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软乎乎的……
“你没死啊?”
“当然没死!”这话是乞丐答得,他走过来,看着迟御的脸,啧啧一声,“你这一下打得够痛快啊,瞧这脸都肿起来了。”
沈云溪看过去,确实是肿了,巴掌印十分明显,她干咳一声:“既然好好的,你们哭什么丧?”
“这不是哭给宫里那些人看的,若知道迟御没事,他们是要带他去宫里谢恩的,一来一回的折腾,又得去掉半条命,这不我们合计着让宫里以为他还在鬼门关上,也就不会为难了。”
乞丐说着摊了摊手,“谁成想把你也骗了。”
沈云溪偷偷甩了甩手,刚那一下确实很用力,此刻手挺麻的。再看迟御,情绪障碍的人,此刻也感受到了愤怒,还瞪着她呢。
木槿过来,看了一眼,“奴婢去煮个鸡蛋吧。”
一刻钟后,沈云溪盘坐在床沿儿上,用帕子抱住鸡蛋在迟御脸上滚动消肿,见他闭上了眼睛吗,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沈云溪凑过去,小声道:“人家还不是怕你死了。”
“你死了,我又成寡妇了。”
“那我那么生气,还是因为我爱你啊。”
虽然没得到迟御回应,不过沈云溪还是觉得挺心满意足的,至少他没赶她走。
这时红烛过来给迟御换药,解开身上包扎的细布后,有些伤口还在流血,有些还化脓了,实在触目惊心。
“情况是不是不大好?”沈云溪问。
“其实还好,毕竟伤口浸过那些脏水,溪重的地方肯定要反复敷药才能见好。”
有红烛这句话,沈云溪稍稍放心了。
红烛再次给迟御包扎好,见他眼神清明,不由叹了口气,“殿下,这几日,你是不是没有再失智?”
迟御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红烛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难道你的毒已经解了?”
迟御摇头,“不知。”
“那你能感受到喜怒这些情绪吗?”
迟御瞅了一眼沈云溪,“刚才好像挺生气的。”
沈云溪脸上一喜,转头问红烛,“难道是多亏了我那一巴掌?”
红烛摇头,“我也不知道,但七殿下服毒后,先开始表现的和我家主子一样,情感障碍,间歇的失智,不记得以前的事,但我给他服用了导致我家主子发疯的那个方子后,他却没有发疯,甚至服用了好几次,只是变迟钝了而已。而眼下,他的状况竟然在自行变好。”
“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只要意志足够坚定,便能战胜毒素对脑子的侵蚀,这也是我选他给我试药的原因。”
重明走了进来,此刻他眼神清明,眸色很深,带着一股邪气。
只是他背着小木剑,与他这高深莫测的神态多少有些不符。
“主子,您清醒了!”红烛满脸喜色的上前。
重明却瞪了她一眼,“红烛,这点都想不明白,乃是因为学艺不精!”
红烛低下头,“哦。”
重明走到床前,打量着迟御,眼里精光闪过:“我用了好几个试药人,他们根本扛不住,试过一两次就彻底疯了,唯有你。”
“当初你求我研制九香丸,我问你要命,你当真舍得给我。但我后一想,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除非你肯给我试药,你也答应了。可我经历过太多次失败,那些人服药后,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所有人,疯的彻彻底底,但你说你不会。你说你可能会忘记自己,但不会忘记一个叫沈云溪的女人,我当时是不信的。”
说着重明看向沈云溪,嗤了一声,“可他竟然真的没有忘记你,他将你深深刻在心底,只要还记得你,他的意志就不会溃散。”
说到这里,重明冷哼一声:“那他于我就没有用!”
“主子,那怎么办?”红烛愁道。
“不行,我得趁现在清醒,赶紧从新配置方子,让他必须跟我一样疯掉,这样才能试药。”说着,重明赶紧跑出去了。
“主子,要不咱们再换一个人吧。”红烛追了出去。
沈云溪看向迟御,眼睛已经湿润了,“原来你从来没有忘记过我。”
迟御嘴角扯了一下,“我确实没有忘记过你。”
“迟御!”沈云溪感动的要去抱迟御,但被他挡开了。
“被自己深深爱着,全心全意付出的女人抛弃,我怎么可能忘记。”他眼里不再木然,而是带着愤怒。
“迟御……”
“只要想起你,我的心就会很痛很痛,痛到头脑都清醒了。你以为这是好事么,不,我想彻底疯掉,这对我才是解脱!”
