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缨耸耸肩,“你们若是不信,先别着急上折子,等几天就知道了。”
“若是这两日有朝中元老出来为沈晏之说情,那就证明我没骗你们,那人必是皇上为自己找的台阶。”
“你们到时上折子附和,定能讨龙心大悦。”
他瞥了一眼立在远处的沈家老仆,继续低声道:
“靖海侯求你们帮忙,你们若是偷偷把这事办成了,还办得漂漂亮亮,他必然要对你们感激不尽。”
说到这里,他猛然板下脸,严厉道:“这可是皇上的秘密,你们敢乱说把我出卖了,我决不轻饶。”
张卢二人心里虽半信半疑,面上却不敢置喙,连声感谢两句,忙不迭应下,保证绝不外传。
顾濯缨直起身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放肆风流模样,挥挥手回了前厅。
张卢二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视。
“这……”
“且等等看。”
顾濯缨虽纨绔,却极受景崇帝疼爱,时常出入皇宫政殿。
若是真有朝中元老上折子,说明顾濯缨没撒谎。
没有的话,只当这混货在信口雌黄,再照计划上折子也不迟。
左右不过耽误两三日,不会坏什么大事。
*
沈晏之回来时,顾濯缨正在前厅和沈群山相谈甚欢。
沈群山见他抿唇不语,面色不冷不热,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朗声道:“晏之,你回来的刚好。”
“顾世子为了一点误会,非要登门向你道歉。我说你绝不会计较这点小事。”
顾濯缨豪迈上前拱手。
“沈兄,前日搅了你的洞房,还请海涵。”
沈晏之微微放缓面色,淡淡道:“顾世子见外了,误会而已,无足挂齿。”
沈群山伸手示意二人坐下饮茶。
“我早说过,晏之不会计较。”
顾濯缨大马金刀坐下后,幽幽道:“沈兄倒是原谅我了,可我得知秦氏受连累关到了佛堂,不知她是否愿意原谅我?”
屋里气氛有些尴尬。
众人面面相觑。
沈群山打哈哈道:“顾世子误会了,沈家从不做不分青红皂白之事。”
他睨了沈晏之一眼,沈晏之慢条斯理解释,“叔父说的对,确实是顾世子误会了。”
“秦氏去佛堂,是她自己想去抄经养心,和此事无关,也并非受你连累。”
“沈家一直是非分明,绝不为难无辜之人。”
“那就好。”顾濯缨长舒一口气,开始优雅饮茶,忽而蹙了蹙眉,放下茶盏,扭头看向沈晏之。
“贺小姐也因此被搅了洞房,她该不会为此气恼我,或者迁怒谁吧?”
“顾世子想多了,妙心宽厚善良,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更不会去气恼或迁怒谁。”
提到贺妙心,沈晏之的眸光顷刻温软如水。
“她甚至在秦氏旧疾发作期间,把自己陪嫁的百年人参拿出来为其配药。”
“如此贤良淑德,断然不会做出心胸狭隘之事。”
第20章 帮忙
“贺小姐果真冰魂雪魄。”顾濯缨点头击掌。
“不和我这种混人计较,还尽心照顾丈夫其他妻妾,将陪嫁之物拿出为秦氏入药,这份心胸,非一般女子可比。”
他又忍不住夸起贺妙心苦守四年之事。
三个纨绔跟着交口称赞。
心中却是止不住羡慕沈晏之,娶到了贺妙心这般贤妻。
屋内气氛渐渐盎然,顾濯缨漫不经心道:“刚才沈二来找我,拉我去了佛堂,我见秦氏似乎双目失明,可就是沈兄所说的旧疾?”
沈晏之顿了一下。
“是。”
“我问了你们府里下人,他们说秦氏的眼睛是为沈兄试药所致,是真是假?”
