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思考着要不要场外求助一下远在市内的叶行舟。
顾衍感觉到了她的为难，强压下从心底涌上来的黯然，随口问道：“现在几点了？”
唐晚柠看一眼时间，“晚上8点43。”
居然这么晚了。
顾衍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已然不知今夕何夕。
“你吃晚饭了吗？”
唐晚柠下意识地撒谎：“吃了。”
“吃的什么？”
“炒饭。”
“好吃吗？”
“还行。”
……
全都是没有营养的话题，偏偏两个人能持续地聊下去，而且一点儿也没觉得尴尬。
唐晚柠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顾衍问：“困了？”
她连忙摆手，“没有。”
顾衍相当的体贴：“困了就去睡一会儿，反正还有一个多小时。”
“不用了。”唐晚柠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我怕我这一睡待会儿就醒不了了。”
“没事。”顾衍用没扎针的左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这张床这么大，你就在这儿睡，待会儿我叫你。”
唐晚柠的瞌睡一下就醒了。
虽然也不是没和他同床共枕过，但两次都是情况特殊，且她毫无意识。
不像现在，她清醒得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真不困。”她把背挺得笔直。
“行。”顾衍也不强迫她，“我有点困了，先睡一会儿。”
他合上了眼，房间里一下变得格外安静。
过了没多久，他感觉到手边的床垫凹陷下去了一块。
睁开眼，一颗毛绒绒的脑袋趴在他的手边。
顾衍失笑。
明明刚刚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不困。
大骗子。
明明说好了，不会忘记他。
他艰难地抬起右手，想要狠狠地揉一揉她的头，却又在距离她两厘米的地方停下。
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蜷起，直至握成拳。
算了，让她好好睡吧。
**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和谐。
唐晚柠一个激灵，迅速坐直了身体。
她睡眼朦胧地摸出手机，想找到停止闹铃的按钮，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号码。
她下意识地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是负责赵建恒的护士焦急的声音：“唐小姐，你现在能来一趟医院吗？”
想起上一次的遭遇，她狠心地拒绝：“抱歉，我现在没空。”
护士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身体瞬间冰凉：“赵建恒去世了！”
“轰”的一下，脑子里仿佛有什么炸开。
唐晚柠愣了好几秒，不敢置信地问：“什、什么？”
护士重复一遍：“赵建恒去世了，就在半个小时前。”
“为什么？”
她记得护士说过，赵建恒只是半身不遂，没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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