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一身衣服，跌跌撞撞地赶往天灵族。

天灵族死去，都被供奉在了灵女庙中。

她赶到，就看到母亲跪在庙中烧着香烛，小蝶红着眼站在一旁。

“小姐。”

凤母听到小蝶说话，知是凤清清来了，缓缓道：“过来给灵女娘娘磕头，祈求她让你兄长父亲早登极乐！”

天灵族没有往生，世代供奉的灵女也只是心中的念想。

凤清清跪下，看着灵女娘娘的雕像，眼眶泛红。

“娘娘，信女大错特错，若可，愿拿己之命，换天灵族和阿娘一生无忧。”

想罢，她朝着灵女像重重得磕头！

灵女像周围一微弱之光闪现。

凤清清抬头，又看到灵女像后摆着无数南云。

其中两节南云，一个是其父，一个是其兄。

凤清清说：“阿娘，以后我死，就不供奉在灵女庙里了，你把我随意找个地方埋了吧。”

她害了天灵族，不配供奉再此！

“啪！”

凤母听到她的话，一耳光甩在她脸上，手微微颤抖。

“磕了头，你再不是天灵族人，快回你的九天殿去！”

凤清清懵在原地，脸颊火辣辣的疼。

凤母起身，小蝶含泪扶着她出去灵女庙。

凤清清看着两人背影，低头就看自己身体越发透明。

第九章 一身狼狈

凤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灵女庙，她直接去到天后宫中。

天后看她一身狼狈而来，叹声道：“你可莫要怪母后，不是母后不救你兄长，实在是他罪责难逃。”

凤清清抬头苍凉的看着她：“我此次前来，是求天后一事。”

“你说。”

“让月老断了我与神君姻缘吧！”

天后正喝着茶，听到此话，手中杯盏顿时摔落在地。

“你在胡说什么？”

凤清清跪在地上：“我嫁神君本是高攀，实属不配，求天后成全小女心愿！”

天后气的一时说不话。

这时，落英公主闻讯而来，瞧着跪在地上的凤清清，对天后道：“母后，她一小小竹仙本就不配嫁与兄长，您就答应了吧！”

天后听此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

落英不快：“母后，孩儿一心为兄长着想，那花界上神如何不比她一竹仙强，你为何偏生喜欢于她？”

“若说是为了她天灵族族长之女的身份，本公主已让那凤策背负勾结魔族的骂名，您还顾虑什么？”

凤清清听到此话，整个愣在原地。

而天后也不敢相信：“落英，是你诬陷的天灵族？”

落英作为长公主自是不把天灵族放在眼底：“是！”

天后只道她糊涂！

而后看着凤清清，咬了咬牙，狠心让侍卫将其送回揽月宫。

揽月宫里。

凤清清被天兵看守起来，不准出去。

只有小蝶偷偷过来，告知她现在天灵族人心涣散，族人备受仙族欺辱，都已四散而逃。

是夜。

凤清清独坐在卧榻上，瞧着案台之上的幽火，更觉寒凉。

这是墨玄从幽冥之地带来的，永生不灭！

也是他唯一赠与自己的物件。

千年前，她欢喜异常，却不曾如今却害自己父兄生死，族人备受欺辱。

思及此，眼泪不觉顺着眼角滑落。

她踉跄站起身，她伸手直接将幽火打翻。

揽月宫内顿时火光四起，凤清清被火团团围在其中。

她既出不去，怕只能以死谢罪了！

九天殿。

墨玄只看揽月宫幽冥之火四起，他心惊瞬间飞至其内。

他看着幽火中，凤清清呆呆的站在其中，下一秒就要被吞噬。

顾不上其他，墨玄挥手挡住那火，一把扯出凤清清！

“你找死吗？”

凤清清满脸狼狈的抬头看他：“神君，我们断了这姻缘好不好。”

墨玄怒不可遏：“你以为本君不敢？”

凤清清冲他一笑，那笑意凄然刺得他心口莫名一痛。

“那就去三生石吧。”

她三番四次提，墨玄再也没了耐心。

他拽着凤清清的手，快速来到了三生石畔，“你可别后悔！”

“不后悔。”凤清清看着三生石上两人名字，以空气化刃直接磕破掌心，鲜血落入其上。

墨玄额间青筋跳动，也将鲜血滴入。

三生石上顿时光芒大作。

缘起缘灭！

凤清清看着上面两人名字，越来越浅，直至消失……

她垂下眼眸，望了身边墨玄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墨玄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一刻想要将她抓回，然顾及自己的身份，还是转身离开了。

……

凤清清回到天灵族。

她抬手敲门，小蝶开门，就见凤清清身体尽至透明，下一秒仿佛就要消散世间。

“小姐！”

凤清清冲她一笑：“告诉我阿娘，我已不是九天神君之妻，可日日陪着她了。”

第十章 亡人破家

天灵族，风吹灵竹发出呜咽之声。

凤清清再次醒来，头顶是一片蓝天，她被阿娘抱在怀里，目色苍茫，只觉全身被八爪火螭的煞气扯得痛不欲生。

“阿娘……”

凤母颤抖得抱着她，轻声问：“我儿醒了？”

“阿娘……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呀？”

凤清清迷惘地看着四周，她不是回家了吗？

凤母喉咙哽咽，许久才吐出两个字：“灵泉。”

凤清清瞪大眼，强撑着身子要起来，可凤母却一把按住了她。

“清清不怕，灵女娘娘会保佑你，很快你就不会疼了。”凤母空荡的双眼已经落不出泪。

她婆娑地用手捧起灵泉水轻轻地覆盖在凤清清的乌发之上。

凤清清感受到那冰凉，害怕不已，这灵泉可是天灵族人死去前，亲人带至最后沐浴之地。

“阿娘，你快带我回家，清清怕。”

凤清清想要起来，可浑身撕裂般的痛，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凤母抱着她，手上的动作也在颤抖，但嘴里却念着：“洗去一身世间尘，来世更觅良家人……”

“不……阿娘我不想走……我想陪着你……”

凤清清已经活了上千年，又怎不知天灵族人没有来世。

凤母没有回话。

小蝶看着她被煞气折磨，握住她只剩骨结的手，忍不住落泪。

“小姐，其实公子一直都记挂着你，他是不想连累你，所以才赶你离开的。”

凤清清躺在凤母怀里，费力张口：“是女儿不孝……害了……你们。”

凤母听后哭的越发厉害。

凤清清气息越来越弱，浑身像是被撕裂开了一般。

“阿娘……我真的知错了……”

凤清清眼角泪珠滚滚而落，煞气又一次侵袭，鲜血从口鼻止不住的滚落，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凤母听着她痛苦的呼吸声，摸着她脸上的血，慌忙将自己身上不多的灵气往她身上传送。

可凤清清身体早已被侵蚀殆尽，根本难以吸收她的灵气。

凤清清强撑着一口气，浑身如蚂蚁噬咬疼痛之极，大口的鲜血止不住从嘴角滑落。

一旁小蝶再也不忍看她痛苦的样子，直接跑到一旁嚎啕大哭。

凤母听着小蝶哭声，空荡的双目泪已经流干，给凤清清输入灵力的手迟迟才收回。

凤母感受着女儿痛苦的呼吸声，最终狠心用手将其口鼻遮住。

她空洞地说道：“都走吧，走了就不会再痛苦了。”

凤清清睁着双目，攥紧她衣服的手，久久才脱力地垂了下去。

一时间，她的身体像是尘土一样随风而去……

最后只剩一截紫云从凤母身上滚落……

叮咚脆响，余音梁绕。

……

是夜。

天灵族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