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时她又有些局促地站在了那里，不敢上前。

不知是怕碰到韩渊的伤口，还是心中憋着怨气，她只是那么站在床边，侧过脸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唉！”

韩渊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

他朝着站在床边的林秋歌露出一个笑容，“你看，我不还好好的嘛。”

“你！”

林秋歌这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可敏锐的韩渊却发现，林秋歌的身体好像在微微颤抖。

“你怎么哭了？”

“废话！”

林秋歌先是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转过头，眼圈红红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韩渊，“下次，能不能让我跟你一起留下，哪怕哪怕能帮上一点忙，也好”

“知道了知道了，”看着梨花带雨的林秋歌，饶是精神大条的韩渊一时间也有些慌了手脚，他赶忙应承下来。

“下次我一定让你留下，我们一起对付鬼物，再说了，谁说你只能帮一点忙了？这次在卧式中，要不是你砍出的那一刀，我能不能坚持到你们来，还不一定呢！”

“嗯，”林秋歌点了点头，眼角的晶莹终于不再往下滚落。

不久，又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影，韩渊歪头看去，发现是脸色苍白如纸的林奇。

后者看到站在韩渊身旁，眼圈泛红的林秋歌，一时间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两人一愣，林秋歌的脸颊飘上了一抹绯红，韩渊倒是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当时在浴室里那股子拼命劲儿呢？怎么现在磨磨唧唧的了。”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林奇突然站好，恭恭敬敬地朝着韩渊鞠了一躬，“昨天的事，谢谢你！我林奇，欠你一条命。”

韩渊：“”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一本正经，”短暂的沉默过后，韩渊摆了摆手，“对了林大哥，你昨天到底想要干什么？”

林奇想了想，随即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是我们守夜人的秘密，对不起，还不能告诉你。”

“好吧，”韩渊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然后语气略有些严肃地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如果昨天我不拦着你，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吗？会死？”

想起昨天自己的举动，林奇到现在还有些后怕，他想了想回答道：“也许，比死还可怕。”

屋子里陷入一阵沉默，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昨天如果不是韩渊站了出来，林奇必死，如果不是林奇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另外两人也是如此。

几人走的每一步，都是如此凶险。

韩渊心底对于鬼物的最后一丝轻视也彻底烟消云散，他明白虽然自己是挂逼，可若是不小心遇到强大的鬼物，他是真的会死。

“哦对了，”一旁的林奇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略有些愧疚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韩渊，“队长说，昨天他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只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你，还有这个镜片已经碎成几瓣的化妆镜。”

“嗯，”韩渊面无表情地接过化妆镜，可他的心里却焦急万分，赶忙在心底呼唤。

昨晚，当各种负面情绪彻底占据他的大脑时，他便不再记得之后发生的一切，但他清楚地记得，当他选择冲向浴室时，多多就跟在后面。

“多多！”

“多多，你还在吗？”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他心里，早就把多多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见到的家人。

林秋歌也发现了韩渊的脸色变化，但是她并没有做什么过激的动作，只是不经意地微微侧身，挡在韩渊的身前。

她知道多多的存在，也知道多多大多数时间都藏在那个小巧的化妆镜里面。

所以此时的她内心之中，也十分焦急。

可她也清楚，韩渊之所以隐藏自己的情绪，就是为了隐藏多多的存在，毕竟守夜人和鬼物，本来就是水火不容的两种存在，谁知道林奇若是知道有一只鬼物就藏在镜子中，他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或者动作。

终于，就在韩渊想要打开化妆镜查看的时候，手腕处传来一阵凉意。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响起了那道让他颇为牵挂的声音。

韩渊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回应多多，让他好好养伤，毕竟自己都成了这幅凄惨模样，想必多多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另外一边，走出病房的楚风快步朝着外面走去，当他彻底走出住院楼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口袋里面取出了一根烟点燃，夹在手指间狠狠地吸了一口，一脸沉醉。

“老烟鬼，你这烟瘾可真大！”

他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对着空气说话，随即又像是得到了回应一般，苦笑着摇了摇头。

