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宋知霜一脸无畏地走出院中去受罚,沈岸的眼神暗了又暗。
院子外的鞭子声一下一下,却听不见有人哼了半声,宋知霜的额头早已出了一层薄汗,血迹渗透衣衫,她皮子细腻,打一下便立时皮开肉绽。只是她却死死咬着牙,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痛不在身,痛只在心。
沈岸…她心中想着这个名字,却是想得心头发寒…
第5章 竟让她一路跪上万佛寺
院内。
一旁的皇后扶了扶头上的一支凤钗,似笑非笑道:“岸儿啊,你不许我动宋知微分毫,却对她妹妹这般不留情。本宫还想着,这丫头嘴这么硬,把舌头拔了才干脆。
你这一顿鞭子打下去,姑娘家家的落得一身伤不说,命都只剩半条了,倒是让本宫不好再罚了。”
沈岸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眉,只是淡淡道:“母后,比起知微,宋长风更疼这个宋知霜。您又何苦一定要与知微为难呢?”
皇后依旧是笑:“可是,我把住了宋知微,才能把住你呀!岸儿,若你同母后是一条心,母后也断然不会为难你,可惜呀,儿大不由娘!”
说罢,皇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又接着道:“对了,昨儿个夜里,宋家大小姐自你府里回去后便晕倒了,据御医来报,说是中了毒。不知你可知道了?”
沈岸眼神一动,紧张道:“母后!知微她是无辜的!”
皇后轻笑了一声:“岸儿,本宫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当然了,你也不会去害宋家小姐。下毒之人,当然是宋知霜了!你说,对吗?”
“对!”沈岸的语气,极是隐忍。
…
是夜,皎洁的月亮挂在枝头,晃出了一个修长的身影。
宋知霜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房里点了一盏灯,她趴在床上,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因为疼痛而晕了过去。
沈岸轻手轻脚地走上前,看她后背伤痕累累,他不禁眼眶酸涩。
拉开背上轻掩的衣衫,他的眸子里闪出一道水光。兀自从怀里掏了一只精致的小药瓶,仔细的为她上药。
“若是你姐姐嫁过来,何至于让你吃这些苦?你这人,性子倔,脾气偏偏也不好,母后手段狠辣,又得父皇偏宠,你怎是对手?”知道她听不到,沈岸只是低声呢喃道。
一夜睡醒,背上有些凉飕飕的,倒是没那么痛了,想来是挽月已经给自己上了药。
好在她是从小长在北境,自幼跟着父兄习武,身子骨比长安那些娇滴滴的世家贵女要好上许多,五十鞭子,也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挽月。”宋知霜趴在床上,轻轻唤了一声。
门应声而开,只是她循着门口望去,进来的却不是挽月,而是沈岸。
沈岸的脸色晦暗,一双阴鹜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宋知霜!你好狠的心啊,竟下毒暗害你长姐!”
姐姐中毒了?宋知霜心下一跳,忙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拉住了沈岸的衣角:“你说什么!姐姐她如何会中毒?”
沈岸满脸怒气,死死捏住她的手腕:“你何苦在这里装蒜!毒不就是你下的吗?你嫉妒知微。所以下此毒手!”
姐姐一向与人为善,断然不会有什么仇家,若说真想下手的,便只有皇后娘娘了。
那日赐酒不成,皇后定是又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害得姐姐中了毒。
想到这里,宋知霜几乎是脱口而出:“分明就是皇后…”
可话还没说出口,沈岸便厉声喝道:“你可知无凭无据攀咬皇后是何罪过!你别忘了,如今宋长风远在北境,可顾不得你!”
宋知霜心下一凛,是啊,她没有证据指证皇后……若是这话传了出去,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断不能连累了宋家和兄长啊。
“既是如此,你认定我下毒,何不将我送进大牢?何必多费口舌!”宋知霜心中愤恨,可是她压根无法为自己辩解,也不能为自己辩解。
哪怕有证据,她这般贸然行事,也只会为自己和宋家招来杀身之祸,便只得隐忍下来。
沈岸眼神黯淡,似是无奈,也是不忍,却仍冷声道:“你以为你没有留下证据本王就奈何不了你吗?刑部大牢去不得,那你就上万佛寺为自己赎罪!若是知微有什么事,本王就让你生不如死!”
上万佛寺赎罪!宋知霜知道,万佛寺在极寿山顶,上万佛寺之人皆要自山脚一路跪拜叩首上去,才能为自己求一柱洗罪香。
“我宋知霜自问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如何需要赎罪?若我不去,你又奈我何?”
沈岸的声音寒彻人心,一字一句,只道:“你若不去,你欺君代嫁之事,本王必定追究到底!此事可大可小,你去是不去?”
古往今来,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才会一路跪上万佛寺求香。
如今,自己心爱的男子却将她视作万恶之徒,竟生生逼她跪上万佛寺!当真是好,好得很啊!
当初皇后求了皇上要将姐姐指婚给沈岸,可姐姐与言候家的公子两情相悦,本是天作之合,姐姐宁死不愿负了言公子。她无法眼见一道圣旨害了姐姐一生,便自愿代姐姐出嫁,本想着沈岸对她情深义重,只要沈岸不追究,此事陛下绝对不会过多怪罪,可不曾想竟是如今境遇。
“好,我去。”看似轻巧的三个字,却将心底最后的温柔打碎。
…
鞭伤未好,秋寒深重。
偏生今日还是阴暗天色,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下雨。
宋知霜愣愣的抬眼看了一眼天空,再低头,青硬的石板在脚下铺出一条曲折蜿蜒的佛道,道上经筒竹板都刻了佛经,用红绳挂在竹竿石栏上边。远远看去,竟还有些恢弘之感。
她面上毫无波澜,曾经眼眸里盛起的星亮秋水,如今也幽幽无光。
她苦笑一声,缓缓跪下,叩了一个头。
身后皇后身边的嬷嬷在一旁死死盯着她。
“望佛祖保佑姐姐逢凶化吉。”
第6章 沈岸,这是要她的命啊
身后的嬷嬷听了,不由嗤笑一声:“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宋氏罪妇来赎罪的,您还是快些跪完,奴婢也好早点回去交差。”
皇后一心针对宋家,却不知为何。
宋知霜没有理会嬷嬷的讽刺,起身走了两步又跪下来叩头,依旧道:“望佛祖保佑姐姐逢凶化吉。”
午时刚过,她才跪到了半山腰不到。
膝盖已经被碎石瓦砾硌出了血,身后的山路,已经星星点点的逶迤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天沉得发暗,眼前天边劈出一道闪电,好一会儿才听见雷声轰隆砸下。
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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