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色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心瞬时提起:“你是?”
那女子没来得及回她,而是又转身向外喊道:“快去告诉主子,公主醒了。”
温殊色十分警惕地看她。
那女子也不在意,自顾自解释:“公主,属下叫青影,是主子派来照顾您的,我们主子守了公主整整五天,刚被公孙军医拉过去换药您就醒了……”
顷刻后,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那门再次被人推开。
看见那张俊美的熟悉脸庞,温殊色慌乱的心终于落定,眼眶一下子红了。
她强撑着张开双手扑过去:“哥。”
原本嘴角噙着笑的沈景渊神色一变,慌忙上来接住她。
温殊色力道不小,被撞到心口的沈景渊眉头微微一蹙。
青影想说些什么,却被沈景渊一个幽深眼神制止。
青影颔首,悄无声息出了房间。
温殊色不停抽噎,哭着哭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始破口大骂:“沈景渊你是不是疯了,那么高的悬崖,你说跳就跟着我跳……”
天知道她看见那一幕时,心脏都要跳出来。
那种几乎震碎她心神的冲击力现在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从小在皇宫长大,又嫁入秦家那种地方的九公主,从未想到有人会这样为她豁出性命。
她虽然唤沈景渊一声哥,说到底,两人并无血缘关系。
被直呼其名的沈景渊嘴角笑意越发明显。
他拍着温殊色的头轻声诱哄:“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多少年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这语气宠溺温柔极了。
若是被那些属下和南陵百姓看见,只怕一个个要惊掉下巴。
温殊色哭了半天,从他怀中抬起来,终于想起了正事。
“哥,刚刚那人是谁?我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又是怎么获救的?”第23章
沈景渊一边轻手轻脚地帮她擦拭眼泪,一边分神回答。
“小天山下面有条江,我们很幸运地被藤蔓勾住,止住了冲势,然后落入江中。”
“我手下的人落后我半天,没来得及上山,有个熟悉地形的影卫知晓事情发生,便带着众人顺着水势搜寻。”
说到这里,沈景渊轻笑一声:“索性他们还算争气,所以我们俩捡回了一条命。”
他说得波澜不惊,温殊色却是听得惊心动魄。
她瞪沈景渊:“你还笑,这其中但凡出了一步差错,我们俩不是粉身碎骨就是曝尸荒野。”
沈景渊转头看她,一双璀璨星眸勾人心魂。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温殊色心猛地一跳,升起些怪异的感觉又连忙压下。
她岔开话题:“所以我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现在在离京城数百里外的越州城,本想带着你直接回南陵,但你一直未醒,我怕一路颠簸影响你伤势,便在此处暂时歇脚。”
温殊色蹙眉:“越州?你这么久未回封地会不会被人报告给父皇?”
见她一脸忧虑,沈景渊抚了下她长发。
“无妨,日前我已收到父皇来信,召我回京,正好趁此时机,我们在这里养伤等着我的近卫军到来。”
温殊色觉得奇怪:“突然召你带着近卫军回京,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景渊眸色一暗,耐心解释:“知绾,你昏睡多日,还不知道,谢劭已继任秦家家主之位,京中近日,十分不太平。”
“父皇命我驻扎在京城外,若是有异动,随时驰援。”
温殊色眼眸一凝,低喃道:“谢劭继承家主之位……”
她并不诧异,温殊色只是奇怪,他们遇见的那两波刺杀,究竟是皇帝的手笔还是秦家旁支的手笔。
与此同时,京城秦家。
谢劭面前,麒麟卫跪着他面前回道:“家主,属下已查出,九公主被南陵王手下七影卫救下,目前不知所踪。”
谢劭神色苍白,一张清隽的脸带着病容。
压在心底多日的大石终于落下。
他低声自语:“只要活着就好。”
只要活着,就能有再相见的机会。
温殊色最是记仇,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必不可能就这么消失无踪。
终于知道了最关心的事,谢劭放下心,眸色又冷戾起来。
他沉声吩咐:“将我的好舅舅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交到陛下手里,先让他们斗着吧!”
几天后,朝堂上爆出一桩惊天大案。
当朝丞相白仲贪污受贿,买官卖官,豢养私兵,背后更牵扯出无数世家,圣上大怒,当场将丞相打入天牢。
天色阴沉沉的,秦家长廊内,一个满脸怒容的贵妇闯进谢劭的院子。
秦夫人指着他鼻子骂道:“谢劭,你这逆子,当真如此不顾你舅舅死活。”
谢劭正在描绘丹青,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不疾不徐道:“母亲,别忘了,你是秦家的人,白家早已与你毫无关系,你想拖着秦家一起陪葬吗?”
秦夫人保养得宜的面容像是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几岁:“我不管,若是白家出了事,我也不活了。”
谢劭终于抬眸看她,一双眼睛隼一般锐利。
“白家这些年打着秦家旗号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陛下将我秦家视作眼中钉,这其中有白家半数功劳。”
秦夫人哭出来:“那是你亲舅舅啊!”
“亲舅舅?”谢劭笑了,“我母亲一族早已死绝,这么多年,你莫非诓骗得自己都信了?”第24章
秦夫人神色大变,惊的后退半步。
她的手开始发起抖来。
然而到底做了这么多年的家主夫人,她很快镇定下来。
“谢劭,纵然我不是你亲母,可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养恩大于生恩你不知道吗?”
极少有人知晓,谢劭的父亲在秦夫人之前,还有一任妻子。
只是那女人早早便逝去。
许多人说是因为她家境普通,承受不住这样的命格,所以才红颜薄命。
她死时,谢劭才不到五岁。
在那之后不久,门当户对的白家嫡女入府,成了秦夫人。
秦夫人对谢劭很好,若是谢劭一直不知晓是她为了嫁入秦家将自己的亲生母亲害死的话,他会一直好好的与她演母慈子孝。
嫁进来两年后,秦家主终于走出丧妻之痛,与秦夫人琴瑟和鸣起来,而秦夫人也很快怀孕。
那一天,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温声细语:“你可一定要争气啊,一定得是个男孩,母亲好不ⓈⓌⓏⓁ容易谋划至今日,待你长大,这比皇室还尊贵的秦家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小小的谢劭窝在窗台下,将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入了耳中。
没多久,秦夫人意外摔倒滑胎,伤了身体的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
她发疯一般摔了整个院子的东西,又将自己关在房中三月,再出来时她又对着谢劭言笑嫣然:“烆儿,母亲以后便只有你一个孩儿。”
谢劭眼神濡慕:“母亲以后便是烆儿的亲生母亲。”
没人知道,秦夫人滑胎是仅七岁的谢劭一手策划。
从七岁开始,他便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一步一步筹谋至今日……
谢劭神色淡漠,毫不留情地戳穿。
“养恩?若是当年,你那个孩子顺利出生,我怕是也跟我母亲一样意外早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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