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的杀孽太多,煞气重到连轮回都不能再入了吗?
这边,神医把完脉眉宇舒展开:“回禀陛下,夫人的身体已经痊愈,无大碍了。”
墨文璟喜不自胜,帝王的威严肃穆扔到一旁:“卿卿,太好了。”
他高兴得像初尝爱意的少年郎。
见状,虞姝蓦然回神。
那年,在神医谷吃下她以身试药百次的还元丹,痊愈后的墨文璟,也是这样笑的。
可他能行走之后,却向虞卿卿单膝跪下,承诺:“卿卿,你救我性命,日后我定以百年深情相报。”
他不小心弄错了,阿姐只是替他煎药,试药炼药的人呀。
新婚那夜,她也曾忍不住说出真相,只乞求他这一夜能宿在她寝宫之中,别去找阿姐。
可是他却说:“我不爱你,就算你为我死了,我亦无动于衷。”
只一句话,便绝了她所有念想。
也好,也好。
日后,他若知晓她死讯,便不会伤心了。
墨文璟拦住欲跪下谢恩的虞卿卿,与她同坐床榻:“卿卿,宫中长夜寂寥,留下陪朕如何?”
虞卿卿应声而跪,在雷雨中发出一声闷响,轻颤道:“臣妇得陛下垂爱,已乃大幸,但,皇后娘娘和臣妇共侍一夫,臣妇惶恐……”
是了,虞卿卿已嫁作人妇,守寡三年有余,先皇追封她为豹国夫人。
两月前,虞姝收到父亲镇远大将军在边疆战况吃紧的家信,彼时墨文璟又不顾群臣反对,将已成寡妇的虞卿卿接进宫中治顽疾。
于是,虞姝便以省亲之名回了虞府,一身雍容凤装入府门,出门却是戎装少年郎。
她快马加鞭三日赶往边疆,如果不是那一支毒箭,这日她该归家了。
方才本阴沉的天,现在是风雨欲来了。
只刹那间,墨文璟神色冷意翩飞:“她不过依仗着自己助朕登基有功,就敢这般胆大妄为同朕摆脸色,她当真认为没了她,朕就做不了这九五之尊吗!”
他俯身托起虞卿卿,眼中充斥着爱意:“朕就想要卿卿,她虞姝能奈我何?”
“来人。”
那声音如切冰碎玉,将虞姝冷得为之一振——
“传朕旨意,朕要以皇贵妃之礼,迎娶豹国夫人!”
第2章
虞姝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再痛。
可直视着墨文璟从由内而外溢出的笑容,她不由又回想起当初被封后时,他那决绝的话语。
“朕与你生同床,死绝不同穴。”
墨文璟定是恨不得她一直留在虞府,永不回宫。
虞姝仰头苦笑,尝到了眼泪又苦又涩的味道。
爹娘都说得对,她生来对武学天赋异禀,不该痴迷情爱,自讨苦吃。
翌日,墨文璟要立豹国夫人为皇贵妃一事,仅一夜便传遍了京城。
大殿内。
“陛下,豹国夫人乃梁王之妻,您怎能将皇嫂纳入后宫,这有违伦理纲常啊!”
说话之人是她父亲多年的好友沈太傅,曾一起辅佐过先帝,在朝中颇有威望。
此话一出,群臣皆下跪附和:“还请陛下三思!”
虞姝望着满朝文武官员俯首,脑袋磕得鲜红。
而墨文璟坐在龙椅上对他们的行为无动于衷。
墨文璟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动摇。
更何况,事关虞卿卿。
果然,墨文璟只是转动着他指间的血玉扳指,冷睨满朝群臣:“皇后德不配位,回府省亲已足足两月,选秀也迟迟未提上日程。”
“朕不过要立个皇贵妃,你们便千阻万拦,真是为伦理纲常还是无视朕这个皇帝?”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虞姝虽为亡魂,也不由为整个虞家打了个冷颤。
她不承想,墨文璟忌惮虞家,竟已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捷报——”
两方僵持之际,一名将士从殿外直入殿内,跪禀:“陛下,虞老将军同西周一战大捷!已经领兵在回京路上了。”
父亲要回来了!
