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说仍旧好声好气地劝:“皇上怎么会不待见你呢?你这不去他连吃饭都没胃口了。”
他本以为这话能安抚一下陆惗的情绪,然而里头毫无动静,他等了又等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陆惗根本没信,不止没信,连回应都懒得。
蔡添喜哭笑不得,虽说他的确稍微润色了一下,可说的是实话,皇帝现在确实没吃饭。
“陆惗姑娘,你说句话。”
里头仍旧没有声响。
得,这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
蔡添喜无可奈何,只能折返回正殿,琢磨着能不能再劝劝贺迟,人是铁饭是钢,龙体可不能这么折腾。
他悄悄推门进去,贺迟听见脚步声斜昵了过来。
“皇上,该用……”
不等话说完,一个软枕先砸了过来:“吵闹,出去。”
蔡添喜:“……”
他灰溜溜地退了出去,一时间欲哭无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个个的都不搭理他。
成,他不操这个闲心了还不成吗?
可这么说着他又忍不住看了眼偏殿,却瞧见一道影子正越走越近,从那个方向过来的,除了陆惗再没有旁人,他眼睛不由一亮,快步迎了上去:“姑娘快进去吧,你可得好好劝劝皇上……”
“我不是来见皇上的。”
陆惗打断了他的话,随即将一个布包递了过来:“我记得今天是德春的生辰,也没什么好东西能给他,恰逢天气转暖,就做了双鞋子,劳烦你转交。”
蔡添喜一时间又是欣慰她还记得德春,又是无奈这种时候了她不管皇上却还记得德春。
“陆姑娘,你……”
陆惗一抬手,止住了他的未尽之言,有些话不必全说出来,就已经能让人明白了。
“多余的话就不必劝了,东西送到我告辞了。”
蔡添喜张了张嘴,可看她走得那么坚决,无可奈何地又闭上了,算了算了,不去就不去吧,今天不去明天也得去。
两人闹腾了那么多回,兴许这次也不要紧呢。
他唏嘘着退了下去,第二天一早来当差的时候,陆惗果然在,他不由松了口气,伺候贺迟更衣的时候十分识趣地后退一步让出了位置。
然而贺迟张着胳膊等了许久,也没等来人为自己宽衣解带,他略有些不解地睁眼,就见周遭围了一圈人,却没有陆惗的影子,再往远处看才瞧见她站在门口,距离自己好几丈,别说伺候他了,连往跟前凑的意思都没有。
他额角一跳:“陆惗,你戳那干什么?还不来伺候?”
陆惗不但没往前,反而又退了一步:“奴婢笨手笨脚,不干不净的,不敢碰触皇上,还是劳烦蔡公公吧。”
“你!”
贺迟一哽,心里既尴尬又懊恼,一句话而已她到底要气多久?还要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给他没脸。
他忍不住环视四周,宫人们察觉到他心情不虞,纷纷低下了头,那副样子,像是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瞎子,刚才的事没听见也没看见。
贺迟有气没处发,只能扭开了头,咬牙切齿道:“朕也不稀罕你伺候!”
蔡添喜一听这话连忙上前,却被嫌弃地拍开了手:“朕自己来。”
他背转过身去,动作利落地换好了衣裳,出门上朝的时候他脖子梗得笔直,看都没看陆惗一眼,可一上銮驾,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黑了。
“你看见她刚才的态度了吗?”
他忍不住和蔡添喜抱怨,“你见过哪个奴婢敢这么嚣张?她连自己的差事都不做了!一个连主子都不伺候的丫头,朕要她有什么用?”
蔡添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看似痛心疾首,实则敷衍至极的附和。
贺迟也并不在意他什么态度,兀自在发狠:“朕算是明白了,她就是受的教训还不够,才这么学不乖。”
蔡添喜敷衍的有些习惯,一时间没留神,下意识就开了口:“那皇上就把人逐出去,让她好好长长记性吧。”
话一说完耳边的嘟哝就停了,蔡添喜略有些困惑,可下一瞬他就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由得浑身一抖,略有些心虚地看了眼贺迟。
贺迟也正看着他,表情有些空白,大约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圆过去,于是僵住了。
第96章这是朕贴身的衣裳
蔡添喜心里懊恼自己说话不过脑子,眼见贺迟动也不动,连忙找补:“奴才这张嘴真是缺德,那陆姑娘大病初愈,就算是有些地方不妥当,可皇上你宅心仁厚,决不能做出这么刻薄的事情来。”
贺迟静了半晌才开口,目光略有些游移,刚才凶狠却已经不见了影子,语气也诡异地缓和了下来:“你也觉得撵她出去有些刻薄了?”
蔡添喜听出了这语气中微妙的变化,忙不迭点头:“是是是,奴才就是这样觉得的。”
贺迟抬手抵唇,不尴不尬地咳了两声才开口:“朕也觉得是,虽然朕不敢自比尧舜,可也不能做个暴君。”
蔡添喜瞬间满脸感动:“皇上仁德,真是万民之福。”
贺迟又咳了两声,再次朝他看了过来。
在这一眼对视里,两人都从对方身上看见了一点尴尬,和恬不知耻地撒谎遮掩某种真相后的羞愧。
于是他们默契地扭开了头,虽然剩下的路还很长,但主仆两人再没说过一个字。
直到崇政殿近在眼前,他们才打起精神来,将刚才的小插曲彻底忘到了脑后。
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学子们坐立难安,朝臣们也有些神思不属。
且不说四大世家还在巴望着翰林院的位置,就是其他朝臣也想趁着这次放榜为自家女儿择婿,这次的寒门子弟可是几十年来最多的一次,若能招赘入府,必能为家族添几分光彩。
然而这份热切的期待,换来的不是放榜的喜悦,而是祁砚的参奏:“臣以为此次科举成绩做不得准。”
朝臣一时哗然,萧敕迫不及待地出列:“祁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学子们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得入考场,怎么就做不得准了?”
祁砚也不解释,只笔直跪在阶下,双手呈上了一份奏折。
贺迟看着他,目光微微一沉,他明明事先嘱咐过祁砚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今日会有人将事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提出来,不必他来做这个出头鸟。
可他竟然如此不听话。
然而事已至此,再要遮掩已经来不及了。
“呈上来。”
蔡添喜连忙下去取了奏折,好在祁砚还不算太蠢,没有公然和四大世家对上,只说了有寒门学子状告世家逼迫他科举时更改名字,为他人做嫁衣,另有考官从中接应周全。
贺迟仿佛今日才知道这件事,瞬间勃然大怒,将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