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对着她的墓碑敬礼,陆时钦晕倒……
她真的死了,而且也没有重生。
想到爷爷满是痛苦的眼神,江楚念心都要碎了。
她红了眼,泪水充斥在眼眶中,挤压的通红。
上辈子她已经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没想到这辈子她又让爷爷孤身一人。
想到这儿,江楚念压着胸口的剧痛,转身朝军区跑去。
一直跑到军区大院,跑回家,她根本感受不到疲倦,只是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隐忍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掉下来。
爷爷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顾家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曾经健壮的身体在此刻分外瘦弱孤寂。
他摸着照片中的她,声音依旧充满了慈爱:“蓁蓁,你记得来梦里看看爷爷啊……”
江楚念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去,缓缓跪在老人面前,看着他已经白完了头发,哽咽哭着:“爷爷,蓁蓁在这儿,我说我要回来陪您的,但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遍道着歉,像是一个罪人在进行忏悔。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江楚念红着眼望去,是陆时钦。
他朝顾司令端正地敬了个礼后才跨进来,目光扫过那张全家福照片,神情微黯。
顾司令抹开眼角的泪,看着他:“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陆时钦抿抿唇,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声音清晰:“爷爷……不,司令,特战营营长陆时钦,正式向您申请调至西藏边防部队!”
第15章
顾司令愣住:“你说什么?”
江楚念也诧异看着满眼坚决的陆时钦,对他这个突然的决定一头雾水。
面对顾司令不解的眼神,陆时钦又沉声说:“我想去戍边。”
短短五个字,仿佛刻满了他的决心,让江楚念心头划过抹说不出的怅然。
她缓缓站起身,凝着这个曾经深爱了两辈子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是因为自己死在了那儿,所以他才想过去吗?
可他不爱她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
沉默了很久,顾司令放下照片,没有立刻应允:“聿北,所有人都说你是个兵王苗子,但我知道当兵不是你的初衷,而是你对顾家报恩的方式,就像你答应跟蓁蓁结婚一样。”
说着,他憔悴的脸上多了分无奈:“我打了一辈子仗,从没有后悔的时候,但在你跟蓁蓁的事情上,我悔不当初。”
“如果我不同意你们的婚事,也许蓁蓁还在,她是我孙女,你是我孙子,但现在蓁蓁已经走了,你难道也要丢下我这把老骨头离开吗?”
听着这些话,江楚念心酸难忍。
她看向目露悲叹的爷爷,胸口就像被狠狠砸了一下,喘不过气。
此刻的老人不再是刚强了一辈子的军人,更像是个需要安慰的平凡老人。
即便知道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江楚念还是忍不住朝陆时钦说:“哥,你别去,替我陪陪爷爷好不好?别去……”
然而陆时钦只是捏紧了拳,语气中的执拗不减分毫:“司令,三年后我就会回来的。”
其实他知道,这些年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落下很多战后后遗症,即便不去戍边,过不了多久也会因伤从一线退下来。
如果是那样,倒不如去江楚念去过的地方,也许到了那儿,他可能会像江楚念一样真正释怀。
江楚念凝着陆时钦,眉头紧锁。
即便跟他相处了两辈子,她始终看不透也抓不住他的心思。
终于,沉寂被顾司令的一声叹息打破。
他站起身,拍了拍陆时钦的肩膀:“你去吧,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三年后一定要回来。”而不是像蓁蓁一样……
陆时钦紧绷的双肩微微一松,点点头:“会的。”
天渐黑。
江楚念站在屋檐下,凝望着深蓝色的天空,目光复杂。
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让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除了什么也不能做的无奈,只有看不到尽头的孤独……
这时,陆时钦从书房中走出来,顾司令将为他扶正帽檐:“我明天要去首都开会,就不能送你了,记住我说的话,要记得回来。”
陆时钦敬了个礼:“是!”
顾司令沉叹一声:“……去吧。”
陆时钦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看着这分别的一幕,江楚念心里五味杂陈。
她走上前,试图触摸老人的脸,可抓住的终究是一片虚空。
像是卸下了满身疲倦,顾司令坐到沙发上,视线落在照片:“蓁蓁,你还是保佑保佑聿北吧,让他平安回来。”
江楚念心头微怔,紧接着,又听他叹息一句:“不然我总觉得,他走了就不回来了。”
第16章
天刚亮,顾司令就出发去了首都。
目送他离开后,江楚念便往自己和陆时钦从前的家去。
身边经过一列列早训的战士,口令声和哨声在训练场此起彼伏。
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
环顾四周,她又一刹那忘记自己已经死了。
回过神,朝训练场看去,没有看见陆时钦。
江楚念皱起眉,平时陆时钦天不亮就训练了,哪怕有伤训练不了也会去盯着,今天怎么不在?
按捺不住心底的担忧,她加快了脚步。
等一进门,就闻见了一股酒味和血腥味。
循着味道走进房间,只看见陆时钦合衣躺在床上,脸色微白,眉头皱的紧紧的,桌子上放着一瓶空了一半的白酒瓶。
而他腹部、肩膀和左臂的伤口都渗出了血,印在军绿色的外套上格外明显。
江楚念心霎时一紧:“哥!”
她下意识就要去帮他止血,可想起自己根本碰不到他,急的满头汗:“哥?哥!你快醒醒啊!”
恍惚间,陆时钦感觉自己像是浮在水面上。
冰冷的水像是刀子划开了伤口,不知道是水在往伤口里涌,还是血在往外流,总之很疼,让他意识更加昏沉。
可莫名的,一种熟悉的淡淡药香钻进鼻腔。
定睛一看,江楚念的脸逐渐清晰。
她弯着眉眼,眸中犹如流淌着星河,闪耀着他触不可及的温暖。
忽然,江楚念伸出手,像是在发出邀请。
陆时钦目光亮了瞬:“蓁蓁……”
正当他准备抓住那只手时,耳边突然炸开一道雷鸣般的呼唤:“陆时钦——!”
他猛地睁开眼,天花板上钨丝灯在白天中发着浅浅的暖光。
刚刚的声音……
没等陆时钦细想那熟悉的呐喊,崩裂的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艰难坐起身,才发现血已经渗出来了。
他咬咬牙,眉眼间闪过抹烦厌,忍痛换了件外套便出去了。
见陆时钦终于醒了,江楚念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自顾自喋喋不休:“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的身体?总是这样,无论受多少伤都硬抗,你又不是铁打的……”
一路跟着去了卫生队,陆时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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