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定金” 两个半月,日子差不多。 “祝元枝,到日子了我来找你。” 她只回答了一个问题,从包里掏出一大沓子钱放在桌面上,撑起伞,转身离开。 都不用上手捏,光瞅了一眼厚度,就知道这姑娘直接全款付了。 没有一句废话,极强的目的性,迫不及待预定死亡,那身袍子穿在身上,好像寿衣。 住在恭清的人没有四季如何分明的概念,这里天色如一的交替黑白,四周青山连绵绿水绕边,宜居也怡人。 镇子里岁数稍大一点的人无论男女都姓宋,不管关系远近个个多少都沾些亲故。随着一代代子孙婚嫁也逐渐多了一些外姓人,但大部分是女人,她们嫁过来的日子除了任劳任怨给宋姓男人当老奴使唤,就剩对生活的无尽抱怨与哀嚎。 唯一共同的消遣对象就是祝元枝,因为她太不同了。 嫁的是镇里最有名望的门户,整日拾掇的好似不染烟尘,有换不完的旗袍穿,模样生的如七月芙蓉,身条儿轻佻纤瘦,白的像刚做出来的内衣里子。再看看自己,除了能生娃可以证明算上个女人,其实和那些老爷们儿活的一样糙一样累。 她们的消遣方式就是三俩凑一堆,笑她收拾的像妓,笑她嫁进宋家四年无一子。 从镇东头办完事,一条街走下来回到宅子,耳…
“我要订口棺。”
门外雨声嘈杂好似不停溅水的油锅,女人声音清冷,拎着雨伞一动不动地站立,眼神里带着死寂的平静。
陶冼承靠在皮沙发上,双腿交叉互搭,透过烟雾打量面前这个穿绣花旗袍,脚踩高跟鞋的客人。与现下格格不入的打扮,好像旧上海风月场的名伶,实在美人一个。
“人多大了,八十以上红棺,八十以下......”他照例询问,起身准备领人去后院挑样式。
“我用,要白棺,楠木,还要一处风水好的阴宅”
没等说完,陶冼承就被打断了。
雨水顺着伞面规律滴落,细数俩人短暂的沉默。他只觉得怪异,但面前的女人盯着他没有任何解释的意味,眼神明确告诉他,别问。
“留个姓名和联系方式,楠木不好搞,价钱不低,两个月左右能从外地运过来,加上做棺的时间,差不多两个半月,你先交一部分定金。”
两个半月,日子差不多。
“祝元枝,到日子了我来找你。”
她只回答了一个问题,从包里掏出一大沓子钱放在桌面上,撑起伞,转身离开。
都不用上手捏,光瞅了一眼厚度,就知道这姑娘直接全款付了。
没有一句废话,极强的目的性,迫不及待预定死亡,那身袍子穿在身上,好像寿衣。
住在恭清的人没有四季如何分明的概念,这里天色如一的交替黑白,四周青山连绵绿水绕边,宜居也怡人。
镇子里岁数稍大一点的人无论男女都姓宋,不管关系远近个个多少都沾些亲故。随着一代代子孙婚嫁也逐渐多了一些外姓人,但大部分是女人,她们嫁过来的日子除了任劳任怨给宋姓男人当老奴使唤,就剩对生活的无尽抱怨与哀嚎。
唯一共同的消遣对象就是祝元枝,因为她太不同了。
嫁的是镇里最有名望的门户,整日拾掇的好似不染烟尘,有换不完的旗袍穿,模样生的如七月芙蓉,身条儿轻佻纤瘦,白的像刚做出来的内衣里子。再看看自己,除了能生娃可以证明算上个女人,其实和那些老爷们儿活的一样糙一样累。
她们的消遣方式就是三俩凑一堆,笑她收拾的像妓,笑她嫁进宋家四年无一子。
从镇东头办完事,一条街走下来回到宅子,耳边拂过的闲言碎语能淹死活鱼,祝元枝已经习惯。
“小枝回来了,晚上准备点酒菜,有个朋友要来。”悠长的声音尾调无限拉长,不远处,宋邢躺在竹藤椅上,听着电视咿呀的戏曲,半眯吩咐。
“好的,我一会儿就去做。”在宋邢这儿祝元枝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即便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绸褂子好似女子般弱柳扶风,在她看来仍是阎罗。
“下午去哪儿了,怎么找不见你。”
“我去铺子挑了几尺好料,等着过一阵天热做些薄衣服穿。”
“嗯,下次叫我,陪你一起。”
“好。”祝元枝说话带着江南女人独有的软糯,话从嘴里说出来自带点低声下气的意味。但此时宋邢闭着眼看不到,女人面上神色,冷漠至极。
平日里只要出门,宋邢几乎不离身,在外人眼里他俩成双成对的仿佛现世鸳鸯,但只有这宅子里的人知道,祝元枝不过是宋邢的玩物。
不,玩物都算不上,她不配被放在手心里把玩,顶多只能摊在脚边,哈巴着喘两口气。
天刚擦黑,宋邢的朋友如约而至,来的人是陶冼承。
宋家是恭清的大门户,祖上留下不少山地,后世就算再窝囊也能靠着这些家产活的不错。九零年代时兴下海做生意,老爷们儿只要有那么一股子冲劲,投对风口往死里干,养家糊口是没问题的,陶冼承从北方来到恭清这边做阴宅生意,免不了和宋家打交道。
一进门,两个男人就客气地寒暄起来。
宋邢一身书卷气,虽然相貌平平,但胜在皮肤白还能看得下去。反观陶冼承,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五官硬朗,留着板寸,胳膊肌肉在黑色半袖下跳跃肌理,两人初见握手,宋邢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带来的压迫感,只一眼,他不喜欢陶冼承。
同样,对面也看不上他,薄的像片儿纸,男人没个男人样。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嘀咕。
“宋哥,你这房子太像样儿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陶冼承擅长用好话把人捧舒服了再办事,路子广全是自己开出来的。
宋邢显然很受用,扁平的脸上瞬间笑出好几道褶子,是个一夸就上天的蠢人。
俩人三言两语的闲扯,宋邢说话有南方口音,有些时候说的什么陶冼承根本听不懂,只管一个劲儿地夸他风趣,一个劲儿地慕他有钱,宋邢已经飘忽的不知何为天地。
祝元枝在厨房准备好饭菜端出屋,看见二人坐在桌子前,陶冼承掐着烟看对面的宋邢,眼里有说不清的意味。
听到声音,俩人目光一致瞅向祝元枝,宋邢看见她连忙介绍说:“小承啊,这是我老婆,做饭好吃着呢,来过我家的人总想着她这味。”
没有过多介绍,名字都不提,祝元枝被拉着乖巧地站在身旁,宋邢脸上尽是得意,等着陶冼承夸他有福气,娶的老婆也这么好看。
期待中的好话儿没听到,陶冼承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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