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出眼泪,喉咙宛如火烧。
“你以为...你们暮家很干净么?当初慕容白做的那档子事...”
心口剧烈一颤,她猛地住口。
差一点...她差一点就将当年车祸的真相脱口而出!
傅云遮的死给她带来的打击,真是烧穿了她的理智。
她猛吸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却没望见暮云深的面庞愈来愈阴沉。
骤然间她的衣襟被他狠狠攥住,他夹杂怒意的吼声将她彻底击溃。
“我警告你,不要随口污蔑我爸!”
他眸里的火真是要将她烧成灰烬,手掌一垂将她的身子砸到了地板上。
她「咚」得一声撞在一层冰冷上,虽痛但眉头都没皱一分。
心底疯狂自嘲,她讲的话...他怎么可能信半分?
这么多年她在他心中早已不是她了,可慕容白仍然是他心中「伟岸」的父亲。
她真是,自不量力。
狼狈地爬起身抹去泪水,她只有琪琪了...她不能倒下。
她只有...琪琪一个人了。
“凶手抓到了,告诉我。”她只扔下这一句便凄凉离开,整个过程几乎没有看暮云深一眼。
她走起路都踉跄,因为在傅云遮的病床前跪了太久。
懒得在乎自己走路有多难看,整颗心空荡得可怕。
医院外冷雨倾盆而下,她麻木地走在寒凉之中,蓦地想起方才暮云深震怒的神情,又蓦地想起傅云遮生前的面容。
嘴角一抽,她笑了起来。
满城大雨里,她像极了一个痴傻的...疯子。
第三十二章 怎么也不敢忘的脸
暮云深紧盯着她在雨中的身影,心脏处的钝痛来得凶猛。
蓦地,他朝手下扔出肃冷的两个字。
“派车。”
他选择在背后紧跟着沐之晴,因为怕她精神崩溃做傻事。
车开了一路,他也目不转睛地望了她一路。
她浑身湿透却在雨中不停地笑,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那么无助可怜。
他的心脏疼得几乎缩成躯壳,寒凉绞痛了他的浑身。
目送着她平安到了家,他正准备开车离去,却被眼前景象惊得心底咯噔了一瞬。
这种地方...是人能住的么?
狭窄的房屋拥挤在黑乎乎的弄堂里,粗粝的墙,简陋到几乎没有的设施。
这种又臭又脏的地方...她竟然住得下来!?
那一刻暮云深气恼得心疼。
他气!这女人费尽心机地抛弃自己,就为了在这种贫民窟里委屈一生!
这么苦的生活...她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忽然一句稚嫩的童声令他一滞——
远处一个小女孩冲进了沐之晴的怀里,可怜巴巴地询问。
“妈妈,爸爸呢...爸爸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沐之晴缓慢蹲xiashen抱住琪琪,浑身宛如被抽空了力气。
“爸爸走了...他再也不回来了...”
她低弱的哭腔令暮云深心痛得瞳仁赤红。
下一秒,琪琪爆发出的哭声又令他痛得难以呼吸。
小小的身体止不住地颤,琪琪攥着沐之晴的衣服无力拉扯。
“妈妈...爸爸不要我了么?是不是因为琪琪不乖...”
“我想爸爸了...我真的好想爸爸...”
“他不是说了...这周要带琪琪去动物园么?”
暮云深听得红瞳紧缩,他连一分一秒都不忍再呆下去。
强压住剧烈痛楚的情绪,他转头语调沙哑地命令手下。
“守好她们母女俩,若是她们出了事...全体陪葬。”
语毕他便将车飞驰而去。
脑海里灌满了她们的哭声,一声一声...他心如刀绞。
魂不守舍地将车开回了暮家,他面色暗寂,刚扔下大衣便听见沈慧尖厉的嗓音——
“云深,你为什么在婚礼上扔下之沫一个人?”
暮云深略感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忽然望见了沐之沫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心底的烦躁...又扩大了十倍。
“妈。”他薄唇冷如削,“那是一条人命,我怎么可能扔下不管?”
