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轰隆，司鹿辰被震得有些呆滞，片刻，他抓过沈均墨的肩头，哆嗦着嘴唇斥问，“你说什么？”

“乐生，是你和洛一桐的孩子！”

那晚，皇城倾盆大雨，司鹿辰在雨中站了一天一夜。

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不怪洛一桐不会原谅他。

他该死！

几日后，洛一桐终于转醒。

司鹿辰站在门外，他想见她，却也害怕。

洛一桐醒来，猛然起身下床，她要去找乐生，只是她脚刚沾地，人顷刻间摔了下去。

“小心！”司鹿辰冲进来，手碰上洛一桐的肩头。

看清是司鹿辰，洛一桐眸光骤变，她歇斯低吼“不要碰我！”

洛一桐推开司鹿辰，她恨他，如果可以，她想杀了他。

洛一桐眼里的恨，浓到灼疼司鹿辰的心，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你先起来，地上凉，你的身体不能受寒。”

洛一桐挣开司鹿辰的手，往门边走去，嘴里轻声念着乐生的名字。

乐生，他们的孩子……

司鹿辰口中苦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洛一桐赤脚走出去，她寻着耳边的声音找去。

司鹿辰跟上，只要上前一步，洛一桐立即回身瞪住他，大有他再靠近一步，她会跟他拼命。

即使被千刀万剐也不及她此时仇恨的目光，到这刻，司鹿辰才明白，洛一桐不会原谅他，永远！

天已经黑下来，洛一桐还在不停的往前走，不知疲倦。

沿路，都有洛一桐踩出来的带血的脚印。

司鹿辰不忍再看，他上前揽过洛一桐，用近似哀求的语气，“洛一桐，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洛一桐停下，肩头虚晃，她回头看住司鹿辰，满目凄楚，她问，“司鹿辰，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司鹿辰手臂收紧，全身僵直，他好像不会呼吸了，久久，他闷声道，“朕不会让你死！”

皇宫内，再没人听过洛一桐说话，也没见她笑过。

司鹿辰每天都会来看她，但都是远远的，不敢太过靠近。

今日夜里，洛一桐睡下，司鹿辰悄声进来。

他凝着她，好像时间静止，他眼底的温柔缱绻，只为她一个，他轻轻吻住她的额头。

“洛一桐，朕舍不得你，但是朕不想再看见你眼里的恨，你的恨，让朕这里很疼。”他握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有些决定，做出来，才知并非易事。

司鹿辰离开房间，才刚走出来，喉间猛然呛开一口腥甜，他运力压下去，却是适得其反。

风凌如影随形，很快在司鹿辰身边出现。

“皇上，要不要宣太医？”

司鹿辰抬手，“无须！去召沈均墨进宫。”

在风凌的搀扶下，司鹿辰回去偏殿休息。

在无人的矮墙角落，有个宫婢从墙后走出，她看一眼司鹿辰离开的方向，随后跑开，把知道的信息传出去给楚然儿。

边境驿站内。

圆桌旁，坐着楚然儿兄妹，还有两人已经投奔的北国使臣。

使臣捏着茶杯，仔细的打量着南朝皇帝的女人，果真是天姿国色，比之北国的女子，温婉几分。

“二位，只要你们帮我把南朝皇帝引来北国，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

楚然儿起身添茶，一个不小心，人跌进使臣的怀里，“大人，我只要洛一桐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