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孟雨棠怔然的站在原地,任由眼泪倾泻而下。
等到夜幕再次笼罩京都时,她才回过神来,逼迫自己投入工作。
经理给的任务是个超长航班,京都飞纽约,期间需要在多个城市进行中转。
开机组会时,孟雨棠和楚慕辰坐在会议桌的两端,各做各的事情。
即使飞机起飞,两人也没有任何交流。
驾驶舱内的气氛沉闷又凝滞,压抑的孟雨棠快要喘不过气来。
以前她不止一次想过和楚慕辰合飞,没想到实现时,两人的感情快要分崩离析。
孟雨棠收起心里的苦涩,按下对讲:“神航1673已进入平稳飞行,机长孟雨棠准备巡机。”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起身离开。
检查到紧急设备时,孟雨棠发现少了一瓶便携式氧气。
她眉头紧皱,语气严肃:“乘务长过来一下。”
等了十分钟,温纯才姗姗来迟。
孟雨棠刚想开口,就见温纯得意的抬起手腕,露出腕上的星月手链。
和楚慕辰之前送给自己的那条极度相似。
孟雨棠心口一刺,她握住温纯的手,按下情绪:“你的手表呢?”
“坏了。”温纯面露挑衅。
“你知道没戴表会有什么处罚吗?”孟雨棠严肃的看着她。
温纯满脸不屑:“我现在是慕辰的机组成员,你好像没资格过问吧。”
说完,她猛的抽出手,将孟雨棠甩开。
恰好此时,遇上气流的飞机猛颠了一下。
孟雨棠撞在机舱上,额尖红了一片。
她捂住伤处,直起身来,刚想反驳。
就听见对讲机内传出楚慕辰低沉的声音:“孟机长,不要小题大做。”
孟雨棠顿时僵住,额头的痛传到心上,如钝刀割肉般难忍。
她忘了怎么回的驾驶舱,却记得机组成员看自己时的异样眼光。
驾驶舱内,孟雨棠偏头看向窗外。
曾几何时,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共处一室,却只剩下争执。
三十个小时之后,神航1673抵达纽约。
看着城市里灯光璀璨的夜景,孟雨棠心里苦闷越发浓烈。
之前楚慕辰飞长途航线时,她跟着来过一趟纽约,两人还一起去看过帝国大厦和自由女神像。
孟雨棠回身寻找楚慕辰的身影,就看见温纯挽着楚慕辰的胳膊:“慕辰,一会下机了陪我去逛逛吧,我想去看……”
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了吧。
孟雨棠不想再看,她默默转过身,顶着风雪回了酒店。
回程前,她特意向经理申请,与楚慕辰错开驾驶时间,保证飞行安全。
于是回航间,两人各带了两个副驾驶,五小时轮班一次。
除了换班的时候能遇上,其他时间两人再没见过。
孟雨棠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大家相安无事的回到京都。
不料刚下机,孟雨棠的手机猛烈震动起来。
她打开一看,许多个未接来电同时弹出,地址不约而同的显示着老家。
看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识,孟雨棠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她连忙拨出最近一个电话,就听见邻居急切的声音:“小孟,你爷爷得了肺癌,就要不行了!”
第10章
孟雨棠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她机长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坐上了最近一班回老家的飞机。
路上,孟雨棠不断安慰自己,爷爷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当她赶到医院时,老人就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
病房里,邻居见她回来,附到老人耳边:“老孟,你孙女回来了。”
爷爷的眼里瞬间闪过一抹亮光,强撑着抬起手。
孟雨棠立即上前,紧紧握住:“爷爷……”
“囡囡,咳咳咳!”老人看着她,回握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到底……还是知道了……”
孟雨棠心如刀锯。
她死死咬紧牙关,不停的摇头:“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发现……”
孟雨棠想要多说些什么,可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都不能再发出声音。
爷爷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意,挣扎着抬高手拭去孟雨棠脸上的泪水:“是爷爷没用,不能再陪伴囡囡了……”
“别、别苦了自己……”
话还没说完,老人的手就无力垂下,停止了呼吸。
孟雨棠慌张的紧抓着他满是褶皱的手:“爷爷?!”
