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门被缓缓关上,低了低头,不知是什么心情。
当时我们已经从大学走到了工作,沈宴从叫我宝宝,改叫我老婆。
多多少少,心里对他还是有不同的。
我看着茶几上的信用卡,看了良久,把它放在了抽屉里,再没动过。
也再没动过心思。
过了几天,沈宴回来了。
那条有我的朋友圈,不知何时删了。
朋友打电话问他,为什么删了女朋友照片,他云淡风轻:「哦,就是路上看见的女孩儿,觉得好看就拍了,不删怕你们误会。」
彼时我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乖巧温和。
他挂了电话,亲了亲我的耳朵:「老婆真乖。」
他想了想,还是把我照片发到了朋友圈,只是自己可见。
沈宴摸着我的头发:「老婆这么好看,不给别人看。」
我看着他那张脸,笑笑不说话,心里无波无澜。
一如那张尘封在抽屉里的信用卡。
我那时候,没叫过一声委屈,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可现在沈宴满是不甘心:「洛宁, 说话。我到底是不是替身?」
我叹了口气,决定把有些话摊开来讲:「那我呢,沈宴?
「我这六年,又算什么呢?」
沈宴顿住了。
我自顾自地说:「六年,我没在你面前叫过一声屈,沈宴,你这才几天,就受不了了?」
沈宴的呼吸听着很乱。
我又叹气,挂了电话,把沈宴的微信和手机全拉黑。
与那六年,彻底告别。
8
我和祁连领证办酒,一气呵成。
我精心布置,挑选婚纱,给了自己一个梦幻的婚礼。
从今后我不再是无依无靠,我有了自己的家,和家人。
可婚礼上,闺蜜赵宁却告诉我,沈宴连夜订票,发疯一样往回赶。
我其实不怎么信。
毕竟他和连笙好不容易在一起的,他不会那么冲动,扔下连笙回国。
可我万万没想到,他会真的出现。
我印象中的沈宴,颀长英俊,一身贵气。
而现在的沈宴,脸色煞白,很是憔悴,手上拿着个首饰盒,静静地看着我和祁连。
与其说看着我,他更像是在看着祁连。
我让他吓了一跳。
沈宴看看祁连,又看看我,朝我勾了勾手指。
正好祁连去招待同事,我怕沈宴闹事,跑去找沈宴,温声软语求他:「你别闹事,这个婚礼对我太重要了,我不想出岔子。」
沈宴脸沉了沉。
明明我在恳求他,却仿佛激怒了他。
他看了看远处的祁连:「洛宁,我们俩,谁像谁?」
我怔了怔,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
沈宴又问了一遍:「老婆,我和他,谁更像个替身?」
他叫我老婆,熟稔得仿佛我们还在一起一样。
可他以前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叫我老婆。
而他心情好的时候,都跟连笙有关。
我宁愿他连名带姓叫我洛宁。
我冷了脸:「沈宴,我不是你老婆。」
我指指祁连:「我是他老婆,有证的那种。」
沈宴盯着我一言不发,脸色铁青。
让我有点后悔这么说话。
他大少爷出身,让人这么怼,难保不任性干点什么。
我僵在原地,想着怎么能把这瘟神请出去,却又听见祁连在叫我。
我满心忐忑,又不敢露出来,心里全是沈宴冰冷的表情,和我命运难卜的婚礼。
祁连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把我搂在怀里,温和地安抚着我的不安:「别乱跑,回头找不着你。」
他又拍拍我的肩:「别怕,我在呢。」
我靠在祁连的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不安竟然不翼而飞,我笑着点了点头:「嗯!」
祁连低头在我唇上啄了啄,被我反手抱住,吻了回去。
只要祁连在,婚礼顺不顺利有什么关系。
祁连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我吻得深情而投入。
一吻结束,我发现沈宴不见了。
没有我预想的闹场,他安安静静离开了。
赵宁说,沈宴脚步匆匆,像是躲避什么猛兽一样逃跑了。
而我手机传来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你从没对我那么笑过。」
赵宁还在我身边比画:「沈宴好像受刺激了,我从没见他那么狼狈,还踉跄了一下。怎么了这沈大少?」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挽着祁连的手,久久不愿放开。
