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着就要跪,我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真让婆婆跪下求我啊。
“妈,我又不是医生,我想帮也帮不上啊。”我抓住婆婆的胳膊,无奈的把她扶住了。
“能的能的,只要你愿意,就一定能让斌斌醒过来。”婆婆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攥的死死的,就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姗姗,你跟我走。”
我跟着婆婆径直去了医院附近,我以为婆婆是想带我去张文斌的病房,没想到她让出租车司机停在了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
婆婆先是在路口烧了些黄纸果品什么的,又点了三支香恭恭敬敬的拜了拜,将香插在了路边的砖缝里。
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张文斌虽然昏迷不醒可还没死呢,这个时候烧的什么黄纸?
“来,你拿着这个。”婆婆从她的包里掏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纸塞给我,然后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水果刀寒光闪闪,虽然不长,这一刀划在要害也能要了人的命。难不成张文斌已经……婆婆伤心糊涂了,想让我给张文斌赔命?
“别怕,待会儿妈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妈不会害你的。”婆婆说着,在自己手掌上割了一个口子,将流出的血迅速滴在黄纸上,“跟妈走。”
我见婆婆的手还在滴血,慌忙掏出纸巾想给她先包上,婆婆却一把推开,让我别管这个,按她说的做。
我咬了下嘴唇,跟在了婆婆身后,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珠一滴滴从婆婆指尖流下,从路口一直滴到医院,仿佛一条血滴形成的路标。
“儿啊,妈给你指了路,你可跟好了啊。”婆婆一边走一边念叨着。
我看的浑身直冒鸡皮疙瘩,想说婆婆愚昧,居然相信招魂指路这一套。又忍不住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当妈的真是什么都肯牺牲。
直到从住院楼大门走到病房门口,婆婆才颤抖着将手拿起来捏了个纸团在手里止血。
“快,把手伸出来。”婆婆看着我捧着那个三角黄纸的手。
我以为她是要这黄纸,立刻把手伸到她面前,没想到婆婆麻利的用水果刀划破了我的手掌。
我只觉得手心一疼,血立刻涌出来浸透了黄纸,我都没叫出疼来,婆婆将我一把推进了病房里。
“放到斌斌心口去,快点!”婆婆拽着我就到了张文斌的病床前,一把掀开了被子。
这时我才发现张文斌身上也不知用什么东西画了好多红色的细线,来不及仔细看,赶紧把黄纸放在了张文斌左胸上。
之后婆婆只顾紧紧盯着张文斌,我手心疼得的厉害,就悄悄出了病房去找护士包伤口。
只能说单人病房条件好,连值班护士都好说话,我包好伤口想回去叫婆婆,好歹让她把手也包扎一下。
推门进了病房,我立刻瞪大了眼睛。
刚才还在昏迷的张文斌居然真的醒了,他正靠在床头上,自己拿着杯子小口小口的抿着热水。
“文斌……”我愣愣的叫了一声。
张文斌抬起头,用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审视的目光,仿佛以前从没仔细看过我。
殷红的血珠就离我的嘴唇不到三公分,明明只有一滴血,我却仿佛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意外的是这血腥味并没有让我觉得恶心,反倒让我感觉无比渴望。
我用力的梗着脖子,将舌尖抵上英招的拇指,仔细的将那一滴血舔舐入口。比最芬芳的葡萄酒还要让我沉醉,这一滴血,瞬间为我推开了一扇奇异的大门。
我像饿极的孩子,将英招的拇指咬进嘴里,吃力的吸/吮着,想要更多他的血。然而英招手上的伤口却消失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再吸不出第二滴血来。
“我还想要。”我渴望的抬头看着英招,“再给我一点。”
英招面无表情:“不行,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能的,就一滴,再给我一滴。”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抬手攥住了英招的手腕,“求你了。”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英招皱着眉头将我的手撸下来放进被窝,“睡吧,我去给你煎药,我保证你会好的。”
我扁着嘴看英招,眼泪迅速积满了眼眶,不过我没有再祈求,我只能期待英招会心软。然而英招走的十分坚决,这一次没有再回头,卧室的门被关上,我失望的闭上眼睛,积蓄的泪水瞬间滑出眼眶。
胃里似乎有股暖流,渐渐流入我的四肢百骸,小腹也在这暖流的熨贴之下不再疼痛。我昏昏沉沉的睡着,唯一一次没有做噩梦,一觉睡到日头偏西。
是英招端着药碗进来叫我,我才睁开眼睛,身体似乎松泛了不少,脑袋里也不在有挫痛感。我咕嘟咕嘟的喝着药,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往英招手上飘。我希望他再给我一些血,才一滴就让我有所好转,如果多一点,或许我就能立刻下床了。
“好些了吗?”英招从我手里接过空碗放到一边,似乎没发现我在看什么,也没猜到我在想什么,不过我觉得他是故意装不知道的。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作者信息标记有误,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