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洲蹙着眉,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城门,又翻身上了马赶回了太傅府。
府内小厮见陆泽洲迎着雪回来了,连忙给他披上披风,一脸急切:“我的少爷啊,您这身子受不住这雪的,药已经熬好了,您快喝了吧,老爷还等着您呢。”
陆泽洲闻言,径直往邵太傅的书房去了。
他猛地推开房门,边走边道:“爹,明日城门一开,我便走。”
邵太傅手中的笔霎时落在了纸上,一脸惊讶和疑惑:“走?你去哪儿?”
“去找沈嘉沫。”陆泽洲的语气尽是坚决,似乎没打算请邵太傅的同意,只是来告诉他:他明日一早便会走。
邵太傅脸立刻黑了:“胡闹!你官职在身,岂能擅自离开。难道你要像千叶那样辞官?”
他并不反对陆泽洲去找沈嘉沫,但他也没想到他能这么冲动。
陆泽洲却冷了脸:“辞官便辞官,或者撤了我的职也好,明日一早我就走。”话毕,也不管邵太傅愤怒的表情,转身就离开了。
“你站住!”邵太傅气的直捶桌子,却也叫不住陆泽洲,只能摇头叹气。
陆泽洲竟然越来越像沈嘉沫了,从前那么沉稳的他居然也会意气用事了……
回到房间内,陆泽洲收拾好包袱后看着那封和离书,猛然将它撕毁扔在了火盆中。
沈嘉沫,大不了换我追逐你十二年。
第二十四章 未曾忘记
次日,天还没亮,陆泽洲背上了包袱出了太傅府。
他骑着马,看着太傅府府门,心中渐升一丝愧意。
他没有跟邵太傅道别,虽然他们父子之间总是有一层隔阂,但到底还是父子。
只是,他不能放下沈嘉沫,除非把沈嘉沫找回来,否则,他可能也不想再回来了。
“爹,对不起……”陆泽洲呢喃着,又看了一会儿才攥紧缰绳往城门去了。
待他身影消失后,邵太傅才走出府门,噙着泪望向陆泽洲离去的方向。
“循儿,你可一定要平安……”他也知道,陆泽洲不一定会回来,他只求他平安无事。
而沈嘉沫一行人已抵达梧县。
陆北尘寻了一处客栈,让柳馥兰和沈嘉沫先歇着,而后又去叫了大夫过来替沈嘉沫查看伤势,折腾一番天已经大亮。
沈嘉沫一手艰难的套着衣服,龇牙咧嘴的将头偏向一边,她还是不想去看她的断臂,每到穿衣的时候总会苦愁一番。
只有一只手的手臂还真是不方便。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想起,沈嘉沫连忙紧了紧衣服才道:“进来吧。”
陆北尘端着药和饭菜推门而入,见沈嘉沫转过身来一脸茫然。
他放下手中的药和饭菜,轻声道:“若是不方便,我叫个丫鬟来伺候你吧。”
沈嘉沫却摇摇头,感慨道:“不必了,我也不是将军小姐了,我也不能让人伺候一辈子,我总要习惯只有一只手的生活。”
虽然这么说着,右手还是抓着空荡荡的左袖,她遗憾没有左臂,但她不后悔。为爹和哥哥报了仇,哪怕丢了命也没关系。
陆北尘认真的看着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几丝遗憾。
“先喝药吧,喝了药把饭吃了,等你和柳嫂子歇够了再走吧。”他将药端给沈嘉沫,看她眉头都不皱的喝下去,笑道:“你从前可怕苦了,喝一口药要吃两个蜜饯。”
沈嘉沫手一顿。
从前……她记得有一回她贪凉患了病,烧的神志不清,还叫着陆泽洲乱说胡话。
听程云韬说,是程毅去太傅府把陆泽洲叫来,陆泽洲凑到沈嘉沫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立刻平静下来乖乖喝药。
至于说了什么话,只有陆泽洲知道,而这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放下碗,看着眼前可口的饭菜却没有了胃口。
陆北尘感受到她突然的惆怅,立刻将话题转移了:“千叶,等回了家,你打算做什么?”
沈嘉沫长舒口气,耸耸肩:“我不会针线不会女红,也不通文墨,只懂得舞枪弄剑,况且我现在也只有一只手,还能做什么,我只想在嫂子生之前适应一只手,等她生了,我也可以照顾她。”
陆北尘听着她无奈的语气,心不由的一疼,她总是想着别人,总是不想给人添麻烦。
“千叶,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陆北尘由衷的说道,眼中是藏不住的爱意。
沈嘉沫咬着下唇低下头:“谢谢,我自己可以,你不必把心放在我身上。”
任她再大大咧咧,也不可能不明白陆北尘的心意,但她确实只把陆北尘当做朋友,全无半点男女之情。
“你……还没忘了陆泽洲?”
第二十五章 寻寻觅觅
沈嘉沫闻言,半晌才抬起头,坦诚道:“换做是你,你会那么容易忘记你喜欢了十二年的人吗?”
陆北尘苦笑一声,他当然理解,十二年来,他也从未忘记过沈嘉沫。
另一边,陆泽洲在一个三岔路口犯了难。
中间和右边的路都可以通向庐风镇,但两条路却途经不同的城镇。
若是走错了,他就得直接去庐风镇等沈嘉沫,可他还是想在路上就追上她,到了庐风镇,沈嘉沫思乡心切,可能更不愿意离开了。
“咳咳咳……”寒风吹过,病未痊愈的陆泽洲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背着一捆湿柴的老大爷从中间的道路走了过来。
陆泽洲下了马,忍住喉中的刺痛拱手问道:“老人家,您是打这条道儿回来的吗?”
“是啊,有何事?”老人家见陆泽洲相貌堂堂,也停了下来。
“您来时可曾见过一辆马车?”
“这条道儿日依誮日都有马车。”
陆泽洲蹙起眉头,他又该怎么去问沈嘉沫的踪迹呢。
老人家喘了口气,又道:“不过昨儿个傍晚我倒是在前面碰上几个歇脚儿的。”
“歇脚的?”陆泽洲忙问:“是何模样?是不是一个姑娘和一个孕妇?还有一个孩子?”
“对对对,但是还有个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是马夫,另一个是长得挺俊俏的年轻人。”
俊俏的年轻人?陆泽洲立刻愣了,除了柳馥兰和她孩子,还有沈嘉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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