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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06 谨言慎行

即使是向着古战场吹响号角,又或者在戏楼里敲响开场锣,效果恐怕也不过如此了。

空气紧绷,更胜满张的弓。而一道又一道目光,已经如箭矢般向着即将开口的人投去。玩家们身体微微前倾,聚精会神,表情里不自觉地染上进攻性。像是害怕她说出什么,又像是期待于她说些什么,然后迫不及待撕碎那份被抛出来的谎话,揭露她的底牌。

亲眼目睹过死亡之后,这场游戏的严肃性已经无需多言,每个人都想抢到属于自己的活命券。

这可是要按积点排名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不让别人和牌”这件事,甚至比自己和牌更重要。

陈湛不是不能理解大家的想法。她习惯了上学时坐在角落,习惯了吃饭时不上主桌,习惯了过一种不被人注目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进来得太早,房间里连号码灯都还没出现,她也不会选择这个看起来离门很远的座位;等到桌灯渐渐成形时,两边又已经坐了人,让她想走却不敢起身,这才阴差阳错在一号位上留下。

过往人生,固然会让陈湛因为人们的注视而手足无措,但也给过她许多得以观察这个世界的时刻。

年纪还小的时候,全息舱是新鲜玩意儿,还没有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推广开来,父亲还是更喜欢去巷子深处的实体棋牌室打麻将。那时候她跑去叫父亲回家吃晚饭,父亲总是焦躁地挥挥手,说打完这把、再打一把、再次多打一把。所以陈湛曾经无数次站在父亲身后,目睹着他是因为哪些牌而皱起眉头,又在哪种时候才会松了神情。

还只是为了五十或者一百块而已。

何况此刻压在牌桌上的筹码,变成了一条命呢?

她越是能够理解,越觉得自己不该紧张。看父亲玩多了,陈湛就想,那些赢得最多的人,好像未必手气最好。这些人未必能第一个凑成搭子、未必在需要什么牌的时候就摸到什么牌,但却总是最平静的。他们很少会因为哪张牌不如意就垮下脸来,甚至哪怕输了两三把,也不会因此而大呼小叫,只是将牌码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波澜不惊地进入下一局。

所以看到系统所出的题目时,陈湛下意识地想,她是同意的——同意心态才是关键。

也所以,尽管大家猎人般的眼神让她后背激起一溜白毛汗,陈湛还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慌张。

光头被淘汰后,他的牌似乎被麻将桌当成弃子,又吞进了桌面下的空间里,传出洗牌声。

因为事发时她太震惊,视线紧紧黏在光头座位上忘了动弹,所以反而将每个细节都看得很清楚。

麻将牌往下落、桌面拉开空隙的那个瞬间里,她看到了……

那张底牌,也是东风。

陈湛觉得这是个机会。她想利用好它。

风牌被大家都描述尽了,谁也不愿要。如果两张东风都被自己想办法留下,岂不是可以和牌?

是时候想个办法了。要在这一轮发言时说点什么,让别人放松警惕,增加自己拿到东风而不被针对的概率。

说什么呢?

这个疑问浮现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陈湛想起同桌从前和自己说:“做 Pre?那有什么难的……你怯场啊?没事,你把台下的人都当成白菜就行……做不到?那这样吧,我教你个办法,你从台下找个熟悉的人盯着看,放松以后再看其他人,一紧张起来就再用目光去找那个熟人。你这样,你讲的时候就看着我,别害怕啊。”

上一轮里,陈湛就发现,十二号最为冷静,像极了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很会打牌的人物,看着便让人安心。

于是陈湛将眼神转向了十二号。

“……?”

由于懒得和人打交道所以很少摆表情的江楼月,看着小姑娘转向自己,心里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

好像没惹过她吧?

算了,惹就惹了,也没关系。

懒得在这件事上耗费心神,江楼月面不改色,望了回去,准备听听对方要说什么。

那倒的确不是一句针对江楼月的话。

如果仔细去看,陈湛开口时,嘴唇其实是有一点颤抖的。只是她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其他人根本无暇注意这些细节了。

“第一,我没有两张连续的牌;第二……我有两张连续的牌。”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这样保险。最好能让别人认为,自己是打算用那张底牌来凑数字搭子的,而东风这张牌只是个幌子。老话讲灯下黑,人总是更容易对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丧失警惕,决计想不到那看似是幌子的牌,其实才是陈湛想要保护的。

