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什么事?”
昨天师父特意通知大家,今天是我及笄之日,大家要送礼物给我。昨晚,我感动的跑到师父房里,和他唠嗑唠到他打哈欠打了一脸的眼泪。我一看师父困了,打算给他老人家暖脚,结果将师父吓的玉面雪白,瞌睡全无。
和师父比起来,江辰真是没心没肺,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对我一点表示也没有,好歹我与他也有四年同门之谊啊。
我认真的看着他,正色道:“江师兄你其实姓铁更合适。”
“为什么?”
“铁公鸡啊。”我跟着江辰你来我往斗嘴了几年,也学了些他的本领。
他一脸的委屈:“小末你才铁公鸡呢!那年过生日我没送礼物给你?你可送了我?”自从我改名叫云末之后,他不叫我“摸摸”了,但也不肯叫我“云末”,只随着师父叫我“小末”。
我不满道:“江师兄,树叶子也算礼物么?”
他瞪大了眼睛:“那是普通的树叶子么?上面可是提了王维的诗。”
“可你不是王维啊!”我若是在树叶子上写两句兰亭集序,莫非就可以冒充王羲之?
他幽幽叹了口气,颇为惆怅的哼了一句:“小末,你真是不解风情,没有情调啊。”他摇摇头潇洒离去,三步开外,还回头瞥了我一眼,甚是怅然遗憾。
我也瞥了他一眼。他的确是每年都送礼物了,什么树叶子,小野花,麻雀,最贵最隆重的一次,是一盒胭脂。我乐滋滋的捧着生平第一盒胭脂四处招摇。逍遥门都是男人,我第一次见到这个玩意,高兴的直冒泡。
云洲看了一眼,淡淡道:“好象是用过的。”
那盒胭脂,我压箱底了,每次想起来江辰,我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抠门。
云洲,从没送过我礼物。不过,不送,也好过敷衍。
生日这一天特别热闹,师父让后厨的张师傅给我做了许多好吃的,众位师兄都送了我礼物,其实我最期盼的就是云洲的礼物,因为他从没送过我东西,会是什么呢?
我做梦也没想到他送了我一柄匕首!
我叹着气看着手里锋利的匕首,对着阳光,可真是寒光凛凛,吹发可断,可见是个好东西。可是,送一个女孩子这个物件,借用江师兄的话来说,也实在是没有情趣啊。我虽然高兴他送我礼物,却有点失望他送的是这么个物件。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虽然整日和一群师兄们混在一起,性情有点豪放,但也不能将我彻底视为男子啊,送我如此刚猛的玩意,太让人伤心了,要是胭脂,簪子什么的多好。
我有点不甘心,对着光线仔细研究琢磨,这个匕首会不会里面有什么秘密?比如藏宝图,武功秘籍,或是小纸条?
研究了半个时辰,也没发现有什么机关,唯一的特别之处是上面铭刻了一个“相”字。我思忖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要送匕首给我。
我到了云洲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云洲的声音特别好听,象是夜间的溪流,晨起的山风。
我把门推开,云洲正坐在桌前。
窗前一盆杜鹃开的正艳,如火如荼,越发衬的他一身白衣洁净儒雅出尘脱俗。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你为什么送我一把匕首啊?”
云洲抬起头看看我,眉头微微蹙了蹙,又舒展开,欲言又止。
我神秘兮兮的凑上去:“哥哥,这里面是不是有藏宝图,武功秘籍?”小纸条我就不指望了。
他的眉头轻抖了一下,唇角似乎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我这才发现自己离他的面容特别近,近到看见他眼中的自己。他的眼珠特别黝黑,沉沉的看不见底,当然,更不可能看见他的心思。
他抿了抿唇角,轻声道:“这把匕首是京城精武行的铭相大师的得意之作,我送你,防身。”
我一愣:“防身?”
他的目光又放在了书上,低声道:“好看的女孩子总是要多当心些。”
他的声音轻的象是一片羽毛,被风徐徐送到了我的耳边,酥酥的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好象是说,我长的好看?
我又高兴又感动,半蹲下身子,仰着脸道:“哥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想的这么细心周到。”
他的眉头又轻抖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凉茶。
我实在是太感动了,于是情不自禁又加了一句:“你简直象我娘。”这只是一个比喻,听说当娘的都是为孩子想的最周到的那个人。
他嘴角一抽,似被凉茶呛住了,咳嗽了两声才道:“我当不起。”
我怎么觉得他的脸色好象镀了一层肉眼看不见的粉,好似睫毛也颤了两下。许是我太激动,眼花了。
我仔细收好匕首,这可是铭相大师的作品,价值不菲。
云洲果然大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我高兴的从云洲房里出来,觉得过生日的感觉甚好。可惜,一年只有一次。
我刚回到房里,就见师父提着一个包袱走了进来。我心里一沉,蹙起了眉头。
师父把包袱递给我:“这是送到山门外的,和往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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