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眸色一暗,突然转身朝她走近。
女人的体香钻入鼻中,他微微皱眉,却并未后退:“陆妡,我昨天说的也是真的,虽说墨家不能离婚,但没说不能丧夫。”
陆妡的脸色惨白:“秦深,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奶奶该怎么办?”
她的关切,换来的是他的嘲弄:“你是担心奶奶,还是担心分不到遗产。”
陆妡看着眼前的俊朗男人,酸涩在眼眶中打转。
明明他是她年少时的绮梦,可自己在他心里,为什么这般不堪?
“我会净身出户,不要墨家一分钱。”陆妡垂下眸子,不想让他看到眼底的脆弱。
“幼稚!”
秦深黑眸一沉,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安心医院。
陆妡刚到医院,就迎来墨艳琴劈头盖脸的指责:“你这是化得什么妆,跟个鬼似的!”
面对无端指责,陆妡只能心平气和。
墨艳琴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像打量着一件物什:“进去!”
陆妡刚要迈步,抬头看向门牌:“妇产科?”
“当年你挟恩图报,舔着脸非要嫁进墨家,你不会以为你肚子几年没有动静,墨家不会采取行动吧,难不成你要让墨家绝后?”
不言而喻的讥讽让陆妡面色惨白,可不等她反驳,墨艳琴又开口:“陆妡,老实说,你是不是身子出了问题,才生不了孩子?”
这番话气得陆妡浑身发抖:“当年我早就同意退婚,唐家也从来没想要奶奶的人情,我更没有伤害过自己,而且明明是你要挟我爸……”
“啪!”
一记耳光甩到她脸上,墨艳琴一脸狰狞:“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想保住唐家就把乖乖当你的哑巴,进去!”
看着蛮横的墨艳琴,陆妡强忍着心底的愤怒。
父母的两鬓早已斑驳,她不能让他们承受惹怒墨家的代价。
所以,她能选的只有妥协。
冰冷的手术台,惨白的无影灯,和陆妡空洞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泪水滑落,隐没进发丝,消无声息。
检查完毕,她颤着腿慢慢走出手术室。
耳畔传来墨艳琴不屑轻哼:“这么多年都没被丈夫碰过,要我,真不如死了算了!”
第三章 求你
陆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打电话的墨艳琴,清澈的眼底染上复杂的情绪。
对方并未发觉她已经出来,电话还在继续。
“要不是唐家还有点利用价值,墨家会让辰衍受这种气?反正唐家现在也不行了,趁早收购了吧。
“陆妡真要为了唐家好,就想办法自己消失,或许还保住唐家那两个老东西的命。”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墨艳琴不耐转身:“辰衍?他都被那女人恶心的连家都不要了,这个祸害还是趁早死的远远……
话还未说完,墨艳琴的视线就跟陆妡对上。
四目相对,墨艳琴毫不顾忌的挂断电话:“你听到了也好,结婚多年,丈夫碰都不碰你,陆妡,做人要识相,否则就别怪墨家心狠手辣。”
陆妡强压下心底的恶寒:“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墨艳琴眉尾微挑:“你很讨老太太欢心,你们离婚她不会同意,唯一的办法,就是辰衍丧偶。”
或许是觉得这话有些重,她又仁慈地补充了句:“当然,作为补偿,墨家不会为难唐家。”
陆妡瞬间想到今早秦深也说过同样的话。
如出一辙的残忍决绝。
陆妡缓步走近墨艳琴,看着她微微诧异的眸子,而后轻声说了一句“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话毕,陆妡起身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瘦弱背影,墨艳琴眼底闪过复杂:“死丫头,就是靠着这副娇娇弱弱的模样才会哄得老太太信了她的鬼话。”
“轰隆!”
陆妡刚出医院,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
她站在雨中,眼中的酸涩汹涌,模糊了眼前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
唐家不能回,墨家不容她,她还能去哪里。
这一霎,陆妡觉得自己仿佛被世界抛弃,偌大的城市里,没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地。
她任由大雨冲刷自己,。
压抑许久的情绪,此刻终于释放:“为什么——!”
“呲——”
急刹车的声音传入耳畔,突然出现黑色迈巴赫,吓得陆妡跌坐在地上。
车窗缓缓降下,秦深扫量着雨中的狼狈的人,眼中的诧异瞬时变成嘲讽:“玩苦肉计玩到外头,准备把自己弄病了,去找奶奶告状?”
尖利的话刺的陆妡心如刀绞:“我真希望自己能如你所想的卑鄙。”
秦深凤眸微眯:“说什么疯话,滚回家去,别在这里丢人。”
陆妡苦笑,哽咽了半晌才开口:“离婚协议我签好了,就在床头抽屉里,我可以死,但唐氏是我爸的心血,你能不能别动?”
她强撑起身子,尾音发颤:“求你……”
秦深心里突然一阵心烦意燥,可嘴里的话却仍旧锋利:“陆妡,商场如战场,唐家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在还没离婚前请你当好墨太太,别一天到晚只会上演各种自艾自怜的戏码。”
他顿了顿,眉眼间多了丝寒意:“还有,如果你真的想死,那就死的远一点,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一刻,剧痛如浪潮侵袭陆妡身体的每一处。
透过雨幕,她看着秦深那双深不见底的冷眸,心一寸寸落入深渊。
“好,我会……死得远远的!”
第四章 遗书
这场偶遇后,两人不欢而散。
秦深消失了整整十天。
陆妡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守着别墅,越发觉得这段婚姻可笑又可悲。
期间,她将墨老太太给自己的股份,全都偷偷转到了母亲名下。
父亲太聪明,她的心思根本骗不过他。
因为父亲当年看出了她口是心非的退婚,才和墨艳琴做了交易。
要不然,莫艳琴哪会有把柄威胁唐家。
为了以防万一,陆妡将自己名下资金,全都转给了远在法国的好友,肖氏集团继承人——肖洛川。
资金刚转过去,跨洋电话随之而来,陆妡压下心底的情绪,接通电话:“喂。”
“怎么突然给我转这么多钱,到底遇上了什么事?”肖洛川话语里的关切,让陆妡瞬间哽咽。
她平复了情绪,笑着开口:“你先帮我保管着,十天后转给我爸,千万……不要提前。”
远在法国的他听出她的哽咽,眉心顿时蹙起:“你哭了?”
陆妡素来知道好友向来心思细密,不敢再多说什么:“看了本虐文,对了,你和甜甜的婚期定好日子记得告诉我,先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肖洛川久久不言。
正在处理合同的安甜甜将手边的文件一推,整个人靠近椅子里:“肖大公子,你拿我当了四年的挡箭牌,害的我连结婚都不敢告诉新月,就怕她怀疑,你这样值得吗?”
他摩挲着那条转账信息,缓缓开口:“爱从来不是占有,只要她幸福就够了。”
安甜甜叹了口气:“多好的情圣啊,可惜我家新月错过了!”
“赶紧把工作处理完,三天后回国。”肖洛川眉头紧蹙,他总觉得陆妡有事瞒着他。
入夜,云栾别墅。
陆妡安静坐在客厅,等着即将到来的人。
她今天的打扮,让原本清纯的女孩瞬间添了几分妩媚。
指针划过凌晨一点,别墅大门被人推开。
秦深刚进门,就听到一道柔柔的声音响起:“老公,回来了。”
他愣住,这么多年,陆妡除了结婚当天,之后再没这样喊过他。
秦深望去,眼底掠过一抹惊艳,转瞬又只剩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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