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秘书看着沉默的姜浅鸢，犹豫再三，还是将刚得知的消息告知。
“姜总，视频的事闹大了，不少记者直接去了汎海，找傅景霆证实。”
闻言，姜浅鸢眼睫颤了颤：“他……怎么说？”
秘书却沉默了。
姜浅鸢呼吸一顿，意识到了什么：“把你手机给我。”
因为刚刚的事，她手机已经被数不清的来电耗尽了电量，关机。1
秘书略略迟疑，还是递了过去。
姜浅鸢接过，直接点进京都热讯，就看到热度最高的视频。
视频里，傅景霆看着镜头，眼里满是讥讽：“白送上门来的女人，你不睡？”
评论里一片哗然，言论直接将晴荟和汎海，踩到了泥里！
姜浅鸢紧攥着手机，大口大口呼吸着，想要平定情绪。
可傅景霆的话还是一遍一遍回响在脑海里。
她受不了，猛地起身冲出门，直奔汎海。
汎海大厦停车场。
傅景霆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等在电梯口的姜浅鸢。
他脚步一顿，蹙了蹙眉。
身后，助理开口提醒：“傅总，距离和许小姐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
“走吧。”傅景霆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将姜浅鸢忽略的彻底。
“傅景霆！”姜浅鸢叫住他，“你对记者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傅景霆脚步一顿：“实话实说。”
姜浅鸢嗓子一紧，所以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白送的！
委屈和苦涩涌上鼻腔，她第一次红了眼：“所以视频……也是你发出来的吗？”
傅景霆没回答，只说了一句：“姜浅鸢，我等着你成为丧家之犬的那天。”
话落，他转身上了车。
迈巴赫漆黑的车身在停车场里划出一道冷光。
姜浅鸢脚步黏在地上，动弹不了分毫。
只觉得心脏像是被切成两半般，血肉糜烂，痛不欲生。
冷风道道吹来，将人冰冻。
不知过了多久，尖锐的手机铃声震耳欲聋。
姜浅鸢接起，就听见照顾母亲的保姆声音急切：“大小姐，你快、快回来！夫人……夫人心脏病发了！”
姜浅鸢心一颤，终于回过了神，
她立刻上车赶回姜家，就看到停在门口的救护车。
旁边，站着傅景霆。
姜浅鸢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再不去，怕是见不到你母亲最后一面了。”傅景霆嗓音淡淡。
姜浅鸢心慌意乱，也顾不上其他，冲进了房间。
卧室里上，医生在抢救。
姜浅鸢跪在一旁：“妈，你怎么样？！”
姜母看到她，眼里迸发一道光。
她死死攥住她的手，努力张开嘴唇，用最后的力气说：“离开傅景霆……救……晴荟。”
话落，姜母的手无力的垂落下去。
“滴！”
刺耳的长鸣声响彻整个姜家。



第9章


三天后，青山墓地。
天空阴云密布，细雨飘洒。
晴荟倒台，几乎没有人来拜谒。
偌大的墓地里，只有姜家父女两人。
姜浅鸢一身黑衣跪在一块石碑前，她红肿的双眼一遍遍描摹着碑上母亲的遗像，心脏像被人捏紧，呼吸不畅。
“你母亲突然病发是因为受了强烈的刺激，引发的心肌梗塞，才没能救回来，节哀。”
医生的告知回响耳畔，姜浅鸢不由想到那天在家看到的傅景霆。
听照顾母亲的保姆说，傅景霆和她妈两个人单独聊了会儿天，然后母亲就发病了。
想到母亲的死会和傅景霆有关，姜浅鸢心脏像是被钝刀嗟磨一样，痛不欲生。
“晴荟你打算怎么办？”
姜父的问话在耳畔响起，姜浅鸢敛起情绪：“申请破产。”
母亲死后，她就只剩父亲了，前五年她为了公司耗尽了全部的时间。
如今，她只是好好陪着父亲，陪着这个唯一的亲人。 姜父没有说什么，只是可惜：“你做主吧，我有些累了。”
闻言，姜浅鸢看着眼前一夜白头的父亲，鼻间酸涩：“爸，妈走了，还有我陪您。”
姜父却只拍了拍她的肩：“我回去把你母亲的东西收拾收拾，你陪她待会儿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别让她挂念。”
姜浅鸢目送着父亲佝偻的背影，久久才收回视线看向姜母。
离开青山墓地时，天晴了，只是乌云没散，压得人喘不过气。
汎海集团。3
姜浅鸢拦住了傅景霆：“那天你为什么会去我家，你和我妈都说了什么？！”
“你那段视频，现在京都可是人手一份啊！”傅景霆话里满是讥嘲。
姜浅鸢心脏漏了一拍，所以母亲是知道了视频的事，才要见傅景霆吗？
“那你呢？你是怎么说的？”她心有猜测，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艰涩。
傅景霆眸里是说不出的意味：“当然是……如实相告。”
刹那，姜浅鸢如置身冰天雪地。
如实……相告。
她想到那些隐瞒的见不得光的协议，身份，纠缠，眼睛唰的就红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在男人寒霜刺骨的视线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傅景霆不再是大学时那个满心满眼，宠她爱她的人了。
他现在爱的，要娶的，是许珞西。
而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玩腻的玩具！
这一刻，姜浅鸢无话可说，狼狈溃逃。
京都大学。
姜浅鸢坐在车里，望着校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群，有同学，有室友，有情侣……
当年，她也是这样挽着彼此，畅想以后。
那时他们没人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破败的收场。
哽咽的酸涩从喉咙蔓延到心脏，将姜浅鸢整个人都淹没。
她靠在驾驶位里，任由自己沉溺在过去那些和傅景霆的回忆里，越甜蜜，越痛苦！
不知不觉，天黑了又亮。
姜浅鸢也终于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重整旗鼓，回晴荟处理申请破产的事情。
可不料刚到楼下，就接到了姜父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姜父轻声问：“浅鸢，这些年很累吧？”
姜浅鸢一怔：“没有，您别乱想。”
姜父却叹了口气：“当年我和你妈强烈要求你和傅景霆分手，甚至以死相逼，你有怪过我们吗？”
姜浅鸢说不出否认的话，当时年少，不可能没有责怪，但这么多年了……
“都过去了，你们……也是为了我好。”
话至此，父女两个都静默了。
姜浅鸢听着电话那头瑟瑟风声，心里莫名觉得不安：“爸，你是在家吗？要不要我回去？”
“我来公司了。”
姜浅鸢心里却越发慌张，她脚步飞快的朝集团大门走去：“那刚好，我……”
“浅鸢！”姜父打断了她的话，像是不舍般的又唤了声，“浅鸢，我要去陪你妈了，往后你一个人……好好的。”
话落，电话那头只剩急促的挂断声。
姜浅鸢心一跳，刚要回拨——
下一秒，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从空中，重重砸落姜浅鸢眼前。
血泊中，那人的面容……赫然是姜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