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之后,两人都没急着开口。封昱珩注意到,权姈珃面色有些气血不足的苍白。即便穿着素色宽袍广袖衣裙,也掩不住她身形的消瘦。他有意探寻缘由,脱口而出的却是:“怎么不见靖王殿下与姑姑同来?”说完他找补:“嗯……只是许久不见靖王殿下……我……”权姈珃笑了笑,打断了他:“昱珩,不必多做解释。”“权煦身子不好,我便让他以后常留宫中了。”封昱珩注意到,她叫自己的亲弟弟“权煦”。
这人证便是封昱珩曾经从权姈珃那里听闻来的南疆苗医。
宫中御医每年都会定期给这些皇室宗亲请平安脉,却一直未曾发现恭王爷中了绝子药的事。
想来曾氏这药方确实奇特,只能指望前世为恭王爷确诊的那个苗医。
可封昱珩只知对方出身南疆,善治男子不育,其余年纪相貌特征一概不知。
此前他也不曾想过要求助权姈珃。
一是觉得没有前世记忆的权姈珃恐怕也不能迅速给他指条明路。
二便是不想再和权姈珃牵扯欠下人情。
只是他派人在南疆苦寻了数年,却毫无音信。
想到权姈珃作为摄政王,就算没有记忆,手下门路也要较他广得多。
如今他复仇一事陷入瓶颈,恰好权姈珃又递来了台阶。
他倒是有了一个合适的赴约理由。
……
隔日,酒楼雅间。
封昱珩晌午才至,进门却发现上摆着几碟只略动了几口的早点。
而权姈珃正倚靠在窗边,闻声迅速向门口投来专注的目光。
想来她一早便来了此间,然后一直在默默等候封昱珩。
入座之后,两人都没急着开口。
封昱珩注意到,权姈珃面色有些气血不足的苍白。
即便穿着素色宽袍广袖衣裙,也掩不住她身形的消瘦。
他有意探寻缘由,脱口而出的却是:“怎么不见靖王殿下与姑姑同来?”
说完他找补:“嗯……只是许久不见靖王殿下……我……”
权姈珃笑了笑,打断了他:“昱珩,不必多做解释。”
“权煦身子不好,我便让他以后常留宫中了。”
封昱珩注意到,她叫自己的亲弟弟“权煦”。
权姈珃亲自为封昱珩倒了茶,又唤来小二点了几样菜。
点的菜都是封昱珩最爱吃的。
今生的权姈珃不该知晓他的饮食喜好忌口。
前世今生的权姈珃也都不该对权煦如此生分才是。
他意识到了什么。
还未开口,权姈珃便仿佛知他所想,落寞道:“前世种种,事无巨细,我已经悉数记起。”
那年上元夜,其实权姈珃回府便做起了接连不断的噩梦。
醒来后,她又发了好一阵高热,宫里御医轮番上阵也没能让她好转。
只是她一直记着自己还有一定要做的事情,才险险捡回了一条命。
身子好点后,她便依循梦醒后残存的一些记忆,几经周折,甚至远赴西域,终于让她忆起了前世全貌。
包括封昱珩的痛和恨,她自己的错和悔,还有她做梦和封昱珩能重生的因果。
“你恨他,恨我,都是应该的。”
“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事情的所有真相,以期许你能宽宥我的失察之过。”
说完,她主动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仿若剜肉割血之后才留下的无法消褪的伤疤。
丑陋可怖的疤痕爬满了两只手臂,甚至还有往上攀延的迹象。
封昱珩一时被惊诧到忍不住后仰了些许。
紧接着,眼泪便在他的心还未反应过来前涌出了眼眶。
这么多伤,比他两年牢狱受的伤更甚,那她该有多痛?
权姈珃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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