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姐,要不算了,她好像喘不上来气了,会不会出事啊?」
我不知道柯彤什么时候把脚从我手上挪开的,在那一刻,我完全失去了听觉和感觉,甚至短暂地丢了意识。
睡在我下铺的小丹把我拖到墙边,让我靠着,然后扒了扒我的下眼皮,抬起头说:
「彤姐,她好像是惊吓过度丢了魂了。」
宿舍里其他女生开始慌了,她们虽然欺负人,但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个看向柯彤。
柯彤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怕……怕什么,顶多就是傻了,又不会没命,你们不说,谁知道她是被什么吓到的。」
「没事儿,出了事我担着。」
众人得了柯彤的定心丸,也不再说话,跟着柯彤出宿舍去食堂吃饭。
小丹看她们都走了,才给我喂了口水,一下一下地顺着我的胸口,
「没事没事啊,我奶奶说受了惊喝口凉水就好了。」
我慢慢地恢复了意识,全身都在颤抖,但身体还是没有力气。
小丹拉了我两次都没拉起来,最后只能让我继续靠在墙边。
缓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有点力气了,颤颤巍巍地起身,把身上湿嗒嗒的校服换了下来。
我不敢出宿舍门,怕刚好遇上她们,所以把脏衣服放盆子里,准备下了晚自习再洗。
躺在床上,我想起柯彤这两天对我所做的种种,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了下来,滑过我的鼻梁,浸湿了枕头。
我不敢闭眼,一闭眼就会出现那些人扇我耳光的画面。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是因为第一天见面没过去接烟灰,还是因为我没给她认错。
也许是我的反应吓到了她们,后来有段时间,她们没再为难我,但会在下课时间里,跟其他男生在教室里开我的玩笑。
她们说我怂,说我被吓到尿裤子,那些难听的话一遍遍灌进我的耳朵里,我甚至不敢捂上耳朵。
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有人用东西砸我的后脑勺,我差点吓得哭出来,但不敢回头看是谁干的,只能小心翼翼地瞥了地上,是一团废纸。
身后传来男生哈哈大笑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我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啊,我刚刚不是故意要砸你的,失误失误哈。」
耳边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
我慢慢睁开眼,很小声地说了句没关系。
但他没有走,走到我前面的空位上朝我坐下,趴在桌子上看我。
「哎,你别哭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把头抬起一点,认出了他,高二有名的混混——卓耀。
我赶紧用手擦了擦眼睛,却没有眼泪,只是眼眶有点疼。
「哎,卓耀,你给她道歉干什么,你喜欢她啊?」
柯彤在后面大声喊。
这下班里的同学都听到了,开始起哄。
卓耀站起来,捡走我脚下的纸团,「说什么呢你,要不是你拿纸团扔我,我也不会砸到她。」
柯彤跟卓耀玩得很好,两个人经常勾结搭背,兄弟相称,所以我当时以为,卓耀是故意看我笑话的。
毕竟那个时候,喜欢我是一种笑话。
男生们打赌时总说,「谁输谁就是温琪的男朋友。」
谁都不想丢那个脸,跟我沾上一点关系。
但至少我不用挨打了,我不在意。
周末哥哥没有回来,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做兼职,让我在家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
我很失望,但还是答应了他。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讲我受了欺负,不知道怎么开口去说,我怕我下一秒就崩溃掉。
柯彤开始不欺负我了,因为她们有了新的欺负对象——小丹。
小丹人黑黑的,有点胖,个子不高,说话带着外省口音。
听说她以前是在外省念书的,后来她妈忍受不了她爸的打,带着她跑回来了。
这些都是我听镇上的老人说的,所以我们这些小辈都知道。
那天,下晚自习回宿舍,我却怎么也推不开宿舍门。
里面传来似有若无的哭泣声,还有铁床摩擦在地上的声音。
我知道肯定是有人又被柯彤打了,心里的恐惧又被唤醒,我不敢敲门,贴着墙蹲在走廊。
宿管阿姨用手电筒射着我,问我为什么还不回宿舍睡觉。
我没说话,立马就站起来准备往宿舍走。
可还没等我到,宿管就走过去推我们宿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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