爱你……一如既往。”
第七十章
浩浩荡荡的和亲队伍已经走远。
姜浔怔怔愣在了原地,久久未动。
苏叙白叹了口气,走到了姜浔的身边。
“真的就这么让她走了吗?”
“我又能如何?”姜浔第一次觉得如此的无力。
他看向苏叙白,声音有些沙哑:“她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苏叙白离得近,阮芷音说的话,他自然也看见了:“她都说得这样直白了,你还不懂吗?”
“我以为……她对我至多不过是妻子对丈夫的喜欢。”姜浔喉结微动,“是什么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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