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安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尖锐细针,扎的纪云惜一个激灵。
什么叫重来一次?
纪云惜盯着傅承安醉意朦胧的脸,只觉得寒意从脚底腾起,冷彻骨髓。
难道真跟自己想的一样,傅承安也重生了?
纪云惜太阳穴突突跳,正要向傅承安问个清楚,却见他闭上眼,沉沉睡去。
她愣了愣,最后在床边缓缓坐下。
“如果你真是重生来的,这一次,我们可以有不同结局吗?”
纪云惜就这么看着傅承安,整整一夜。
直到晨曦破晓的那一刻,傅承安才从宿醉中醒来。
感觉到异样,他不由扭头,却见自己紧紧抓着纪云惜的手。
他神色微变,下意识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
纪云惜动了动干涸的唇,轻声道:“昨夜你醉了,我就让人把你安置在这。”
傅承安没说话,眼神却落在不远处那一桌精心准备的饭菜上。
一瞬间,他脸色变得难看,声音也冷下来:“昨日,你在为我准备生辰?”
纪云惜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却还是开口:“我只是觉得我从未为你庆祝生辰,所以才……”
傅承安坐起身,冷嗤一声:“你难道不知,我的生辰也是我生母忌日,我从不过的吗?”
纪云惜浑身僵住,无尽酸涩堵闷在心口,叫她呼吸都一口都生疼难忍。
她迎着傅承安的冷眼,艰难出声:“对不起……”
傅承安却已经下了床,凤眸泄出厌烦:“纪云惜,你记着,我不需要你对我做任何弥补,因为那毫无意义。”
心口猝然一痛,可纪云惜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前世今生,她似乎从未了解过傅承安。
只是……纪云惜喊住要出门的男人,开口问道:“傅承安,你对成王,如何看?”
话落,纪云惜用力抓住衣角,胆战心惊的等着傅承安的答案。
如果傅承安也是重生,他一定会察觉到自己问这个问题的含义。
可傅承安只是脚步一顿,就继续前行。
“以你如今的处境,最好不要问这种敏感的问题。”
看着他冷然的背影,纪云惜提在喉间的那口气倏然一散。
也许……是她想多了,如果傅承安重生而来,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他。
毕竟前世,他以生命护了自己。
接下来几天,纪云惜根本就没在府中见到傅承安的身影。
直到某天午后,傅承安终于出现了。
但随他回来的,还有一块御赐‘忠’字金匾。
纪云惜连忙领着下人跪下接旨,只听宫人高呼——
“傅相国领兵揭发嫡兄,大义灭亲,实乃壮举!特赏御赐金匾以示忠义!”
纪云惜心脏猛地一颤。
她明明记得,傅承安揭发他兄长的事,发生在两年后。
为什么这一次提前了这么多,且相府没有受到任何波及?
纪云惜压下翻涌的念头,恭敬接旨。
等宫中的人离开相府,傅承安朝纪云惜道:“得了赏赐,得宴请同僚,你好好张罗。”
他像是还有事,匆匆离开。
纪云惜只能压下疑惑,转身去吩咐宴席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宴会当日。
纪云惜安排一众女眷在荷花池边赏花闲谈,自己也找了个亭子坐下。
却不料孟月莞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她面前。
纪云惜蹙眉:“孟姑娘有事找我?”
孟月莞笑了笑,低声道:“纪云惜,我师兄根本就不爱你,你何必还缠着他不肯和离呢?”
重生而来,这是第一次,孟月莞对她表现出明明白白的敌意。
纪云惜脸色转冷:“孟姑娘,我跟我夫君的事,还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孟月莞笑意更浓。
“纪云惜,如果我说,你心心念念的丈夫,是杀害你父亲的帮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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