在楼下找了一个向阳的地方，楚风倚靠着身后的大树，抬头看向韩渊所在的那间病房。

“这小子，到底还是走了他爹的那条老路吗？”

“老烟鬼，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周围无人说话，楚风只是眼神闪烁地看着窗户。

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

“希望吧，毕竟，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第84章

无言

林奇出去后，韩渊在林秋歌的帮助下，简单吃了些早饭。

在强大身体素质的加持下，很快韩渊便可以坐起身来简单活动，可鲜血的大量透支以及因为鬼气入体的时间太长，他还是显得十分的虚弱，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他斜靠在床边，歪着头看向窗外。

温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也洒在坐在他旁边的林秋歌的身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却又好像说了什么。

半晌过后，韩渊率先打破了什么，“秋歌，一会能不能麻烦你跑一趟？”

“怎么？”

林秋歌歪过头，她精致的面容在阳光的映衬下，即使是心理素质颇为成熟的韩渊，都不由得一滞。

可随即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古怪地说道：“小黑，还没有吃饭，你能不能？”

“钥匙。”

林秋歌直接朝着韩渊伸出了手，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以至于韩渊有些发愣，不过他还是将钥匙给了林秋歌，并将自己的详细地址说与对方听。

同时，他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毕竟他可是能察觉到自己所在小区的诡异的，鬼知道白天会不会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地方。

“哦对了，”韩渊提醒道：“你也可以去街道不远处的朱氏肉铺买点肉带回去，别看朱叔叔长得凶，但是人很好的。”

“门口的曹大爷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如果他问起来，你就说你是我朋友，我有东西落在家里面了，你帮我拿一下。”

“哦还有”

看着喋喋不休，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的韩渊，林秋歌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她嘴角微微勾起地摇了摇头，“知道了，你好好在这里养伤吧，楚叔说给你请了三天的假，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说完，她接过钥匙便走了出去。

跟守在外面，抱着黑色刀鞘靠着墙的李玲玥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之后，林秋歌便径直走了出去。

第一次尝试着吸收鬼气的过程虽然痛苦，可身体中那股轻盈感以及渐渐充实的力量感，却是令人十分着迷。

踏出医院的大门后，林秋歌站在阳光下微微回头看了一眼韩渊所在的窗户，嘴角轻轻勾起，似乎是对着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少年说了些什么。

可声音，却消散在了空中

病房里，韩渊又倚着墙稍微休息了一会，等身子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他便撑着床缓缓站在了地上。

当脚掌踩在坚实地面的那一刻，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扶住床面，说不得就要直接摔倒在地上，可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不知道牵动了身上多少伤口。

“嘶~”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现在的身体素质，相比于鬼物还是太弱了啊，如果没有噬灵刃，没有多多的帮助，哪怕是碰到怨级中阶的鬼物，都不是我能够对付的。”

随即，他又想起了林奇之前所说过的领域，不由得有些心神向往，“在这个世界的真相彻底展露在世人眼前之时，守夜人以及我和秋歌，应该已经算是走在了前面，希望在以后的大危机和世界秩序彻底崩坏之前，我们能有足够的自保之力来应对发生的一切。”

对于楚风之前说过的深渊降临，他还是颇为忌惮的。

而且他也明白，一般这种事情是不可逆的，鬼域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瓶子，而各种人性中最卑劣的负面情绪，就像是装在这个瓶子里的水。

总有一天，瓶子会再也装不下水。

守夜人和看门人做的，无非是让这一天来的晚一些。

可是韩渊觉得，与其让世人处于无知的幸福之中，不如早一些将隐藏的真相公之于众。

当然，对于这些他也无能为力，守夜人有守夜人的规则，这个世界，同样也有这个世界的规则。

韩渊又缓了一会，直到身子适应了站立的状态，他才开始缓缓在屋子里面踱步，同时内心也在向系统诉苦。

“系统，每一次使用噬灵刃，我都要放血吗？”

“还有就是，为什么每次鬼气入体，我都会逐渐失去理智。”

“你看哈，我好歹也算是个宿主，你说万一哪天战斗的时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