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愿捂着脑门。
　　在路漾这个长辈面前，跟面对老爷子他们时，两种截然不同的样子。
　　“那您怎么不给爷爷他们托梦啊？”路愿问，像个小姑娘似的。
　　路漾嘴角一挑，漫不经心道：“他们都一大把年纪了，有什么可托梦的，不托梦他们也知道我在天上。”
　　路愿：“……”
　　她忍不住说：“我听爷爷他们说，咱家祖坟有问题，不好生女孩。”
　　“不是祖坟有问题。”路漾解释道，“是上头说，咱家女孩都是国家的掌上明珠，一结婚吧，国家就要给不少嫁妆，费钱。”
　　路愿：“……”
　　这也行？
　　就听到路漾又笑：“我死了之后，看到咱们路家一直是男孩，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申请给家里要个女孩。”
　　路愿嘴角一抽：“怪不得我妈怀三胎的时候，刚开始是一个胎音，下次产检就变成双胞胎了。”
　　原来是祖奶奶把她送了过去。
　　就怪玄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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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给你。”路漾将一个雷击枣木制成的手链递给她。
　　一颗跟小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的珠子，用一根红绳子穿着。
　　路愿知道这是雷击枣木制成的，她抿了抿唇：“这个给我也用不上啊。”
　　“不是给你用的。”路漾嗓音温和的笑，“但我也不能说太多，天机不可泄露，很快你就知道这珠子的用处了。”
　　“好吧。”听到这话，路愿就收下珠子了。
　　路漾打量着小姑娘的眉眼，跟自己年轻那会还是有点像的。
　　她挑眉淡笑：“程肆那孩子不错，挺宠你的啊，就是你太凶了，你祖姑爷爷都觉得程肆受委屈了。”
　　她口中的祖姑爷爷，就是程烬。
　　按辈分，路漾是路愿的祖姑奶奶，她觉得太绕口，就直接喊祖奶奶。
　　“祖姑爷爷怎么没来看我？”路愿鼓着腮帮子问。
　　路漾戳了下她的脸颊，拖长尾音笑：“他到程肆梦里去了。”
　　路愿：“……”
　　她委屈的喊冤：“我可是听长辈们说，您年轻那会，脾气也不好，还说我都是遗传您的呢。”
　　“他们那是胡扯的。”一道男人的嗓音传来，低沉磁性，透着一股子稳重。
　　路愿抬头一看，就看到程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样子跟年轻那会差不多。
　　这张脸，路愿都在照片上看到好多次了。
　　原来当了神仙，还会变年轻吗。
　　路愿乖巧的开口：“祖姑爷爷。”
　　“我们家小姑娘真乖。”程烬眯着眼睛宠爱的笑了，“你刚出生的时候，你祖奶奶也在边上看着，她很喜欢你。”
　　路漾幽幽地递了眼程烬，没说话。
　　“原来我出生的时候，祖奶奶您真的来了哇？”路愿瞪大了眼睛。
　　当时宋徽城也在，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们家的老祖宗来了。”
　　宋徽城是修道之人，他能看到神迹。
　　其他人都是肉眼凡胎，当然看不到，但也明白宋徽城那话是什么意思。
　　程烬半眯着好看的凤眸，嗓音慵懒：“你是她央着神仙求来的女孩，你出生，她怎么会不来看你？”
　　“祖奶奶，你真好！！”路愿蹦起来抱住了路漾的手臂，脸颊蹭了蹭她肩膀。
　　路漾指尖抵着路愿的脑门，一脸嫌弃：“你都二十五了，别跟我撒娇，你这套，程肆估计都受不了。”
　　“你别听她的，她就是口是心非。”一旁的程烬搭腔。
　　路漾瞪着他，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滚。”
　　路愿看到两位长辈的相处模式，忍不住想，祖奶奶跟神仙求女孩的时候，肯定是想神仙照着祖奶奶的样子，把她给送了下来。
　　她也觉得自己跟祖奶奶很像呢。
　　程烬搂着路漾的腰，眸光温和的看向路愿：“我们要回去了，程肆要是敢欺负你，你就上几炷香，请我下来收拾他。”
　　“嗯嗯。”路愿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两人转身。
　　路愿就看到路漾伸手，在程烬腰间拧了一把。
　　还听到路漾说：“你就惯着她吧，没见你这么惯着程烟和程然，你瞅瞅程然，那冷淡的性格不知道随了谁。”
　　路愿：“……”
　　程烬懒洋洋道：“我这是爱屋及乌。再说了，当初咱俩就生了一个闺女，程烟程然的脾气可跟我没关系。”
　　“那你这意思，路愿的脾气就跟我有关系？”路漾冷笑。
　　程烬微笑：“难道没有？”
　　路漾直接推开程烬：“你去死吧。”
　　程烬：“……”
　　目睹这一切的路愿：“……”
　　从梦中醒来，路愿坐了起来。
　　就听到啪地一声，床头灯亮了。
　　一旁的程肆也爬了起来，揉了揉眉心，嗓音沙哑的说：“我梦到我祖宗了。”
　　路愿微笑：“我也梦到我祖姑奶奶了。”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无语。
　　这二十多年都没来给他们托梦，这次托梦就是为了这事？
　　程肆扯了扯嘴角：“我祖宗把我骂惨了，嫌我对你不够好，要不然你怎么老怼我。”
　　“我家祖奶奶说我太凶了，以后要对你温柔点。”路愿也面无表情。
　　“可是你家祖爷爷说，你要是欺负我，就让我上香跟他们告状。”
　　“可是你家祖奶奶说，你要是欺负我，就让我上香跟他们告状。”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然后全都沉默了。
　　顿了顿，路愿还说：“祖爷爷说我这脾气，就是遗传祖奶奶，结果祖奶奶不高兴了。”
　　“他俩走的时候，我还看到祖奶奶推了你祖宗一把。”
　　说着，路愿就把程肆怼到床底下了。
　　她趴在床上看着程肆，还解释：“就像这样。”
　　程肆一脸懵逼：“……”
　　这时，空气里还传来一道无奈的嗓音：“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家小孩儿肯定在背后八卦咱俩。”
　　“啪。”
　　一道巴掌声响起，紧接着就响起了路漾不耐烦的声音：“你别哔哔赖赖，他们好像听到了。”
　　“糟了糟了，快走。”程烬忘记把声音隐掉了。
　　他们现在身体是透明的，路愿是看不到他们。
　　但是能根据声音的来源，确定他们的位置。
　　程烬发现路愿往这边看了，就拉着路漾跑了。
　　路愿：“？”
　　跟程肆对视一眼后，两人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