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西洲冷凝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薄母看了眼紧闭的房间，满心的不舍和担忧：“你们薄家手眼通天，想要我们薄家离开皖江也是轻轻松松，既然你现在没有能力和薄家作对，远离我们就是最好的办法。”

薄西洲找不到反驳的借口，只能开口作别。

“我先走了。”

薄母也没有多留，一直送到薄西洲到门口。

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远，刚刚关上的房间突然打开了一条细缝。

门声响亮，带走了所有的声音，也隔绝了那抹黑色的背影。

温袅袅关紧了门，身体无力的沿着门滑下来。

脑海里反反复复播放着薄母的那句话。

“你不是早就已经喜欢上她了吗……”

薄西洲早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吗……

然而，沉默身上最好的回答。

如果薄西洲真的喜欢她，那很多事情都可以得到解释。

为什么车上还会有她第一次送的玩偶，为什么对她无时无刻的关心，为什么一辆黑色保时捷许久不换。

她没有异想天开，也没有自作多情，薄西洲是喜欢她的。

这么多年的暗恋也不是荒唐。

但是为什么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

大概是这个答案来的太迟，大概是她已经知道了他们互相喜欢，可是却永远不能走一起……

这种结果远远比一厢情愿还要来得残忍。

漆黑寂寥的房间里，无限的冰凉。

温袅袅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只觉得眼梢还微微发烫。

她没有擦拭，任由一滴滴泪水划过脸颊，浸湿衣襟。

天色逐渐大亮，窗上布满了蒙蒙薄雾。

临近除夕的第一次信号，是向来宁静安详的皖江一大早就开始变得热闹。

温袅袅推开了窗，映入眼帘的有推着车去买早餐的小贩，带着孩子上学的父母，还有搓着手纵然满脸困意也不得不上班的人们。

但是过不了多久，这样的生活就会有短暂的停歇。

风行航空在临近除夕是最忙碌的时候。

因为所有人在为回家过年而做打算。

人多就事多，以防意外，风行航空的全体工作人员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达到机场，温袅袅就看见迎面走来的沈晓雪。

“你怎么了？眼睛都成小白兔了。”沈晓雪看见温袅袅通红的眼梢，忙将手上的水递过来，“快敷一敷，谁欺负你了？”

接过水，温袅袅瞬间想到了个借口，但说话还有些鼻音：“没事，昨天看剧看哭的。”

沈晓雪大大咧咧，听温袅袅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有细想。

她又找了个话题说：“袅袅看了你们机组的群通知了吗？我和你这次过年都没有假期，这叫什么事啊！”

沈晓雪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靠在温袅袅的身边假装抽泣：“我还想着过年陪男朋友过二人世界呢，你不知道年底我们连CPL电竞全球门票就买好了，就在洛杉矶举办。”

翻开手机，温袅袅才看见机组群里消息，所有人和沈晓雪心情一样，都在控诉公司的无良行为。

因为恰好前年顾衡的机组和沈晓雪的机组放假，所以这次调休，都要加班。

就算是放假也要到元宵节才有时间。

不过想到沈晓雪要陪自己作伴，温袅袅也没有很多怨气，只是不知道薄西洲是不是也要加班。

想到这，温袅袅转头又问沈晓雪：“你们机组的机长还是薄西洲暂代吗？”

沈晓雪点点头：“是啊，他说跟我们一起加班。”

温袅袅沉默了一瞬，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薄西洲也加班，这不是意味着两人又要公司里度过除夕。

细细想来，除了出国的那四年，她的每一年除夕，没有一次不是薄西洲在场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薄西洲，好像承包了她整个世界。

第三十四章 适合

今天飞行排得很满。

温袅袅几乎没有去食堂吃饭的时间。

大家都待在飞机的休息室里解决用餐，抱怨起调休的事情。

凌晨三点钟的五尺高空上，温袅袅刚刚哄完一个外国小女孩睡觉。

恰好这时，顾衡过来巡查，两人在狭窄的过道上面对面对上。

自那天以后，顾衡就很少跟温袅袅开玩笑，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公司里的八卦新闻也得少了。

温袅袅侧了侧身子给顾衡让道。

但是顾衡没动，只是对温袅袅开口：“前几天给你添麻烦了。”

温袅袅有些没明白过来，仔细回想了一下，又问：“你是指什么？”

“当初我的确想过追你，咱俩在公司里的绯闻也闹得很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顾衡有意的看了一眼驾驶舱，眼底带着几分温柔，“我有真正喜欢的人了，只是以前一直不敢面对罢了。”

温袅袅深呼口气，显得很平静：“我知道。”

故意造势，想要不断地提醒自己，想要放弃那段感情。

这种事情，温袅袅不是没有做过。

“恭喜你们。”她由衷的说，“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容易，你要好好珍惜。”

顾衡微微颔首，又将视线落在温袅袅脸上。

“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几句，你和薄西洲现在不也是互相喜欢，为什么还不能在一起？”

温袅袅不觉蜷紧了手，低声开口：“有些人不适合就是不合适。”

顾衡脸色顿了一会儿，蓦地笑开：“这话，我也听他说过。”

温袅袅呆住。

只见顾衡扬起笑意，又说：“要不是因为家庭背景，也许你们俩就再适合不过了。”

温袅袅嘴角提了提，没有说话。

结束工作的时候是在凌晨四点。

大家忙着休息一个个走得很快，因为温袅袅这个机组是最后一个下班的机组，需要提交今天所有飞行的机组报告交给薄西洲。

顶着不乏的困意，温袅袅来到了风行公司的顶楼。

电梯发出“叮”地一声，吵醒了假寐半刻的温袅袅。

她强迫着自己清醒起来，走出电梯没几步，就看办公室里的灯大亮。

薄西洲还在加班？

但是明明今天沈晓雪的航班晚上十二点就已经结束了。

这个怀疑在温袅袅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继续往前走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很快，里面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

温袅袅握紧了门锁，轻轻推开，只见办公室前的薄西洲还在批阅文件，甚至头也没抬。

温袅袅不想过多打扰，蹑手蹑脚的将一对报告书放在了薄西洲的桌边。

而后开口：“薄总，所有机组的报告我已经给你送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薄西洲这才抬头。

她紧锁的眉头松了松：“还没下班？”

温袅袅咕哝了几声，又反问：“小叔你不是也在加班吗？”

“最近很忙。”

薄西洲揉了揉眉骨，眼底透着几分疲态，转而又看向温袅袅：“你今天早上几点的飞行。”

温袅袅想了一会儿，老实说：“八点。”

薄西洲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你还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你现在回酒店来得及吗？”

好像没有……

温袅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没说。

薄西洲眉眼微抬，示意了一眼身边的沙发：“你现在还可以在我这里睡两个小时，等一下直接去做准备工作。”

第三十五章 唇齿之间

温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