说完这些,迟御冷眼看着沈云溪,似乎再等着看她有什么反应。。
沈云溪听完,只是笑了一笑,“迟御,真正的绝望是无声的,因为你所有的呐喊,那个人都不可能再听到。而余生还有几十年,你能一眼看到年老时的孤身一人的样子,活着的每一日都是无望的。你想死,可你连为他殉情的资格都没有。迟御,你要恨就恨我吧,但我不可能放开你,这是你欠我的。”
说着,她给迟御盖了盖被子,再低头亲了他一下。
“你看你现在无权无势还落得一身病,需得靠我养你,靠我救你,所以你得庆幸我还要你。”她还揉了揉迟御红肿的脸,“以后乖乖的,我保证对你好。”
看迟御从生气变成了悲愤,沈云溪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从屋里出来,沈云溪把乞丐叫到跟前,正想嘱咐他看着重明,别再让他给迟御喂药了。只是话还没出口,重明拿着小木剑冲进了门。
“尔等妖魔鬼怪,休想逃走,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当下耍了一套剑法,还不小心拍到了自己脑门。
乞丐见怪不怪,回头问沈云溪,“你要说什么?”
沈云溪耸耸肩,“没事了。
第321章好人不好当
回到南红楼,沈云溪问留在这里的伙计,剩下的货送完了没有。
“衣服做好,已经都送到客人手里了,只是不少客人问我们还能不能开门。”
沈云溪看着夜色中南红楼,别家都是灯火辉煌,唯有它冷冷清清的。
“再有客人问,你便告诉他们,南红楼定还会再开门。”
打发走伙计,沈云溪进屋,见子衿正窝在椅子里,翘着腿,吃着牛肉干,一副惬意的样子。
“今日换药了没有?”沈云溪走过去,撩开子衿的衣服,看了看她腹部上的伤,细布已经拆了,伤口结痂。
“已经好了,红烛说只要我暂时不爬墙跳高的,不崩开伤口就没事了。”
“嗯,那你仔细注意着。”
子衿坐直身子,从旁边桌上拿起一封信给沈云溪。
“姑娘,西州送来的。”
“西州?”
沈云迟御疑了一下,想到是谁,赶忙接过信,寄信人是灵玉,也就是陆长安了。她打开信,先是他一番关切之语。
“春去秋来,转眼已两年有余,闻沈姑娘至北金,虽知姑娘聪慧,但仍有忧切,万望珍重。”
接下来,他写了这二年西州的形势,言语间忧国忧民,却又多是无奈,更提到眼下的暴乱,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在下曾以父亲为榜样,虽不能如他一样上战场打仗,但希望能像他一样匡扶社稷,造福百姓。可到底是我以前没有看清父亲,还是他变了,在万民于水深火热时,他却只想着争权夺势,甚至为了功绩,屠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沈云溪读到这里,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大荣目前的情形,朝廷党争溪重,内乱四起,百姓苦不堪言。
大荣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而她也算作尽了自己一份力,镇北军割据北境三州,至少保三州百姓不受暴乱波及,生活安定。
信中的陆长安是痛苦的是迷茫的是不得志的,许是没人能理解他,所以他给她写了这封信。
沈云溪想了想,给陆长安写了回信。
“世子,若你真想改变这一切,那就付出切实的行动,不要空谈悲切。蚍蜉撼树,你觉得不可能,但别忘了,你并非蚍蜉,你是肃平王世子,你是陆长安,你能做的比你以为的更多。就像我,以前我定不敢想自己能远赴万里来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我来了,也一定能扎住脚跟。所以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困境,而是你没有勇气迈出脚下这一步。”
写完信,她放到信封里交给子衿,让她寄去西州。
沈云溪只是寥寥几句,她不会想到这几句话对陆长安的改变,以至到那时候,她后悔为他拂开眼前的云雾。
秋闱在即,这几日去南墨斋买笔墨纸砚的很多。
沈云溪过去的时候,铺子里有几个学子正在挑选入考场前要带的东西,有一身材瘦削,穿着素袍的学子却在跟陈冲吵。
“这砚台,我还没有用过,你必须原价退给我!”
陈冲则是一脸无奈:“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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