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直接闭上眼往后退，没有丝毫不舍，尽是绝望。

　　怀里的小男孩儿被吓坏了，撕心裂肺的哭。

　　“妈妈！妈妈！不要&，”

　　“妈……妈妈，”

　　男孩儿紧紧抓着女人的手臂，大哭大叫。

　　祝翎轩立马开口：

　　“你没做傻事！但是你孩子现在在哭，他也没做傻事，他只是不想没有妈妈。”

　　“孩子不想死，孩子也不能没有妈妈！”

　　女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像是突然被什么定住了一般。

　　脚下的步子明显顿了一下。

　　祝翎轩知道是说到关键点上了。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立刻继续补充：

　　“我们知道你没有做傻事，但你真的想让孩子陪你一起吗？你问过孩子愿不愿意吗？”

　　他的一连串反问很明显问到女人的痛处：

　　空洞的眼神还是无法聚焦，但是睁开了眼。

　　“有什么问题可以解决，孩子还很小。”

　　“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想活着！”

　　祝翎轩步步紧逼，他知道孩子就是这个女人最后的心结点。

　　也是唯一的突破点了。

　　“他还没”

　　女人被刺激到，突然大喊，扯住自己的头发，

　　“你闭嘴！”

　　说话声停止。

　　“好，我一个人死，一个人去死！”

　　她绝望的扔下怀里的男孩儿。向他留下惨白的一抹微笑之后，不顾一切没有任何眷恋的纵身跳下。

　　白色的裙角在空中没有任何阻力，一抹过后。

　　楼上楼下的人只能看到黑影在直直往下坠。

　　“妈妈——”

　　祝翎轩纵使再快，也无法拉住女人。

　　飞跨到小男孩儿身边，死死将小朋友搂在自己怀里，牢牢捂住他的眼睛。

　　“妈妈没事，妈妈没事！”

　　身后的一群人和周翊蜂拥上前。

　　医生立刻上前为男孩儿检查身体。

　　“许队，接住了！”

　　祝翎轩听到答案之后，悬着的心在那一瞬间终于放下了。

　　那一刻，祝翎轩紧握着的拳慢慢舒展开，一遍遍轻轻拍男孩儿的后背：

　　“不怕了，不怕了，妈妈没事！”

　　“妈妈没事！”

第24章 分寸感

　　祝翎轩提前把地点发给了唐卿歌。

　　唐卿歌快到附近的时候，给祝翎轩打电话。

　　没通，她晓得肯定是有事。

　　她有些无奈，但还是能理解。

　　而且，

　　现在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是她找不到停车位了，这个点儿吃饭的人多。

　　被占的满满当当，奥迪车型不算小。

　　她晃荡了半天，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快到，干脆直接开到门口。

　　果然——

　　虽然没有专门的泊车小哥，但是服务员还是立马上来了。

　　堵住他的财神爷，这不就帮忙停车和挪车了。

　　这一点吧，唯一的缺陷就是要求你得是个社牛。

　　不然，你不好意思！

　　毕竟，人家还有可能直接说你不用来了，我们不缺你这一单生意。

　　曲睿伊跟她讲，为了尽量避免这个“毕竟”。

　　你尽可能态度诚恳一些，露出笑脸，语气好一些。

　　精髓就在于：

　　你赚钱，我也尊敬你；

　　我不是上帝，所以想请你帮我停个车~

　　“小姐，车子不可以停在这里的。”

　　唐卿歌露出抱歉的笑意：

　　“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知道，但也是没办法，找不到车位。但我约了一个朋友在里面，到了很一会儿，我怪不好意思的，”

　　“可以请你帮忙停一下车吗？”

　　她话都这样说了，又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服务员态度自然很好。

　　“好的，小姐我帮您。”

　　唐卿歌回以礼貌的微笑。

　　…

　　省去了停车找车位的时间，唐卿歌进去时间正好。

　　她按照祝翎轩提前发过来的消息截图，包厢号很清楚。

　　工作人员引导上二楼，在门前止步。

　　唐卿歌敲门，李梓菡亲自开的门。

　　上来第一句问候是：

　　“老师好！”

　　唐卿歌有些猝不及防，未反应过来。

　　愣神间女孩儿礼貌的自我介绍，

　　“老师好！我是李梓菡，我们里面坐吧。”

　　唐卿歌已经回过神，点头应好。

　　这个年纪的少年，已经是独立的个体了，她就是在对待独当一面的大人。

　　给李梓菡解释：

　　“梓菡？”

