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爷请您这会入宫一趟。”
这会?
唐欢一愣,抬眼看了一旁的沙漏一眼。
离孟择言入宫才不过半个多时辰,怎么这会要把她从王府叫去皇宫?
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她也未问出口,跟着管家出了府,一路坐上马车往皇宫去。
按着规矩,马车停在正大门外,她一人从大门往里面走。
才顺着路走了两步,忽然听见前面有人柔声叫她。
“颜小姐。”
她抬头眯着眼看过去,发觉是陆夫人。
“陆夫人安好。”
唐欢走上前,稍稍福了福身算作礼节。
上次夜宴风波之后,因着外面不安全,陆行和陆阁老都不想让陆夫人擅自出府,但陆夫人担心着她,也派人来过问了两三次。
到后来她身中蛊毒,外面流言传的最凶的那几日,陆夫人也没少派人来关心,甚至还着人送了一株五百年的人参,说让她补补身子。
这份情意难得,她本想等着惠安公主的事情了了之后,再亲自往陆府谢过陆夫人,却没想到如今在皇宫遇见了。
陆夫人见她过来,一张漂亮的小脸上仍有孱弱之态,身形纤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顿时想起她前几次遇见的凶险,也顾不上寒暄,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关心道。
“颜小姐可别在我这做这些虚礼了,身子要紧。”
她话中满是关心和真切,唐欢前世也是和陆夫人打过交道的,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顿时也笑道。
“劳夫人关心,小女已好上许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陆夫人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看着她柔弱的脸仍是心疼。
“好过来了也不能大意,得仔细休息些时日,好好养一养身子。”
唐欢颔首应下,陆夫人又说。
“本来这几天看着时间就打算往王府递帖子去一趟的,可担心着你身子没好,去了扰乱你清净,才想着再等等,没料想今天在这遇见了。”
“夫人言重了,说不上什么扰乱的,夫人若要去,我自当随时恭候。”
唐欢眉眼也浮现出几分浅浅的暖意,进退得宜有礼貌的话更让陆夫人看了就欢喜。
“说来夫人怎么今日入宫了?”
宫中没有陆府的嫔妃,如今掌事的德妃娘娘是个喜欢清净的人,内命妇若无事,一般也是不会入宫的。
谈及此,陆夫人便笑道。
“是太后娘娘传我入宫叙一叙。”
至于要叙什么事,唐欢识趣地没问。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宴,德妃娘娘也在慈宁宫,说这些天宫中喜事多,想办的更热闹些。”
她不曾问,陆夫人话音顿了顿,却主动提及道。
“喜事多?宫中又有了什么喜事了?”
唐欢不解地问。
她才醒过来没多久,又一直忙着惠安公主的事,倒不清楚皇宫又发生了什么。
陆夫人抿唇一笑,压低了声音说。
“是宫中的沅妃娘娘,也就是颜小姐的妹妹。”
颜芷音?
唐欢眼神微顿,随即听见陆夫人说。
“沅妃娘娘于几日前诊出喜脉,算是如今宫中的头等喜事了。”
新帝登基半年多,除了当时姜浅“假孕”之外,这还是第一次后宫传出喜讯。
纵然是庶子,也是他登基以来的第一胎,自然欢喜得很。
颜芷音本就受宠,这一来在后宫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德妃心中羡慕得很,也不得不按着规矩送去了贺礼,又因着想讨皇上欢喜,自己提出要借着中秋宴也给颜芷音添几分喜。
唐欢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喜事,想起自己半月前见到颜芷音的最后一面,她已经是宫中仅次于德妃之下的从二品妃了。
虽然早知道颜芷音的本事到了哪都必然能混的如鱼得水,但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得了盛宠,有了地位,还怀上了皇嗣,当真是不可小觑。
“除却这些,我还听太后娘娘说……”
陆夫人扯了扯唐欢的衣袖,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神秘一笑。
“听说八王爷往礼部交代了,说是时候该准备着流程,似乎是要往颜小姐这过六礼了。”
六礼?
这消息听的太突兀,唐欢身子一震,又被陆夫人的眼神看的脸微红,有些不知所措。
陆夫人见了这,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流言终归是流言,在八王府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八王爷那样好的儿郎,想不喜欢只怕也难。
又怎么可能闹得要退婚那种地步?
话虽如此说,陆夫人想起陆行,顿时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
相处的机会自己也不是没给他找,他也没比八王爷错上几分,陆府除了门第比不上皇室,好歹家中也算上下和睦,是京中贵女争先恐后想进的府邸。
若不是有这么个不成事的儿子,也和八王爷争上一争,她也不至于如今在这看着唐欢可惜。
陆夫人叹了口气,终究是没忍住拉着唐欢说。
“其实我今日入宫……”
“阿娘。”
两道声音落在一起,二人抬头看过去,见得一身蓝色官服的陆行,正从皇宫里面走出来,眨眼间已经到了近前。
重生后唐欢已少见陆行穿一身官服的样子,此时他面楚冷峻,和私下她见过的谦谦君子不同,也不像是重生最开始,与她处处刁难的嚣张肆意,身上更添几分沉稳,又因为面前站的是唐欢和陆夫人,他也少见地语气温和了些。
陆行走近,先对陆夫人行了礼,又偏头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
今日陆行入宫是奉命办事来的,此时事情办完,出宫的时候偶遇了她和陆夫人在这。
“阿娘该回去了吧,我的马车就在外面,不如阿娘先走?”
陆行对陆夫人道。
陆夫人刚要拉着唐欢将刚才的话说完,冷不丁对上陆行蹙眉的样子和警告的眼神,顿时偃旗息鼓,和唐欢热络地话别,踏上了回去的马车。
陆夫人一走,宫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片安静的氛围里,陆行出声打破沉默。
“怎的今日入宫?身子大好了?”
这些天江岸城外也不安分,西域的人来来往往地闹着,在沈修还没过去之前,便是陆行一直在江岸城守着。
是以这是宫宴之后陆行第一次见她,自然担心她的身子。
“好了。”
她稍稍颔首,也顺势问了一句。
“你今日入宫……”
“副统领在天牢古怪地死了,皇上传我过去问些话。”
副统领死了,怎么传陆行过去问话?
唐欢不解,便抬头问。
“皇宫禁卫军的统帅一职,在新帝登基之后,交到了我手里。”
陆行见她疑惑,简单地解释道。
新帝登基时她尚未重生,也难怪不清楚这些。
唐欢点点头,问。
“可查出什么眉目了?”
副统领自然是惠安公主杀死的,但这事只她和孟择言知道,如今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唐欢不好随意说。
陆行拧了拧眉,随即摇头。
“没有。
皇宫交班一向在戌时,那夜也只是正常地交接,我不当值,后来查了许久也没查出端倪。”
惠安公主并未对门口的侍卫动手,没留下什么把柄,陆行自然难查的到。
但副统领又牵扯着当时救走巫师的幕后人,楚瑾下了死命令让陆行一定要查清楚,他也只能再一遍遍过问那夜当值的禁卫军,想从中得到些头绪。
“似乎和当夜副统领放走巫师一样奇怪。”
冷不丁地,陆行忽然说道。
“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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