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车主人降下车窗,许思怡已经走过去,敲了敲窗户。
“谢渝,捎我一程。”说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谢渝缓缓降下车窗,一双狂妄的眸子里闪过些许玩味,“许大小姐?!”他一副大为震惊的模样,“许大小姐,你怎么会流落街头啊?”
他瞟了眼许思怡,发现她身上还穿着那件黑色的礼服,不禁皱眉。看来,那些传闻恐怕都是真的......许家,真的要倒了么?
“别废话。”许思怡的大小姐脾气从未改过,只是在某些特定人面前她才会放下身段。
“许大小姐求人是这么求的?”谢渝一手撑在法拉利上,一边讥讽地扫了许思怡一眼,“听说许大小姐为了求王壑已经求到他床上去了啊。”
“我没有.......”许思怡下意识的矢口否认,联想到老余看她的怪异眼神,许思怡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裴时琛么?为了和她撇清关系,他就这么急着往她身上泼脏水吗?
“不是王壑?那许小姐是和谁在裴宴呢?”
“我......”许思怡想要开口辩驳,却说不出话来。他要和她撇清关系,难道她还要腆着脸往他身上贴吗。
够了,许思怡回想起他冰冷而又厌恶的眼神。苦涩再次翻涌上来。
原来,比她的命更重要的,是他的名誉。许思怡三个字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
“你说的对,谢渝,我下贱,现在我能上车了么?”许思怡宛若一只被人折断长颈的白天鹅,她扭过头去,把自己眼里的痛楚藏起来。
谢渝一听许思怡居然亲口承认,火气顿时上来了,他不自觉的瞟了后座一眼,“许思怡,你,你怎么能这样......”
“今天是许老头的葬礼,送我过去,算我...求你。”许思怡以为谢渝是对她的自甘堕落不齿,出声打断了他未说完的话。她的红唇微微轻颤着,空气一阵沉默。
是啊,他怎么忘了,许老爷子,已经死了。她,也失去了保护伞。
“上来吧。”半晌,谢渝收回目光,为她按开了副驾的车门。
许思怡坐上去,这才发现车子后座貌似还坐了个人。那人身形高大,气质不凡,不过穿着一身黑色风衣,连带着整张脸也笼罩在阴影之下。见到那人,她的心跳都开始不自觉的狂跳。
许思怡觉得熟悉,却不好多问。
谢渝倒是注意到了许思怡的目光,不忘挖苦她,“许思怡,饥~渴到这个地步了?是个男人你就恨不得贴上去?”
许思怡果然乖乖收回打量,不紧不慢地回怼,“我从不贴男人,一般都是男人贴我。”仿佛刚刚那个求带走装可怜的人不是她。
谢渝狂飙的车速都慢了下来,惊诧地看了许思怡一眼。她面容姣好,一张小脸宛若许养的玫瑰,摄人心魄,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
“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谢渝想到后座还坐了个大人物,那人的目光像是穿透座椅直直地让谢渝如坐针毡。于是他绕到嘴边怼许思怡的话打了个转,又给憋回去了。
在那个人的面前,说许思怡的坏话,这不是找死吗?
他谢渝就是头再铁,也不敢冒这个风险。
“您还真是够有自信的。”谢渝想了想,改成了敬称。
背后充斥着杀意的目光这才收回,谢渝暗自松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他真是个小聪明。
不过坐在副驾上的许思怡并没有在意谢渝的回话,她不知为何,觉得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于是降下车窗。
外面郊区的风裴在谢渝极快的车速下一闪而过,交错的树影像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许思怡只觉得胸膛沉闷的喘不过气来。
一股恶心翻涌而上。
“谢渝!”许思怡惊呼一声。
“许大小姐,又怎么了?!”
不等谢渝反应,坐在后座的男人陡然开口,只是声音低的只有谢渝能够听清楚,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停车。”
谢渝一脚刹车刚下来,许思怡就解开安全带冲到车旁,难忍地开始干呕,一张小脸也变得惨白。她不是晕车,只是讨厌这样多树的地方,这些会勾起她五年前在海城的糟糕回忆。
每次看到这样的场裴,许思怡就会神经反射般犯恶心。
谢渝走了下来,靠在后座的车窗边,抱着拳头,慵懒道,“果然是千金大小姐,跟个洋娃娃似的,一碰就碎。”
后座开了一道小缝,男人冷冽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闭嘴。”
谢渝挑眉,“明明这么关心她,为什么不自己下去看看?”
后座的男人却没有再回话,看到许思怡弯着身子,准备回来,才从里面递出一条方形的手帕,“过去扶着,不准碰她。”
意思是,用手帕隔着扶她。
谢渝叹了口气,认命的接过手帕,闷声,“得了,知道了。你的人,我哪敢动啊!”
许思怡刚从恶心的反应里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的手臂间多了一股力量,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抬眸,看见谢渝黑色的冲锋衣外套,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许大小姐,有人扶着就不错了,你还指望谁来扶你呢?”谢渝说的是个疑问句,但是许思怡知道,他指的就是裴时琛。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聂羽曼的未婚夫了,他怎么会...再出现在她身旁?
许思怡摇摇头,无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反正不会是裴时琛。”
看似释怀,故作坚强,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许思怡的话传到了后座那人的耳朵里,只是一瞬,后座的车窗就合上了,许思怡都以为是自己晃了神。
谢渝暗自摇摇头,没有再接话,把许思怡扶上了车。
之后的一路上,谢渝尽量的压缓了速度。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后座的男人打开了车载音乐,放的恰好是首轻缓的曲子。
许思怡闭上眼,在舒缓曲子的安抚下,竟然沉沉的有了些睡意,心理上的不适也褪去了一些。她只觉得,莫名的心安。
“喂,许大小姐,别睡了。”谢渝慵懒的声音传来,瞬间将许思怡拉回现实。
一抬眼,许思怡才知道已经到了殡仪馆的门口。老余他们果然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许老头的葬礼很气派,叫人完全看不出,许家,已经在摇摇欲坠。
可是,她很快瞥到了一个不善的身影。
“我是谁?!”聂羽曼高调的声音传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现在是你们许家的座上宾,你敢不让我进去?!”
许思怡来不及管的别的,她下意识地在聂羽曼的身后寻找裴时琛的影子。可是,没有。
许思怡的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加思索,她已经紧张地问了出口,“裴时琛呢?没和聂羽曼一起来?”
谢渝恶作剧般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你问裴哥?裴哥和你们许家有什么关系,他要来参加许老爷子的葬礼?”
“许思怡,你忘了?裴哥他恨你们许家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来。”
谢渝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击碎了许思怡的所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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