虞姝欣喜之余,便见同她青梅竹马的谢欢站了出来。
若是她没记错,在她赶往边疆前夕,谢欢已担了太尉一职。
“陛下,虞老将军凯旋扬我国威,大破胡奴兹事体大,立妃之事不如推迟再定,也好安定民心。”
话已至此,墨文璟沉默良久,终是冷然出声:“退朝。”
下朝后,墨文璟压着眉头,脚步匆匆,太监迈着小碎步跟在他身后。
适时一抹花香扑面,墨文璟眉宇登时一松,眸中寒冰便陡然消融。
虞姝抬眸看去,就见墨文璟来到了自己的长宁殿。
院内,她的掌事太监正指挥奴才们培土,浇花,忙得满头是汗。
墨文璟出现他身后,一双黑眸暗涌:“这是在做什么?”
掌事太监回眸一看,扑通跪地:“回禀皇上,这些野百合是皇后娘娘临走前吩咐奴才打理的,说神医嘱咐这花能为陛下安神静心。”
墨文璟体弱多病,常常夜不能寐,后来连安神香都丝毫不起作用。
虞姝听御医说,野百合安神助眠有奇效,只是那花长在天山崖边,难开亦难采。
为了墨文璟睡个好觉,她四采三伤,终于候到花开,连根挖下种满宫院。
她以为自己的这一份比命还重的心意,会被墨文璟所接纳。
没想到墨文璟突然脸色骤变,浑身戾气暴涨:“神医说的野百合功效恐不止这些吧,皇后打的真是个好算盘!”
他甩袖转身,命令道:“这野百合对卿卿不好,拔掉全烧了。”
虞姝眼眸一颤,心堵得厉害,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呢。
奢望她拿命赌的、强加在他身上的恩惠能换来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厌弃。
是啊。
毕竟,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墨文璟转身离去,未到养心殿门,钦天监一行人见他便跪地惊呼:“陛下,天降异象,生死攸关啊——”
第3章
墨文璟的神色晦暗不明:“怎么回事?”
钦天监面色凝重:“太微星落,是乃将门陨落之兆,恐使社稷不稳,江山难固……。”
虞姝心沉,难道大岐有难?
墨文璟沉声问:“何解?”
钦天监支支吾吾,墨文璟一声冷叱,“说!”
“陛下息怒,”钦天监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墨文璟,只说,“皇后娘娘乃将门之后,如今已离宫多日,或请凤驾回宫,异象可解。”
墨文璟眼神如幽潭死寂,唯有虞姝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他在权衡,为他的江山社稷。
四下沉寂,墨文璟终是冷冷出声:“请她回宫?休想。”
当夜,墨文璟就移驾到了长乐殿。
他还是没舍得让虞卿卿回梁王府邸,直接让她留宿宫中。
虽未正式举行仪式,赫然已是皇贵妃礼遇。
奴才女婢,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虞姝忽然想起,今日是虞卿卿的生辰。
墨文璟进殿时未让殿内奴才声张,虞卿卿正坐在梳妆台细细描绘着眉眼。
直到铜镜映出他的模样。
虞卿卿惊诧间,染了一手的石黛颜色,仓皇欲行礼。
墨文璟摆手轻语:“卿卿不必拘礼。”
随即伸手,拿过女婢手中绢帕为虞卿卿轻柔细致地拭去手上的颜色。
他接着从袖内摸出一个精致瓷盒:“今日是卿卿生辰,这是朕特意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你可喜欢?”
瓷盒里,是顶好的螺子黛。
虞卿卿上了妆的脸泛起红潮:“陛下怎知臣妾喜欢青色。”
臣妾。
虞卿卿不声不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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