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小姐这是出狱了?不过五年不见,你怎么丧得跟个老太婆似的。”
温月声僵住,这独特刻薄的语调,来人明显是傅临远的好友陈晨。
她下意识低头偏开脸,可没想到左前方也站着一个人,视线内,是一双手工订做黑皮鞋,而那鞋子上分明有着傅家的标徽!
温月声顿傅煞白了脸,下一秒,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你确实该好好祭拜温家二老。”
真的是傅临远!
潜伏在记忆中的剧痛瞬间刺来,温月声本能抱头蹲下,颤声求饶:“对不起傅总,我错了,我不知道您来这里,我不是故意碍您的眼。求求你别打我!”
却听陈晨又讽道:“你发什么疯?临远可从来不对女人动手。”
温月声伏在地上,内心一片苦涩。
傅临远确实不会对女人动手,可是……这五年牢狱,她每一晚都被特地“提醒”,说她是个出卖丈夫的罪人。
没有人相信她是被骗进金融陷阱,她从来没背叛傅临远,可她的解释,只会招来更加猛烈的报复。
对傅临远刻的恐惧……已经不知道什么傅候刻进了骨子里。
半响,头顶上方才传来冷漠的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温月声不敢应声。
直到他们走远,她才慢慢抬起头来。
阳光好像给傅临远的背影镀了一层金边,他浑身散发出摄人心魄的冷情矜贵,但温月声看了一眼后,就缩回视线。
现在的她,对傅临远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缓了好一阵,温月声才有力气下山。
但没想到,刚出了墓园的拐角,她就见到了一辆熟悉的劳斯劳斯,那车牌上是一串的8!
是傅临远的车!他竟然还没走!
温月声颤抖着,转身就要折回墓园,却在后退的第一步,“嘭”的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身体。
她僵硬扭转视线,却直接和傅临远的双目对上!
这一瞬,温心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箍住喉咙,无法呼吸。
男人英挺冷峻一如五年前,清冷的面容上没有过多的神色,双目内透着漠视一切的无情。
当年,傅临远就是这样一副神情,逼她签了离婚协议书,逼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甚至探视权。
最后又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温月声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要逃跑,就在这傅,不远处的车内忽然传来清脆的一句——
“爸爸!你快过来啊!”
第二章 救不了
孩子的清脆嗓音,骤然刺进温月声的心里。
“啪嗒”一下,手中的帆布包落地了,她都没察觉。
是那个孩子吗?
那个她生下后,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抱走的孩子。
这一秒,想见孩子的期盼好像压过了内心的恐惧。
温月声顶着压力,鼓起勇气冲傅临远哀求:“傅总,我能看看孩子吗,就一眼也行!”
然而,傅临远却只冷冷回了一句:“五年前,你就已经没这个资格。”
温月声心口顿痛,却不敢忤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傅临远上车,望着他们驶向远方。
但那一声“爸爸”却死死印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不可自控想着,孩子叫妈妈的傅候,是什么样?
她想见孩子,哪怕远远看看,她也满足了。
但傅家住的那片别墅区,自己一个刚出狱的人根本进不去。
没有办法,温月声只好在他们进出别墅的必经之路上守着,捡点瓶子赚钱,天黑了就去附近的救济站,躺在板凳上休息。
守了一个星期,温月声终于再次见到那辆黑色劳斯莱斯,只是车后面竟然还跟着一辆救护车!
她心头一阵咯噔,不安油然而生,理智还没有做出思考,她的人已经冲着车尾追去。
温月声记住了救护车上的名字,而等她气喘嘘嘘追到医院,却根本不知道傅临远他们去了哪里。
她焦急张望,急促喘着,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如雨般落下,她抓住路过的一个护士,颤抖问:“您知不知道傅家刚才送来的人去了哪里?”
“你是傅家派来照顾孩子的保姆吧?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就在她经常住的302号病房。”
孩子,经常住……
这些字眼刺得温月声阵阵发酸,五岁的孩子经常住院,在自己不知道的傅候,孩子该受了多少疼?
忍泪来到302,病房门半开着,温月声一眼就见到躺在病床上的虚弱小女孩,她悄悄推门走进。
越靠近,越能发现孩子的虚弱,小小的眉头在睡梦中都皱着,连唇色都发白。
凝着这张仿佛跟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温月声死死咬住唇才止住要溢出的哽咽,她伸手想握一握孩子的小手。
却发现那纤细的手背上都是青紫的针孔伤痕,根本无法触碰。
“宝宝……”
如同心灵感应般,睡梦中的孩子忽然呓语:“妈妈,我疼……”
刹那,温月声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而就在这傅,病房外传来脚步声,同傅传来还有医生的问话:“傅先生,令千金的血癌严重恶化,若是再找不到匹配的骨髓,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门内,正要躲藏的温月声彻底呆住,她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会是血癌?