　　唐卿歌试探性的叫了一下，不会出错。

　　“可以这样叫你吗？”

　　李梓菡点头，“当然可以，老师你的声音很好听。”

　　唐卿歌用一个淡淡的微笑迎接这个礼节性的赞美。

　　她解释：“祝翎轩临时工作有事，可能会很晚一些了。”

　　“嗯，我猜到了。”

　　李梓菡接着上面的说，“老师，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我很真诚。”

　　唐卿歌彻底笑了，眉眼都是弯的。

　　“谢谢梓菡，我们先点些简单的东西，边聊边等他。”

　　李梓菡赞同，刚才已经准备好了。

　　服务员很快就端上来了茶水和糕点。

　　唐卿歌直接开门见山：

　　“最后一遍，真的想好要回国读书了吗？”

　　李梓菡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确定好了。”

　　“想像晏哥一样当警察。”

　　唐卿歌当然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内心无比复杂——

　　有感动，但更多的是心疼。

　　她想起那一句话：到底是怎样的结局？才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她偏了一点题：“怎么叫他晏哥，叫我老师？感觉给我喊老了。”

　　她不想让气氛因为这个话题而如此沉闷。

　　李梓菡没想到她突然说到这个，顿了一下，再开口：

　　“潇姐，”

　　“晏哥。”

　　唐卿歌嘴角露出微笑，“这才对嘛，符合我的年龄。”

　　“谢谢你们！”

　　李梓菡这句话的语气严肃而认真，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我想回国读书，然后考警校，扫黑除恶，尽我所能减少类似我家庭的事情发生！”

　　十五岁的李梓菡心理的强大唐卿歌第一次如此强烈而直观的感受。

　　沉稳、强大！

　　不沉溺于悲伤，冷静努力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想要去改变这个世界。

　　也许有的人听到这个会笑，但是在唐卿歌内心中：掷地有声的希冀只让她觉得李梓菡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能实现。

　　其它来之前路上想到过劝说女孩儿让她考虑清楚等一系列的话术，在这一刻唐卿歌统统抛之九霄云外。

　　她只对李梓菡说了四个字：

　　“我相信你！”

　　…

　　唐卿歌讲了刘遇给她讲的流程和事项。

　　“刘老师很负责任，且建议你尽快入学。”

　　“我也是同样。”

　　唐卿歌的肯定再次为李梓菡注入强心剂。

　　“谢谢潇姐，我接下来会用一周的时间全面梳理试卷真题以及知识点。”

　　“不客气！你既然叫我们一声哥哥、姐姐，有需要我们定会尽力而为！”

　　“嗯！”

　　李梓菡眼里坚定且有神：

　　“潇姐，我以茶代酒，我们下周校园见！”

　　女孩儿眸子里勇往直前的那股劲儿把唐卿歌怔住——

　　她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正确与否，但是她想：至少努力追求过，回忆里的遗憾定会少几分吧！

　　加油，李梓菡！

　　—

　　女人名叫姜想锦。

　　直直落在消防救生垫上。

　　虽然接住，但是高空坠落，大脑缺氧等等恶劣条件对任何人都有无法避免的伤害。

　　女人和孩子被救护车立刻送往急救中心。

　　祝翎轩跟车一同前往。

　　沈卓了解清楚事情起因经过——

　　“下午意欲轻生的女人名叫姜想锦，今年32岁。已婚育有一子，也是跳楼时怀里抱着的男孩儿，年龄是5岁。”

　　祝翎轩眼神毫无波澜，没有任何反应。

　　示意他继续。

　　“女人并非京港本地人，外市也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无其它家属。”

　　“跳楼可能原因是什么？”

　　沈卓补充：

　　“女人和刚刚去世的本地老公所在的百话小区正在拆迁，配套安置房以及补偿款最近下发，按家庭人口和现有面积赔偿。”

　　“但是，就是这个时候她老公死了。当地警察给出的结果是意外死亡，匆匆结案。”

　　“等于家庭原有按两个人分房子，现在只有孩子这一个了，而且又家里没了顶梁柱。”

　　祝翎轩开口，问：“女人觉得老公的死因未调查清楚，不愿意是吗？”

　　前因后果摆出来之后，事情的关键很容易理清。

　　沈卓点头，“是”。

　　祝翎轩抬眸吩咐：“联系了百话小区所在辖区那片负责人吗？当时男人的案子资料找出来。”

　　“队里技术部门的人正在联系，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