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提着两大袋东西,装着没听见的样子,快步走过。
这些长舌妇没事就爱说些闲话,真是让人极其反感。
小涛弟弟,听说这次出事的是二号井,你爸妈没死在下面吧,没事,以后姐姐养你。
爱菊,你就少说点吧,你这嘴啊
胖乎乎的李婶看了看王涛的脸色,拉了拉李爱菊的衣角。
王涛实在忍不住了,甩下东西,走到李爱菊毫不留情面地扇了一巴掌。
你他妈胡说什么东西?
李爱菊捂着脸,惊恐地看着王涛。
不出三秒,其他的人全都像看到了小阎王一样跑远了。
只剩下这个说话最狠毒的女人李爱菊。
也是矿上有名的交际花。
有时候闭嘴也是一种善良王涛冷冷地说道,提起东西,迈上楼梯,回头又恶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以后,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看我敢不敢撕破你的臭嘴!
李爱菊眯着眼看着王涛的背影,心里恨恨不已。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
见惯了男人递上来的好色眼神,
李爱菊撩了撩头发,心中燃起了征服的欲火。
回到家,把买来的肉和剩下的钱往桌子上一放,王建国和张桂英惊愕地对视了一眼。
混账,你居然敢当小偷?
王涛苦笑不得:爸,这是我靠手艺挣来的。
王建国一瞪眼:你去大街上抢了?
懒得解释了,王涛把肉提起来钻进了厨房。
一顿当当当当后,拧开了煤气罐,在灶台上轻轻一打,蓝红色的火苗瞬间窜了出来。
切好的猪肉倒入锅中,滋滋作响。
张桂英拿起钱,蹑手捏脚地跟着过去,看着儿子熟悉的背影。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咳,咳,咳
没有油烟机,这也太呛人了。
王涛捂着口鼻,不停地翻炒着猪肉。
小涛。
王涛回头露出乖巧的笑容:妈。
张桂英摸索着,轻轻一拉门口的小细绳。
咔吧一声,
厨房的15瓦白炽灯开了。
王涛一拍脑袋:我说呢,刚才差点切到了手。
小涛,你把这钱拿着,妈陪着你,咱去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王涛看着母亲递来的钱,一脸无奈。
妈,我像是干坏事的人吗?
王涛拉着母亲的手,费尽口舌地解释了半天。
张桂英听得一头雾水。
按你说的,别人擦鞋五分一毛都没人光顾,你一块钱一次还擦不过来?
王涛点点头。
凭啥啊,张桂英一脸狐疑:你是不是拿刀架到人家脖子上了?
这回轮到王涛沉默了。
桂英,桂英在家没?
房门敞开,一个白胖的布满皱纹的脸探了探头。
来串门的李婶跟张桂英说起了矿难的事情,确认两口没事后捂着胸口离开了。
张桂英听完李婶的讲述,脸瞬间变得煞白。
赶紧跑到正在喝茶的丈夫面前,一顿嘀咕。
王建国也是吓得不轻,搪瓷缸子掉落,砸到脚面都没有感觉。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王涛端着一盘香喷喷的青椒肉丝放到了桌子上,用围裙擦了擦汗。
妈,那鱼我不会去鳞。
王建国看了一眼乖巧的儿子,问道:你没去下井?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王涛一愣,点点头。
随即猛拍了几下大腿。
坏了!爸,我忘了,我一看擦皮鞋能挣钱就没去。矿上不会罚钱吧,这可麻烦了!
望着焦急的儿子,王建国长舒了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摸着口袋,点燃了一根香烟。
按照以往这时候,张桂英肯定会一把抢过来踩灭,还会训斥一番。
可这回没有。
这次的变故太大了,令人难以想象。
家里还有三个孩子,
一个游手好闲、烂泥扶不上墙,一个马上要参加高考,正是离不开人的时候,最小的老三还不懂事。
两个人距离死亡就差那么一步。
多么惊险,
一想就是后怕。
王涛一边听母亲讲矿难的事情,一边装作惊恐的样子。
张桂英拉着王涛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落。
王涛也红了眼眶,想起了三十多年前妹妹和弟弟抱着自己嚎啕大哭,一直哭到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场景。
张桂英抹了抹眼泪,笑了笑:平安就好,贪玩让你这孩子躲过了一劫。
王涛也笑了,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中午,妹妹和弟弟放学归来,拼命地耸鼻子,贪婪地闻着久违的肉香味。
饭菜上了桌,两荤两素,一家人其乐融融。
父亲从柜子里取出酒,拿出两个玻璃杯。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咣咣咣的敲门声。
涛哥
李反修抱着王涛一通大哭,矿上的人送来了消息,煤层塌陷引发瓦斯爆炸,自己的母亲不幸遇难,尸骨无存。
听着李反修的哭哭啼啼的讲述,王涛心里也是直翻苦水。
李反修是王涛的发小,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全靠一个操劳的母亲维持。
涛哥,不可能的,绝不是什么意外!李反修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
王涛给李反修夹了一块肉片,长叹了一口气。
王建国喝着闷酒,说道:反修啊,咱们咱们斗不过人家,认了吧。
张桂英抹了抹眼泪: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唉!
这里面有蹊跷。王涛撂下筷子,若有所思。
门外,黄毛领着一帮人跟随至此。
大哥,那姓李的小子刚刚进了这里。
黄毛歪着头,问道:你确定?
我一路跟着,亲眼看见的。
黄毛气愤不平地踹了一下墙,这里面的小子不好惹啊,上边让他暂时先别动。
你先盯着,其他人跟我去下一家!
李反修抬起头,盯着王涛的眼睛,一动不动。
如果真是什么自然因素,正常来说肯定是清理后就正常作业了,应该是有些人做了坏事心虚怕人追查。
李反修连连点头。
其实王涛也只是一种推测,前世这场意外矿难第二天就没有了消息,井口一封就是整整三十多年。
而当时自己还要照顾妹妹和弟弟,压根没有往这方向上去想。
像这种情况,排除了自然因素、蓄意谋杀和矿工操作不当,那么只剩下一个原因。
一定是哪里的配件出了问题!
供货商与煤矿采购科都脱不了干系。
王涛脑海中浮现出上午眼镜男看到矿难发生时候慌张的场景,很不正常。
看来一切还是要回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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