沈慧瞪着眼珠咄咄逼人,“什么人命,那个男的就是蓄意要破坏你的婚礼,你救他的命反而是便宜了他!”
暮云深猛然眯起瞳眸,怒意突生。
“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倒下我就不可能放手不管!”
许是这股怒意震住了沈慧,她的气势一下子弱了许多。
“云深...都是那个dangfu在暗中用计,你千万不要被她乱了心思...”
他冷眸一记森然的侧望,“我累了,先上楼。”
纵使浸泡在刺骨的冰水里,暮云深的心思仍旧乱如麻。
满脑子都是沐之晴那张痛苦万分的脸,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从浴室里出来后,暮云深径直走进了书房。
他只想一个人静坐一夜,走路间却在暮容白的桌旁猛然停驻。
桌上零乱摆着的的资料,病历单...纸上那张俊冷的脸,他怎么也忘不了。
竟然是...傅云遮!
第三十三章 她身上的那抹血
脑子闪过不可思议。
傅云遮的资料...怎么会在他父亲的桌子上?
暮云深胸口开始闷得厉害,他盯着纸上的字一阵发怵。
“傅云遮,死于后颅重创。”
这是一份...死亡报告。
父亲为什么会有傅云遮的死亡报告呢?正想着屋外想起沉着冷静的男声。
那是一种久经商场,宠辱不惊的语调。
“云深,你怎么还不去睡?”
暮容白站在光线错杂的阴影处,望见桌上资料时眸色一深。
他一把夺过资料,面庞上是少有的愠色。
“放肆,是谁让你偷看我的文件!”
暮云深拧紧剑眉,似有一丝阴冷的咬牙切齿。
“爸,你为什么...会认识傅云遮?”
从来波澜不惊的暮容白,此时脸色惊得煞白了三分。
“你忘了么?”暮容白拼命镇定语调,“暮氏曾经包揽了一项工程,工程里面...刚好有这个男人。”
暮云深一言不发,深黑墨瞳复杂地紧眯着。
一个工程上万人...暮容白又怎会记得如此明晰。
他面色凝重地走出了书房,忽的听见沈慧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快来人!”
暮云深快速跑下了楼,一下子望见沐之沫瘫倒在一滩水里。
四周...是紫砂壶爆裂的碎片。
沐之沫的泪水滚了一脸,僵硬地朝他爬了几步。
“云深...我好疼...我只是想给你熬汤喝...”
他下意识地将她抱回轮椅,命令手下即刻将她送往医院。
车上,沐之沫轻软靠在他的肩上,艰难张唇。
“我没有怪你那天丢下我走...真的,一点不怪。”
“云深...我等就是了,等你再次给我披上婚纱。”
他只是无言地握着方向盘,望着她的残疾的腿上爬满了水泡。
那双...被沐之晴碾断的腿!
愧疚宛如一张网将他牢牢粘在其中。
同时,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油然而生,他突然加大的车速令沐之沫蓦地一惊。
到了医院之后,他便抱着行动不便的她去消毒。
手掌自然而然覆上她的衣帛,眸光却猛地在她上身衣服处停住。
他没有看错...那是一抹殷红。
一抹类似鲜血的殷红!
暮云深打量了一瞬她的全身,沐之沫除了腿部肿得溃烂,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出血的迹象。
那这抹血...到底是从何而来?
“之沫。”他声线极冷,混着略微的狐疑,“你身上这抹血,是从哪里来的?”
那一瞬沐之沫冷汗如瀑,她的慌张被暮云深清楚望进了眼里。
“可能...是那个男人的血,他不是流了那么多血么...”
结结巴巴的解释,她慌得真是恨不得钻进地缝。
暮云深森冷审视着她,眸底暗得恐怖。
当时傅云遮冲上台上时,他分明将沐之沫护在了身后——
他的白色领带滴血未沾。
而被他挡在身后的她是怎么沾上血的!?
咄咄逼人的冷意从暮云深浑身散发,他沉下脸色地将她送到医生那里消毒。
转头便偷偷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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