“爷爷!你别吓我……爷爷您醒醒啊……”
还是毫无反应。
这时,一旁的邻居开了口:“昨天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老孟一直吊着口气不肯走,虽然他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啊,是在等你!”
“还好,你来了,他……也死得瞑目!”
听着这些话,孟雨棠感觉自己仿佛被撕裂,无穷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将她吞没。
她号啕痛哭,捂着老人的手:“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邻居也偷偷抹泪:“老孟的遗物我们都没动,你看什么时候回去收拾收拾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
孟雨棠跪在病床边,看着没有声息的爷爷,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过来让她办理老人的死亡证明。
孟雨棠过去了才发现爷爷的身份证还在家里,只能返回去取。
站在门前,她忽然想起前两天自己回来时,爷爷还站在巷子里扫雪。
怎么如今就……
热泪又涌了上来,孟雨棠深吸了口气压下,推门走进了屋子。
她打开抽屉翻找爷爷的身份证,刚拿起,却发现最下层放着一个上了锁的盒子。
钥匙就插在锁芯里,像是没来及取下。
盒子上还用胶带粘了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写着:“不要囡囡发现。”
她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张弃婴收养证明!
上面婴儿的名字赫然写着——孟雨棠。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父母早亡,从没想过自己竟然是爷爷领养的孩子。
心上的钝痛被放大,宛如被万箭穿过。
没有血缘关系,爷爷却含辛茹苦的将自己养大,而她自从当上飞行员后,除了打钱,就没有再陪伴过爷爷。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7
孟雨棠无力的跪在冰冷的石板上,悲恸欲绝。
直到天色渐沉,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医院,办理了爷爷的后事。
第二天早上,爷爷入土为安。
孟雨棠才朝家走回。
不料刚到街头,就看见楚慕辰穿着黑色的大衣站在巷子口,肩头落满了雪花。
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孟雨棠垂眸别开视线,越过男人走入巷子。
擦肩而过的瞬间,楚慕辰拉住她:“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从没想过和我说发生了什么!”
“你在乎吗?”孟雨棠嗓音很淡,“如果不是这次,你连我有爷爷这件事都不清楚吧?”
楚慕辰喉咙一哽:“我……”
“楚慕辰。”孟雨棠打断他的话,“要是没有温纯,你会考虑娶我吗?”
楚慕辰沉默。
孟雨棠了然,她抽回手:“我们结束了。”
她语气决绝,也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
楚慕辰目送着她单薄的身影从身边掠过,径直走进院子,关上门……
这一刻,他心里无端升起些慌张。
楚慕辰快步上前,抬手准备敲门,却被手机的“叮咚”声阻止。
是航司发来的任务,他犹豫了一瞬后,匆匆离开。
屋内,孟雨棠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静默伫立了很久很久。
直到接到经理打来的催促电话,她才急忙赶回京都。
抵达神航大楼时,正好清晨。
楚慕辰被临时调走,原本的合飞任务只能让孟雨棠一个人执行。
她带着楚慕辰的乘务组登机,照常告别塔台,驾驶着神航1673冲向云霄。
半小时后。
神航1673途径一片海域,却突然被一股强气流裹挟!
右侧引擎熄火,飞机极度倾斜。
霎时,客舱里的哭喊和惊叫此起彼伏,绝望裹挟住整个神航1673。
驾驶舱内。
孟雨棠一边拉住操纵杆,缓和飞机下降速度,一边试着重启发动机。
可无论怎么尝试,二号引擎都毫无反应。
她只能调整方向舵,降低飞行高度,同时打开通讯:“塔台塔台,神航1673于公海上方遇见不明气流,2号发动机熄火,请求救援。”
然而,和塔台的通讯断断续续,已经来不及等到指示再做反应。
孟雨棠看了眼下方宽广的海域,犹豫一瞬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她按下对讲:“乘务组发放并协助乘客戴上降落伞,等飞机平稳下来,立即组织跳伞!”
一边的副机长有些犹豫:“机长,乘客没有跳伞经验……”
孟雨棠严肃打断:“发动机点不燃,呆在飞机上也是死,跳伞还有一条生路!你也出去协助乘务组。”
她坚定的声音给了机组成员一针强心剂。
目送着副机长走出驾驶舱,孟雨棠减少飞机动力,尽力稳住机身不再倾斜。
与此同时,乘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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