年幼时相依为命,年少时两心相许,到现在终成眷属。
其他人怎么了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和爱的人在一起了。
9
沈宴走的时候,托赵宁把戒指给我。
赵宁冷笑:「现在知道买戒指,当初干吗去了。」
赵宁对沈宴,属实不怎么喜欢。
对我和沈宴在一起,赵宁一直是恨铁不成钢,可又没办法。
沈宴对我很大方,项链手镯耳环胸针不重样地送。
可唯独没有戒指。
一起吃饭时,赵宁开玩笑地问过沈宴,什么时候送我戒指。
沈宴一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司机给我送来一条翡翠项链。
赵宁气得手抖:「我说的是戒指!洛洛跟你这么多年,她不值一个戒指吗?」
沈宴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副将我掌控在怀里的肢体语言。
他跷着二郎腿,玩世不恭:「她早晚会有的,你急什么。」
他勾着我的下巴,跟我笑着承诺:「十年之内,我给你戴个戒指。」
我低头笑笑,没有说话。
突然很想祁连。
祁连不会嬉皮笑脸跟我承诺。
原来脸再像,不是一个人,也终归不是。
那顿饭后,我是想疏远沈宴的。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给我门锁换了密码,也不再去他那里。
可沈宴没过几天胃病犯了,给我发视频,那张脸苍白而憔悴。
我突然想起祁连在战区失踪前,是不是也是这么憔悴。
我无法自控,在赵宁的白眼中,还是去看了沈宴。
沈宴房子里满地酒瓶子,我避不见面这一周,他不知喝了多少酒。
我叹着气,给他打扫屋子,熬粥洗衣削苹果,照顾他好起来。
沈宴拉着我的手:「不许躲我。洛宁我没骗你,十年内真的给你买戒指。」
他比画着:「这么大的鸽子蛋。」
我笑了:「那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沈宴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淡淡说:「现在我有个执念要解决。」
他把我扯到他怀里,跟他一起躺着,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洛宁,我没骗你,等我十年。」
我看着他的脸,没说话。
沈宴把我搂得更紧,生怕我跑了一样:「那说好了,十年。」
我把脸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心跳不会骗人。
10
十年后迎来新婚夜,我和祁连一夜没怎么睡。
第二天一早,我趁祁连睡着,红着脸下楼去倒那些用过的小雨伞。
刚下楼就看见了沈宴。
他站在法拉利旁边,下巴是青色的胡茬,双眼全是血丝,脚下一地烟头。
不知道抽了多少烟。
他看了眼我手里透明的垃圾袋,偏过脸让自己不再看。
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洛宁,我等了一夜,看着你们熄灯。」
往日的骄傲荡然无存,他的视线躲过垃圾袋,却没躲过我脖子的红色印记。
沈家骄傲的大少爷,像失去心爱的瑰宝,盯着我的脖子,眼圈泛红了。
他嘶哑绝望:「洛宁,我生病了,难受。」
以前他这么说,我会立刻放下手边的一切事去照顾他。
去给他做饭,削苹果,喂药,量体温。
可现在,我只能说:「你买点药吃。」
沈宴身子晃了一下,眼圈更红了。
沈宴家里有钱,怕他被绑架,从小送他去学格斗,也是摔摔打打吃苦受伤锤炼大的。
他最骄傲的,就是自己身为有钱人家的独子,却从来不矫情。
可现在,他眼泪掉了一滴下来,却擦都不擦,只是看着我。
「洛宁,其实我看见你对祁连笑,我想了很多。我也可以像他那么对你的。」
他闭了闭眼,咬了咬牙,仿佛要说出多么难出口的话:「即便我是替身。替身不是也能转正吗?洛宁,你和别人这样,我接受不了......」
我有点无语,晃了晃右手。
手指上戴着一枚婚戒。
钻石不大,但是我精心设计定做的。
沈宴的脸更白了:「洛宁,把它摘了,你自己摘还是我帮你?」
他沙哑地恳求我:「你想要戒指我给你买,多大都行,把它扔了,求你了。」
我摇了摇头:「不行的,沈宴,这是我的婚戒。」
我低头看看戒指:「祁连给我买的,我很爱它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