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脆带了五份一对一的书法兴趣班。
师范里什么课都学,书法是我练习最久的,七年下来足够教人。
其中一个小孩家里很有钱,住在郊区别墅,一楼客厅摆放了一架钢琴。
钢琴平日里都没人碰的,这天辅导课快结束时,我却听到悦耳轻灵的钢琴声。
不由道:「逢星,谁在弹呀?没有你架子鼓耍得好。」
沈逢星是个很臭屁爱耍酷的漂亮小朋友。
对于这种傲娇的孩子,要多夸,果然他开心地道:「是我堂哥,他放假回来了。」
「嗯?」我微微一愣,边整理宣纸和碑帖边走下楼:「去了北大的那位?」
沈逢星连连点头。
那就是沈霖。
他初中和我同届,我俩争过一段时间第一。
多数时间他败北,每次年级成绩单出来总在我底下紧挨着,因此我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
后来高考,他以省前十的成绩去了北大,现在应该是大四。
一转眼……这么多年了。
我有些恍惚,从楼梯走下,看到坐在钢琴前的青年面容沉静。
他微垂着头,眉间碎发遮住眼眸,隐约只看见细密的长睫微颤。
跳跃在琴键上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在窗外夕阳照耀下像是一件白瓷打造的艺术品。
我没敢多待,别过脸匆匆离开。
直到挤上公交车后,一摸手提袋,才发现顺路打印的几套高考习题册落在了沈家。
不得已折回,刚敲开门就看到沈霖那张清俊帅气的脸。
他了然道:「来拿资料的?」
说着把博古架上的习题册给我,轻笑:「你还带了高中生家教吗?六科全部不及格,这俩月估计你得累得够呛。」
「……」我接过资料,沉默片刻:「其实是我做的。」
沈霖眉梢一扬:「嗯?」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师范前三年和高中课程差不多,但我当年摆烂,基本没学。现在重新自学了一个月,总分加起来过了 300 分,已经很满足了。」
说着我将那沓 A4 纸胡乱塞进手提袋,窘迫得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尴尬感难以言喻。
隐匿于暗处的努力,在破土而出前是见不得人的。
就在我慌不择路想要逃走时,沈霖却叫住了我:「那什么……」
他像是疑惑,瞬间明白什么后又像有些焦躁,抿紧薄唇,最终还是试探道:
「刘楠,你需要……辅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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