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妍当然记得。

之前顾承骁要她做配型，为了一百万，她是愿意的。

只是现在，她觉得很荒诞，很可悲。

但甜甜危在旦夕，她没空伤春悲秋，竟是“噗通”跪下，“顾承骁，我不要钱，我捐！只要你现在跟我去手术室，给甜甜献血。你们都是熊猫血，情况危急，只有你能救甜甜了……”

“用我的血，救你的私生女？”顾承骁气极，双眼通红，“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蒋思薇弱弱出声，“承骁，我的手术还能等，你不用为了我，忍受这样的委屈。陆妍瞒着你生了个女儿就算了，居然还要你为别人的女儿输血……”

陆妍连骂蒋思薇的力气都没了，哭肿的双眼定定看顾承骁，柔声，“顾承骁，求你。”

与她对视的瞬间，顾承骁突然心痛。

不知道是为了死去的顾承玉。

还是为了现在眼神黯淡、心如死灰的陆妍。

“好。”

顾承骁同意了。

陆妍立刻站起，拉住顾承骁的手腕，直奔手术室。

幸好，来得及。

眼见顾承骁被推进手术室，陆妍坐在地上，捂脸痛哭。

手术开始前，顾承骁吩咐迟来的冯宇，“冯宇，思薇的手术不能推迟了，陆妍目前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捐肝，你去联系李瑶。”

蒋思薇需要手术，顾承骁准备周全，重金寻找肝源，除了陆妍配型，李瑶也是。

听到吩咐的冯宇，忽然不确定，顾承骁这次的周全，是为了蒋思薇，还是为了陆妍。

输血时。

顾承骁闭上眼，感受血液的流失，想起他与陆妍两情相悦那些时光。

她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儿。

或许是因为陆甜甜的存在，陆妍漂亮，远比成名的蒋思薇有才华，却很自卑。他花了很多心思，才打开她的心扉。

如果，她没有害死阿玉，他们一定会白头到老，就像那俗套的结婚誓词。

手术格外漫长。

再次缺血时，顾承骁已经不能再输血了。

“再输下去，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医生询问他的意见，“还继续吗？”

偏头看邻床小脸苍白的陆甜甜，顾承骁心头涌上了陌生的父爱，坚定地说：“只要她需要，就用我的血。”

闻言，医生说：“继续。”

……

顾承骁醒来时，唇色还是苍白的，第一时间问：“陆甜甜的手术怎么样？陆妍呢？”

“甜甜小姐的手术顺利，至于夫人……”冯宇迟疑了下，“李瑶临时反悔，夫人被迫上了手术床，手术出了意外，夫人没能抢救回来。”

“你说她死了？”顾承骁震怒，“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