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景的裤兜振动了一下,加上楼下大厅里宋婳一直激动地攥着手机。
他总感觉宋婳是在给他发信息。
这么一想,他莫名有些期待。
不动声色地转过身,薄修景立马拿出裤兜的手机。
只扫了一眼,期待感瞬间归零。
他沉着脸,很快给宋婳回了一条:【老子都被你踢废了,你还敢让老子给你道歉?】
【是你先出言侮辱我的!】
【不可理喻。】
【薄修景,我知道我家世不好,所有人都觉得我嫁给你是攀上高枝。但在我心里,夫妻之间应当是平等的,根本不存在谁是谁泄欲的工具这种不尊重人的说法。】
【你踢我算是怎么一回事?】薄修景理亏,又不肯认错,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宋婳正想回复信息。
忽然冲过来一个中年女人,莫名其妙地将一杯卸妆水往她脸上泼了过来。
“啊...”
宋婳用手挡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
“你做什么?”
她诧异地询问着这个陌生女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又开始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谩骂。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知三当三还敢跑这里来丢人现眼。”
“那好,我就让在场的所有人看看,你厚重妆容底下的真面目。”
中年女人泼了宋婳强效卸妆水,而后将杯子一扔,扬起手臂又试图掌掴她。
“保安,有人闹事!”
江哲一边喊着安保人员,一边已经挡到了宋婳面前,及时抓住了中年女人扬起的手臂。
“她勾引我老公,她是小三!小三就是过街老鼠,该人人喊打的。”
中年女人挣脱不开江哲的桎梏,仍蹦跶着疯狂辱骂宋婳。
关瑶则在一旁的角落,笑看着这么一场闹剧。
她不过是找了个人对中年女人说,宋婳勾搭了她的老公。
并告诉中年女人,宋婳真容极丑,她老公只是被其高超的化妆技术迷惑了。
这不,这个傻女人竟真的端着卸妆水,当众泼了宋婳一脸。
二楼看台上。
薄修景看着宋婳张皇失措地躲在江哲身后的模样,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不是才在微信上和他据理力争?
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怂包?
“姐夫,姐姐额头上的疤露出来了。”
宋若若深怕薄修景看不到宋婳被卸妆水浇淋后,额上花钿褪去,露出丑陋疤痕的狼狈模样。
与此同时,场上也有许多人注意到了宋婳额头上的疤。
宋婳察觉到众人的目光。
只能侧着脸,试图用手遮住额头上的疤。
主办方看着一片混乱的现场,连忙赶了过来维持秩序。
尽管很快查明那个泼卸妆水的中年女人是认错了人,她也被赶出了宴会大厅,宋婳遭受的嘲笑却丝毫没有止歇的意思。
“你们听说了吗?这个额头有疤的女人自称是薄爷的妻子,真够离谱的!”
“哪个薄爷?薄家三少薄修景?”
“就是他!”
“怎么可能?薄爷连绯闻对象都是关瑶这种大美女级别,这种破相的女人,他怎么看得上?”
......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宋婳的耳里。
她并没有当众说过自己是薄修景的妻子。
这种言论很显然是有心之人用来引导舆论攻击她的。
至于那个想要攻击她的人,除了关瑶,不做第二人选。
宋婳鼓起勇气,缓缓放下遮挡着前额疤痕的手。
她抬眸张望着四周,很容易就看到了不远处朝着她举杯示意的关瑶。
呵...果然是关瑶!
事情发展到这个份上,她也顾不得体面与否了。
既然关瑶害她出了这么大的洋相。
她也要让关瑶尝尝,被人当众泼卸妆水的滋味。
宋婳定了定神,正打算拨开人群,去拿包里的卸妆水。
楼梯口倏然传来了薄修景低醇的声音,“我听说,有人在冒充我的妻子?”
他此话一出,宋婳的身体忽然僵在了原地。
周遭众人也跟着肆无忌惮地起哄。
“某些人真该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连这种谎话都编得出!”
“薄爷,就是那个女人冒充您的妻子!”
“薄爷,这种事您可千万不要姑息,碰瓷居然都碰瓷到您身上来了。”
薄修景并未制止身边那些多嘴多舌的人。
他看着宋婳的背影,一字一顿地说,“转过身来,我倒要看看我妻子长的什么模样。”
刹那间,哄笑声似排山倒海而来。
宋婳料准了薄修景不会承认她的身份,只想着快速逃离这里。
江哲见宋婳的衣服全被泼湿,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我带你先走。”
“好。”宋婳受够了这样的侮辱,轻轻点了点头。
“我让你转过身来,聋了?”
薄修景看着她身上那件碍眼的白色西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让随行保镖拦住了宋婳和江哲的去路,又一次冷声开口:“我耐心有限,别逼我发火。”
宋婳见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这才缓缓转过身,对上他那双凉薄的眼,“薄总有事吗?”
薄修景看清她眼里的痛苦,心口处倏然抽了一下,痛得他差点儿没缓过来。
他是在心疼她?
仅片刻的功夫,薄修景又觉得自己不可能心疼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他强压下心头不适,撇下随行的宋若若,快步朝宋婳走去。
扫了眼宋婳跟前虎视眈眈的江哲。
他轻蔑地撇了撇唇,让保镖将江哲拉到一旁。
而他自己,则微微俯下身,在宋婳耳边低语:“向我道歉,我给你解围。”
“就算是对待阿猫阿狗,也该给予一定的尊重。薄修景,在你心里,我连阿猫阿狗都不如,是吗?”
宋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她想控制,却无力控制。
对她来说,今天真是糟透了,明明什么都没做,竟被一群人轮番羞辱。
“这是不肯道歉的意思?”
薄修景蹙眉,他完全看不懂宋婳此刻的情绪。
身处高位的他永远不会懂得一个女人因为脸上的伤疤被别人奚落时的心情。
他也不会懂他的那些气话,会伤害到她。
“我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宋婳心想,再难堪也不过如此了。
所以为了自己可怜的自尊,她不愿再向他服软。
“别后悔。”
薄修景向后退了几步,换了一副戏谑的姿态,说道:“既然你说你是我的妻子,那你过来当众亲我一下。我要是没有闪开,就证明你没说谎,怎么样?”
薄修景是面朝着宋婳一步步后退的。
他没有注意到悄无声息靠近的宋若若,一不小心碰到了她手中的酒杯。
裤子和鞋面瞬间被红酒所污。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若若听闻薄修景有洁癖,看了眼他淌着酒水的西装裤,吓得缩了缩脖子。
薄修景没空搭理她,眼神依旧停驻在宋婳身上。
顾非熠向来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他看出来薄修景有意戏弄宋婳,索性又提出了一个更恶tຊ劣的提议,“薄哥,要不让她学狗叫,绕着你爬上一周,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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