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菁都要快,她怎么可能半点都不记事,就算那时年岁太小真的记忆模糊,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半点印象,可阮慕宜表现出来的却像是那一段记忆全是空白。
晏褚看着那木箱里的东西眉心一点点皱了起来,那些已经上了年头陈旧的孩童之物,都在证明钱绮月说的不是假的,而且钱绮月这番话也解释了她为何会对慕宜另眼相待,为着替慕宜出头连她父亲都能糊弄。
可是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没了一段记忆?
钱宝坤在旁突然有些迟疑地开口:“我记得,阮家二房那夫妇俩,好像是永和二年春日里出的事。”
晏褚眉心一跳,猛地看向钱宝坤。
钱夫人脸上也是露出惊愕之色:“绮月是陛下登基那一年回的岭南,也就是永和元年,这么算下来,她跟阮小娘子断了联系时,就是永和二年春……你有没有记错?”
“这我哪能记错。”
钱宝坤低声道:“当年阮家二房夫妇同时出事,尸身被抬回阮家的时候血淋淋的没一块好肉,二人同时出殡,阮、荣两家都挂满了白幡,荣太傅更是一夜白头,因着此事大病一场险些没扛过去,后来缠绵病榻没过两年也跟着去了。”
在场几人听着钱宝坤的话都是安静了下来。
钱绮月想说什么,被钱夫人按住手没让开口。
吱呀——
里间传来轻微声响,却是钱家那府医施针结束走了出来,晏褚脚下上前:“她如何?”
那大夫说道:“已经平缓下来了,休息个一个时辰,应该就能醒来。”
“多谢大夫。”
“晏督主客气。”
那大夫做完该做的事情就没再久留,只行礼之后就先行离开。
等人走后晏褚才看向钱家几人说道:“慕宜突然晕厥,不好继续叨扰伯父,我便先带她回府。”
钱宝坤道:“不如等阮小娘子醒来……”
“不用,我有些不放心她,这几日晏娘子还在京城,我想请她替慕宜看看。”
晏褚并没隐瞒自己不放心钱家府医医术的事情,言语间也十分坦然,而钱夫人他们听到“晏娘子”三字丝毫没觉得晏褚这般做有什么不对,毕竟这京中谁能不知蜀中医仙的名号,那可是宫中都要费心延请圣手。
阮慕宜突然晕厥,他们府中府医虽说没事,可晏褚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晏褚抬头说道:“陆家的事情暂且先按我们刚才说的办,能借的助力不必放过,也得防着陆崇远一些,还有崔家的事,钱伯父暂且瞒着阮瑾修那边,免得出了差错。”
钱宝坤连忙道:“这你放心,我知道。”
晏褚看向钱绮月:“钱小娘子,慕宜写给你的那几封信可能暂且借我一用?”
钱绮月连忙取了出来:“晏督主尽管拿去。”
晏褚伸手接过那些信纸,将其仔细折了起来贴身收好之后,就见外间缙云已经撑着伞过来:“督主,马车备好了。”
晏褚转身回了房中,不过片刻便见他抱着阮慕宜从屋中出来,小姑娘靠在他身前,有些苍白的脸显得越发娇小。
晏褚拢着她低声与钱宝坤几人告辞了一句,就让缙云撑着伞大步朝着廊外走去。
“慕宜…”
钱绮月抬脚就想跟过去,却被钱夫人一把拉住,她扭头:“阿娘,我去送慕宜她们…”
“这么大的雨,你别去添乱了。”
“娘……”
“听话,你先进去,我等下有事问你。”
钱夫人没给钱绮月争辩的机会,直接推攘着钱绮月就进了房门,这才又转头看了眼雨幕里已经走远的晏褚主仆。
那大雨之重,缙云将伞倾斜在晏褚头顶,却大半都笼在阮慕宜身上。
那颀长人影小心护着怀中之人,几乎将她整个都圈在身前,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露在雨中,片刻就淋湿了大半。
晏褚抱着阮慕宜消失在了月牙门前,钱夫人想着之前晏褚得知慕宜昏迷后赶过来时的神态,心中有一瞬间的古怪。
这位晏督主,对阮慕宜是不是太过在意了些?
钱宝坤站她身旁:“想什么呢?”
钱夫人抿抿唇:“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阮小娘子不记得过往,会不会跟她父母之死有关……”
钱宝坤皱眉迟疑:“说不准。”
毕竟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而且阮家二房那夫妇二人当年死的也当真是凄惨,那时候荣太傅是曾疑心并非意外,可最后不知为何又不了了之。
想起外间还有个阮家人在等着他,钱宝坤就忍不住嘀咕:“这阮国公府往日看着清正无双,可内里却是一窝子烂泥,里头还不知道藏着多少龌龊,我等下还得去应付一下那个阮家大郎,想想都觉得头疼。”
钱夫人闻言就皱眉:“阮瑾修?他来干什么?”
“还不是为着漕粮贪污的事。”钱宝坤说道。
钱夫人顿时不喜:“那阮家就是个无耻之地,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的,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这等品性的人重入朝堂,还去查那贪污的案子。”
他很是不喜欢阮瑾修,朝着钱宝坤说道:“你可小心着些,别在他身上栽了跟头。”
钱宝坤顿笑:“那不能。”
晏褚已经叮嘱过了,他也会防着阮瑾修,要是再栽了跟头,那他这些年当真是白活了。
他朝着潜伏人道:“行了,你别操心了,一个毛头小子,我自会应付,你不是有事要跟阿月说,快进去吧,别着了风雨。”
钱夫人“嗯”了声:“那你也早些将人打发了,别说的太晚。”
钱宝坤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应了声好。
……
阮瑾修在钱家前厅里等着钱宝坤见他,钱家下人未曾在明面上怠慢他,身边的茶水已换过三巡,只是钱宝坤一直未曾命人来唤他,后来钱家突然乱了,后院隐约听到些动静。
阮瑾修有些疑惑地起身,站在厅前就瞧见一道眼熟之人匆匆出了钱府,他认了出来,那是晏褚身边的随扈,也是先前去铖王府捉拿他下狱时,砍了铖王府好几位护卫的人。
好像是叫沧浪?
阮瑾修面上微凝,晏褚那厮出事了?
片刻后,廊后有人踩着雨声过来,阮瑾修原只是随意一瞥,哪想下一瞬脸色就变了。
“慕宜?!”
第170章改姓,慕宜姓晏也不错
晏褚衣袍湿了半截,冠发也见了水迹,从垂花门边出来时,与身旁持伞却同样湿了衣裳的缙云像是滚落了泥潭似的。
阮瑾修原还是看着热闹,他倚在门前本想着看晏褚笑话,可谁知就瞧见他怀中被他护得密不透风的阮慕宜。
小姑娘失了鲜活气息,靠在晏褚怀中双眼紧闭。
“慕宜!”
阮瑾修瞬间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快步上前时那没长好的腿越发的跛,他急急挡在晏褚身前,唤了声慕宜,却见她没有半点反应,倚在晏褚身前的脸全无血色。
阮瑾修顿急:“慕宜……晏褚,慕宜怎么了?”
“让开。”
“晏褚!”阮瑾修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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