戴着护腕的男人眼睛一亮,似乎觉得这个说法颇为可取,紧接着便说:“第一,我没有两张相同的牌;第二,我有两张相同的牌。”

话说到这个时候,再要记住前面的人都说过什么、避免重复,其实已经很困难了。

坐在三号座位上的那个姐姐有些凶,陈湛原本是不敢看她的;可是三号虽然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思考许久后开口时,声音却仍然清新,像一把跳跳糖蹦进人耳朵里:“我有万牌,也……哦,有东风。”

这样的语气,好像足够吹散游戏在人心头蒙下的阴翳。陈湛一时有些好奇,一时又担心自己的眼神会暴露出对于“东风”这张牌有多在乎,最后还是将视线往旁边偏了偏,去看下一位发言的玩家。

四号看着手边那张南风,一时间有些恨牌不成钢的意思,想了半天,才艰难地说:“我……没有万牌……但是有筒牌……?”

音调走到最后,几乎已经不确定地扬成了一个问号。

还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四号将手挡在下巴边,无声地松了口气。

陈湛也替她舒了口气。短短几句功夫,陈湛发现自己手心都被汗打湿了:这个游戏的难度,正在随着玩家们所说的话而飞速增长。每当一句话说出,牌桌上的地雷就多埋一个,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刀光剑影,都藏在消散的话音里。

她为发言的人紧张,也是在为自己焦虑。光头已经——陈湛觉得自己还是无法吐出“死”这个字——淘汰了,这轮要发言的人只剩十六个,游戏实际上正在加快。再轮到她的时候,她能想出一句既不暴露牌面又不重复的发言吗?

她还能平安地撑过下一轮吗?

不知道小胡子有没有想到这一层,但他的脸色也显而易见地为难起来,揪着胡子,翻来覆去地看手上的幺鸡,好半晌才试探着开口道:“我没有筒牌……也没有,呃,应该是有——不对——唔!”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眼睛已经瞪大了。

那是与光头如出一辙的神色。惊惧、困惑、痛苦、仓皇、后悔,情绪汹涌,却又在倾泻而出之前便失去生机,像是突然拔了电源的显示器,狰狞又不甘地定格在人脸上。

混着鲜红碎块的涎水,滴在他胡子上,又随人体摆动的幅度甩开。

小胡子向后跌落的身体被椅背接住,软塌塌地向下滑去。

数秒之后,在大家惊恐得甚至逐渐有些麻木的眼光里,那种滑落终于停止,形成一个活人难以摆出的、扭曲而蜷缩的姿势。

【淘汰玩家数:2】

【存活玩家数:15】

空气的流动,好像也在这一刻停止了。

Vol.2|07 正经人谁胡二条啊

空调呜呜地吹着,好像在哭。

冷汗惊落之后,被风一吹,就沉甸甸地贴在皮肤上,吸取着人的体温。

原本属于光头的座位,此刻已经变得空荡。坐在旁边的西装男人打了个寒战,伸手将外套拢得再紧了些。

十六号也有些受不了,腾地站起身,想要将那台空调关掉。按键“滴”、“滴”地响起来,机械音如同细碎冰块,顺着人耳道往喉咙里滚,留下一条条湿冷的波纹。只是不论他怎么在触控面板上操作,气温也没有半分变化的趋势,只有提示音滴滴答答响个不停。

刺耳的、冰冷的、毫无生气却反复奏响的声音,越是如此,越叫人从沉寂中觉出诡异。

陈湛努力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但还是多多少少因为这种气氛而拧起了心神。

好在不舒服的人似乎不止是她——也可能,用“不耐烦”来形容她旁边那位要更合适些。十七号连头都没转,只是往空调的方向移了移眼神,然后肩膀向后一沉,倚在靠背上,有种百无聊赖的样子。

十六号小跑着回到了座位上。

杂音消失后,寂静变得更为浓郁了——这样的寂静总不可能维持太久。序号为“6”的桌灯不为所动地闪烁起来,像是在催着六号开口,渐渐急迫。

陈湛将视线溜着小胡子的座位边移开,小心而好奇地看向六号。他之前一直维持得不错的低调与从容,已经被上家之死敲出一道裂缝,正摇摇欲坠地挂在脸上,似乎随时都会哗啦啦摔掉。

最后,他终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我……的牌和上一轮一样。”

没有违反规则。

六号神情稍微松散了些,立刻接着自己的话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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