听闻这话,沈群山皱眉望向沈晏之。
沈晏之面上风轻云淡,“是下人在胡说。”
“我想也是,沈兄断不会做出让一个弱女子试药的无耻之事,必然是奴仆在乱嚼舌根子。”
顾濯缨喟然长叹,“你们应找人给秦氏看看眼睛,免得传出去让人误会。”
“咱们大楚素来讲究礼义廉耻,仁义道德。若让外人知道秦氏又瞎又病,沈府也不舍得请个好点的郎中看看,好似沈家欺负一个东羌弱女子一样,这不是丢咱们大楚的脸面吗?”
三个纨绔应声虫般开始附和,直夸顾濯缨所言有理。
大楚君子坦坦荡荡,绝不欺负女人,否则和东羌蛮夷有何区别?
沈晏之薄唇紧抿,眸光沉沉地锁紧顾濯缨。
顾濯缨佯装看不见,转向沈群山。
“侯爷,你是沈家家主,千万别让外人寻到机会嘲笑你治家不严。”
沈群山讪讪笑道:“顾世子多虑了。老夫绝不会给任何人往沈家泼脏水的机会。”
顾濯缨附和夸赞沈群山两句,又提到自己即将举办的冠礼,邀请沈群山和沈晏之同去参加。
此事即便不提,沈家也定然要去,沈群山自是一口应下。
又漫谈半个时辰,见即将到正午,顾濯缨起身告辞,沈群山寒暄留其用饭,顾濯缨干脆利索答应后,当即又坐下了。
沈群山僵了一瞬,叮嘱管家去备美酒佳肴,通知杜氏和沈成安回府。
顾濯缨直言不必兴师动众,喊来沈从蓝相陪即可,沈群山爽快答应。
席间,沈从蓝手舞足蹈,神飞色舞。
他每日在抱惜苑独自用饭,即便逢年过节,沈家人也不许他到前厅吃饭,今日多了顾濯缨和沈晏之相陪,顿觉乐不可支。
不过,他吃了几口便丢下银箸,以手抓饭。
沈晏之耐着性子为他布菜,一遍遍叮嘱他细嚼慢咽。
顾濯缨想到沈从蓝曾经连拨琴都要提前净手焚香,忽觉菜酒苦涩难咽。
三个纨绔皆忍不住暗中唏嘘。
这沈从蓝当初虽和顾濯缨交好,却从不学他那般纨绔,平日学业刻苦,且琴棋书画皆擅长,性子洒脱不羁,为人豪爽爱交友。
若不是痴傻,如今也是惊才绝艳般的人物,才能恐怕不输沈晏之。
饭毕,顾濯缨再次起身告辞,并抱拳感谢沈群山招待。
沈群山暗暗松气,客气两句,不再敢留他,急忙出门相送。
看着他和三个纨绔上了马车离开,关上沈府大门后,沈群山当即面色沉重。
“晏之,安排太医来一趟,不要让沈府落人话柄。”
秦氏如今又病又瞎躺在佛堂,打也不是,杀也不是。
一点家丑,弄得沸沸扬扬。
那三个纨绔分别是礼部少卿幺子、京都府尹的庶子、都指挥佥事的侄子,皆是不学无术,每日游手好闲,口无遮拦之辈。
出了门,不知道要如何传这事。
沈晏之垂下眼眸,恭敬回道:“叔父,晏之明白。”
*
贺妙心迟迟未等到沈晏之来贺家共用午饭,只等到仆从来报,姑爷被顾世子绊住,中午不能过来了。
她有些失望。
好像除了拜堂,二人之间的所有夫妻之礼都未完成。
贺家人劝慰几句,便不再等沈晏之,用饭期间,众人问沈晏之待她如何?
她欢喜羞涩地说了沈晏之的各种好。送梳子,掌管婆母嫁妆,大小事皆体贴入微。
贺家人大为满意。
用完饭,贺母拉着贺妙心到厢房说了不少贴己话,叮嘱她好好拢住沈晏之的心,早点诞下子嗣。
贺妙心随口敷衍回应,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昨晚拒绝了沈晏之,今日必须要完成圆房。
说话间,沈晏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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