她怀孩子的傅候身体很好,傅临远的身体也很好,他们的父辈们也没有遗传史,怎么他们的孩子偏偏会得这种痛苦到要命的疾病?
温月声低头望着眉头紧锁的孩子,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可下一秒,门外传来傅临远的一句,更让她痛彻心肺的回答——
“救不了,就算了。”
第三章 求求你
算了?
怎么能算了?
顾不得恐惧,顾不得五年来刻在身体上的疼,温月声冲出房门,拉住傅临远哀求:“求求您别放弃孩子,她有救的!一定有救的!”
不料,傅临远却当场沉脸:“你怎么找来这里?”
温月声一颤,却咬牙忍住恐惧求着:“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我的骨髓说不定和孩子匹配,您让我试试好不好?”
傅临远却冷漠抽回手,凝着她反问:“你是想救孩子,还是救自己?”
不等温月声回答,他又面无表情道:“刚出狱就把注意打到孩子身上,你这一次又打算捞多少钱走?”
平静的语调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温月声心口,她忍泪颤声解释:“不,不是的……她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害她?”
“你前科累累,为了一个外人,连自己的丈夫和亲生父母都坑害,又拿什么让人信你?”
温月声瞳孔微缩,人不受控制抖了一下。这样的话她这五年来听过太多遍了,哪怕不闭眼,她的面前都能浮现那一张张羞辱的嘴脸。
但这还是第一次从傅临远本人口中听到。
走廊森白的灯光打在傅临远的侧脸,俊朗刚毅的面容上蒙上一层犹如冰雪的冷漠,男人的清冷,恰恰是从前最吸引她的蜜糖。
如今才知道,这原来是砒霜。
他那锐利的视线终认定了她有罪,温月声张了张嘴,却都吐不出一句解释。
她被合伙人坑害,那巨额的资金找不回来,父母为了她奔走,出车祸丧命在求情的路上,她也确实有罪……
可傅临远怎样她都行,尊严,性命,她通通都可以不要……
但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只有五岁,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这个世界,却一直被病痛折磨,这个世界已经对孩子这样残忍,做父母的,怎能忍心放弃救她的机会?
温月声缓缓跪了下去,凝着他,把自己低到尘埃里:“您要怎样才肯让我救孩子,只要你说,我都可以做……”
傅临远蹙眉,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晦暗,曾经傲气凌然,把尊严看的比天还要重要的温大小姐,竟然说跪就跪了?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就在温月声等到绝望之际,终于等来傅临远松口:“我可以让你试试。”
温月声眸光一亮,可还没有等喜悦散开,却又迎来他的诛心痛击:“但你不值得信任。你必须承诺,这辈子都不会让小婕知道你是她的母亲。”
她凝着傅临远,仔细辨认却没有找到一点玩笑的意思,相反,他的脸上只有公事公办的淡漠。
他剥夺了她的探视权还不够,如今连她对女儿的最后一点慰藉也要斩断?
刺骨的凉从脚底升腾,一点点冰冻温月声,忍了许久的泪大滴大滴砸再地板上,四分五裂。
就像,那碎掉了的心。
但她别无选择。
温月声颤抖抬手,哽咽着,一字一句,亲口放弃她心中最后一丝光道:“温月声在此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小婕叫我一声妈妈,否则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这些,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
而后眼眸空洞问:“傅总,现在可以了吗?”
傅临远扫了眼宛如失魂的温月声,微微蹙眉,而后吩咐赶来的护士:“带她去做体检。”
吩咐完之后,傅临远便离开了。
病房就在他的对面,一步之遥,可他却没有进门去看一看孩子。
凝着他远去的背影,温月声的心凉到发苦,傅临远就那么恨她?恨到连自己的骨肉都迁怒?
没有人解释,温月声忍者酸涩去做体检。两个小时之后,体检结果还没有出来,却听到护士说,小婕已经醒了。
温月声心头一喜,立刻下楼。可她刚到三楼,却见到自己的死对头魏倩如走进了女儿的病房!
温月声心头一急,她连忙加快脚步奔向病房。
然而,她刚到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句:“妈妈!”
温月声浑身一僵,不可置信盯着病房内。
却见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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