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宸弟弟的老婆铃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跟三年前的唯唯诺诺,怯生生叫我大嫂的样子,判若两人。
连名字也改成跟彤彤同音的字,看来这也是其中一环。
我气得牙根儿直痒,努力压制住胸腔里的怒气,满脸堆笑地道:「是啊,一眨眼都这么大了,把孩子养这么好,你没少费心吧?」
「嗐,那是他自己争气,我可没费啥心。」玲子凡尔赛地直摆手。
「嫂子,我给你说俺家瞳瞳真真儿是来报恩的,就前两年费心一些,后面别提多省心了,连感冒都不带有的。有一次被拖拉机撞到了腿,居然一点儿事都没有,你说奇怪不奇怪?」
「俺公公说啊,瞳瞳是被神保佑着,看来,这神啊,就是喜欢男孩子。」
所以,彤彤摔了一跤,腿就断了那次,就是给她儿子挡的灾。
胸腔里的怒火直冲脑门,在我脑袋冲了两冲,撞得我头昏脑涨,浑身冰凉。
我紧紧握住拳头,努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发作,以至于身体微微发抖。
我不停告诉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东西还没拿到,现在撕破脸对我没有一丝好处。
但,彤彤这年所受的苦,一幕幕不停在我眼前闪现。
当年,小小的她,腿折躺在床上,麻药劲儿过去之后,疼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吃了止疼药睡过去之后,在梦里还喊着「妈妈我疼」。
她哮喘发作的时候,喘上一夜,躺都躺不下,我抱着她一坐就是一夜,动都不敢动一下。ץż
半夜抢专家号,在医院排队做 CT,抽了一管又一管的血去化验。
被医生劈头盖脸骂没有照顾好孩子,不是个好妈妈。
彤彤难受的时候一遍遍问我:「妈妈,我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我求爷爷告奶奶,哪里有名医,连夜赶过去,恨不得给人家跪下,求人家救救孩子。
这些年,我心里一遍遍地喊,若是可以,我愿意是我生这些病,而不是一个孩子。
14
可能是我抖得比较厉害,牙齿也在打架。
玲子惊讶地看着我问道:「嫂子,你是不是冷?要不要加一件衣服?」
我咬着牙,点点头,小跑着冲进卧室。
我怕再迟一秒,自己会控制不住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一进门,我一嘴咬在自己的手腕上,生生咽下泪水和嗓子里的呜咽,花了足足五分钟,去努力平复心情,加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正巧,另外几个妯娌也得空过来了,几个女人聚在一起讨论自家的孩子。
我故意把话题往生辰八字上引,玲子得意地报出了她儿子的生辰。
我当时就发给了三姨。
然后,我一拍脑袋,说忘了把新年礼物拿出来给孩子们了,拎了一大袋巧克力出来,发给孩子们。
孩子们高兴地围了上来,我顺利地拿到了瞳瞳的头发。
15
大年初三,我们一家准备回去的时候,我婆婆把我拉到一边儿,对我语重心长地道:「你看看路宸的弟弟虽然身体不好,但好歹有个儿子,可惜他过继给了你四叔。林兮啊,你总不能看着我们这一门绝后吧?妈求你了,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老两口,给我们再生个孙子吧。」
她见我不说话,又悄声补充道:「不用担心生不了男孩儿,我到时候让你四叔去娃娃山拴一个回来给你们,保证是男孩儿。只要你肯生,啥都好说。」
看来,路宸弟弟路宇的儿子就是这么来的。
强求来的孩子灾难多,很难成人,所以必须找个挡灾的。
我这婆婆看来不但知情,而且还是主谋之一。Ⴘƶ
我有些压不住火地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们有彤彤一个就够了,不需要有第二个孩子。对我们来说男孩儿女孩儿都一样,这事儿以后您不要再跟我和孩子念叨了。」
我生气还有一个原因,我最反感大人的事把孩子卷进来。
不知道我婆婆对彤彤说了什么,昨晚睡前,彤彤抱着我的脖子小声说想要个弟弟,以后弟弟可以保护爸爸妈妈,就算彤彤不在身边儿,也有弟弟陪着。
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正好这老太婆撞到枪口上。
我婆婆脸上一阵儿白一阵儿红,气得转头进了屋。
16
回到家第二天,路宸去公司加班,我便以拜年为由,带着彤彤去找我三姨。
把玲子儿子瞳瞳的头发给了三姨。
三姨说八字完全契合,看来八成就是这个孩子。
她把头发和符纸放在一起烧掉,冲水给彤彤喝了。
不多时,彤彤便睡着了。
三姨拿出一个窄口大肚瓶子,对着彤彤念念有词。
大概过了有十几秒,彤彤的嘴巴缓缓张开,一股黑烟冒了出来。
三姨将瓶子对准黑烟,将黑烟全部装进瓶子,塞上瓶塞,再贴上朱砂写的黄符纸。
「这是晦气。至少要半年才能在这福瓶里分解殆尽。等晦气一散,彤彤就完全好了。」
「先回去休息,好好给孩子将养着,这个符水回去之后,再喝一次。」
我千恩万谢地抱着还在熟睡的孩子开车回了家。
谁知到家之后没多久,彤彤就剧烈咳嗽起来,喉咙里好像有东西,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我赶忙打电话给三姨。
三姨让我想办法先喂一点儿符水给彤彤,她立马打车赶过来。
三姨匆匆赶过来,一看彤彤脸色泛紫,眉心一锁,道:「还有脏东西。」
让我拿个盆子过来,端在手里。
她扶起彤彤,对着后背一捋,一推,彤彤「哇」一声吐出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既像头发又像虫子。
三姨不慌不忙,拿起一瓶高度白酒,浇在上面,登时冒起一股黑烟,腥臭刺鼻。
「心真黑啊,怕孩子不死,居然还给她吃了横死之人的头发。镇住她的福气,让她无力挣扎,只能沦为别人的挡灾女。」
我心疼地抱着彤彤,恨不得将这帮人千刀万剐。
「这是南洋的巫术,阴损毒辣。如今咱们破了他的法术,他必遭反噬。咱们要小心他狗急跳墙,以命相搏,反扑。」
不,也许他早就遭到反噬了。
我把路宸四叔去娃娃山强拘童子的事告诉了三姨。
三姨叹道:「命中无时却强求,拘童子也就罢了,不想着积德行善,积累福报帮孩子续命免灾,却一错再错,做损人利己之事。此人怕是命不久矣。」
「这几日,我暂时住在这里,守住你和彤彤。若真如你所说,他必定会有最后一击。」
17
正好路宸忙着公司的新项目,住在公司,一天到晚不在家,方便我和三姨做准备。
我们把家里该贴符纸的地方,仔仔细细都贴了一遍儿。
彤彤自从吐出晦气和那些脏东西,面色红润了许多,胃口也好了,小小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我闺蜜薛潇要过来串门儿,让我一口回绝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分别之后,我一直不大想见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两天之后,路宸发微信给我说四叔快不行了,可能我们还要回去奔丧。
果然被反噬了。
然而,就在当晚,彤彤突然呼吸困难,片刻之后,在屋内开始转圈,似乎是在找门要出去。
三姨说看来他们还留有彤彤的头发和旧衣服,这是想要用邪术把彤彤跟他的孙子绑定在一起,再次做成挡灾女。
匆忙间,三姨咬破食指蘸着金粉,让我按着,在彤彤身上直接画符,直到把身上脸上画满,彤彤才安静下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正在此时,我婆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我开门。
三姨摇了摇头。
我将门反锁,透过猫眼看向楼道。
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我婆婆身后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